高粱不可能一天就装好坛。
郭盛安看了眼天色,确认接下来几日都不会落雨后,便将这些高价买的高粱放在内院。
这几日都是三家凑一起吃的。
桌案上,郭盛安的意思是除了豕牢的猪,也想让老房子那边参与进酒肆的生意。
郭盛全一口拒绝了:“大哥,我们咋好意思一直占你家便宜?豕牢的生意,等咱家把银子攒一攒,一起投入进来,分红也拿得理壮。”
小周氏翻了个白眼,“是理直气壮。”
“对对对!就是这个词儿。”
小周氏对着郭盛安和月娘,道:“大哥大嫂,我们知道你们待我们好,但咱家能力跟不上,还是得一步步来,不能一下子就登天不是。
我两口子就那样了,不过金宝和我肚中的孩子以后还是有希望的。他们还得仰仗大哥多带带呢,赚大钱嘛,真不急于一时。”
二弟妹心态倒是好。
郭盛安:“话也不能这么说,这可不是白给你们的银子。上乘高粱酿制的酒,价高,都是走高端路线……高端路线是指买家身份高,要么是达官贵人,要么是商户人家。
这可比腌蛋生意的保密性严多了,除非自家人,其他人都不能沾手的,否则容易泄露酿制配方。
既然你们参与进来,付诸了汗水,哪有白干的道理?你们大哥我是那种压榨人的黑心商人嘛?亲兄弟明算账,可不是施舍这分利给你们,而是该给的工钱罢了。”
老房子的四人对视了下,同意了郭盛安的说法。
他要送钱,就没送不出去的道理。
“行了,今天大家伙儿都累了,早些睡吧,明日再来。”
老房子的人才相继离开。
郭盛安洗漱完,搂着月娘上床榻。
他精力旺盛的时候,一夜能好几次,时间还长,折腾得月娘死去活来。
后来月娘也定了个死规矩,让他平均分配。不能集中在一天耕地,又几天佛系,纯盖被子睡觉。
夜里床榻上日常:先耕耘,再练内力。
香汗淋漓。
事后,见她睡了过去,吃饱喝足后的郭盛安,去灶台提来热水,给她擦拭干身上的热汗,捯饬得干干净净,才用擦过她的热水冲洗自己身体。
夫妻俩,真不嫌这些。
有些时候泡脚都是共用一个盆。
收拾完才蹑手蹑脚回到床榻。
他轻功可比曼儿好,这么一系列操作,月娘还是熟睡的状态。
他满意平躺,双手覆在丹田上,感受内力的涌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明显察觉到有人在翻自家墙院。
夜里。
一双瞳孔猛地掀开。
他扫了眼睡得甘甜的月娘,起身朝屋外飞去。
屋门顺势轻合上。
他速度快似疾风,眨眼功夫,人已经在墙院下,看着几个贼头鼠脑的人,正你脚踩我肩头地艰难翻着墙院。
郭盛安心头一松,原来是菜鸡。
不用打搅到月娘睡觉了。
接下来,他们的话,就让他觉得松过了头。
“这院子修得够大,反正出了事,旁边人家听不到。再说,咱们可以先要挟了这家人的孩子再成事。”
“不是只偷钱吗?怎么还要要挟孩子?”
“只偷钱?哈,你就这点出息?”
“你还想……”
其余几人便低低笑。
来的有六人,最小的十八,最大的与郭盛安一般大。
“这郭大郎家可藏着美娇娘。”
“那小娘子的皮子养得,可比未出嫁的姑娘还好。”
“可,可那郭大郎不是与县令有往来……”
“我早打听清楚了,人家只是泛泛之交。再说了,当官的,谁把你一个平头百姓放在心上?
出了事,还是这档子不入流的事,郭大郎只会打碎了牙往肚皮里咽,哪敢到处嚷嚷?他娘子还做不做人了?
等他那双女儿长大些,这事儿还可以掀出来说说,到时他的女儿,尤其是二女儿……”
“你们也知道自己要做的事不入流啊。”
一道声音打断他们的幻想。
“谁?!”
“好,好像是郭大郎……”
郭盛安笑容阴恻恻的,像是地狱里刚爬出来的般,渗着血淋淋的恐怖。
他原是听了姓衡的要来相如县任命,心头一股邪火等着发泄呢,压抑了许久,正巧这些亡命之徒来送命。
原是想将人打断了筋骨,送去衙门的。现下打消了这主意。
正好,酒窖需要养料。
活人祭天,法力无边,开篇大吉。
“咱们六个人还怕他一个吗?”
“兄弟们,上!”
郭盛安轻功一跃,点了他们穴位,让他们动弹不得,也出不了声。
然后,他牵来驴车,将这几人当扛麻袋般,扔进了驴车上,又去厨房搬了些柴火,拿了个火折子。
牵着驴车朝规划的酒窖区域走去。
月明星稀,空气清新。
偶尔几个村民起夜小解,听到车轱辘声,也没太在意。
这几个贼人也不是临水村的。
他更放心了。
拖到目的地后,他将几人甩下驴车。
他掏出匕首,眸底泛着冷光,“很想欺负我妻女?没了作案工具,怎么欺负?”
啊——
他们甚至出不了声,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弟弟被切割,剧烈的疼痛使得他们脸色煞白,冷汗颗颗往额下冒。
疼痛的同时,他们也愤愤的想,只要还活着,他们要让郭大郎付出惨痛的代价!
郭盛安会不知道这些没底线的人什么想法吗?
他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们。
“想报仇啊?可惜了,我从不给仇人留任何机会。”
他将柴火堆积好,找来火折子点燃。
等升起燃燃烈火时,他将一个又一个活人丢进火坑中。
欺辱他人妻女的亡命之徒,就该死无全尸。
不过,他还留了一个人。
是那个最小的。
这人一开始不知晓他们的行动,以为只是求财,没想到还有劫色。人家不仅想动郭大郎妻子,还想动女儿。
他也被阉割了。
但比起仇恨,他还想活着。
他拼命朝郭盛安流泪和摇头。
“他们的死是咎由自取。
他们一开始打着欺辱我妻女的想法来,还说得这般熟稔,一定没少做这种事。所以,死是他们罪有应得。
你嘛,不知情,但参与其中了。今夜若不是遇到我,你早与他们行径无二,所以这般惩罚是应当,你可认?”
认认认!
少年忍着剧烈的疼痛,疯狂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