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头和柳氏哪里不抵触?
明明家里在变好,儿子也在衙门里当差,在村里说门好亲事不难。
但刘家墨坚持己见,且表明这件事与姐夫说过,二老才变了态度。
老刘头一言难尽:“你姐夫当真支持?”
刘家墨没说真话,“当然。”言毕,还有些心虚。
但二老觉得女婿既然也支持,这门亲事就没反对的必要了。
毕竟在衙门这个差事是女婿争取来的。能争取来这门差事的女婿,在他们眼中自然是有能耐的。
更别提女婿那番治人看病的事儿传到刘家村。
老刘头和柳氏答应与哑女接触接触。
刘家墨在二老那边骗,在郭盛安这里也有所隐瞒,没提姐夫支持他的谎言,只道:“我娘和小雨已经在接触了。小雨的性子好,手脚也麻利,不会多事,爹娘定会喜欢上她的。”
郭盛安:“行,那我就等你小子的好消息了。”
“哦对了姐夫,现在我能领月钱了,衙门也会放农家,爹的情况稳定下来了,以后你还是别送那么多粮食来了,留着自家吃吧。
我和爹娘也知道你平日里忙,路途遥远的,有什么事儿,来县里与我说也是一样的。”
郭盛安顿了下,点头,“行。”
只要岳丈的病情稳定下来,岳家不会那么困难,到了年关再多送些肉去岳家也是一样的。
刘家墨松了口气,就怕姐夫不肯同意,坚持帮扶他们呢。
与这帮子差大哥又过了几招,郭盛安才找到蒋牢头。
蒋牢头抬手,“贤弟,你的事,大人已与我说过了。”
蒋牢头:“其他商铺的话,你有什么要求?”
“我想多盘几个商铺,做什么铺子?现下还不知道,主要是看地理位置,再决定做什么买卖。所以蒋大哥帮我瞅瞅那种物美价廉的地段。”
“行。贤弟,你买这么多商铺,是为了做生意?若是做一门生意的话……恕我多言,这样不划算。
譬如,都是卖豆腐,还在同个县里,自己的几家商铺会引起压力,影响你赚钱。”
什么压力?当然是竞争压力。
郭盛安笑道:“蒋大哥,买下这些商铺,是想作我闺女们的嫁妆。”
哈?!
蒋牢头下巴险些掉地。
他知道疼闺女的人家,也是添些银子即可,只有大户千金才有陪嫁商铺的说法。
郭盛安这样的人家,商铺不该留给儿子吗?
“贤弟,你家几个闺女?”
“四个。”
“那岂不是……”
“欸,趁着我现在还年轻,多奋斗出几个商铺来,让闺女们以后嫁不嫁人都有仰仗。
咱做父母的,哪能偏心太明显?至少物质上得不偏不倚。既然决定给一个闺女商铺,其他也得按照同等的数量来。
都是我家娘子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啊!”
“那你儿子咋办?”
郭盛安傻眼,“啥咋办?他不是要科举考吗?”
“那……一间铺子也不给他留啊?”
“科考路上得砸多少银子啊?他还想要商铺?”
蒋牢头跟不上他的脑回路。
宁愿给闺女商铺,也不愿给儿子一间?
儿子不是养老的吗?万一儿子记恨上,以后养老可咋办?
嫁出去的闺女是泼出去的水,万事由不得她们做主,即便想养爹娘,也有心无力。
哪个夫家同意儿媳养亲家啊?
“贤弟,别嫌我唠叨,你还是得给自己一些仰仗。”
郭盛安:“这是肯定的,父母手中没有东西,子女哪会孝顺?商铺给闺女们,银子供儿子科考。剩余的商铺和银子都是我家娘子的!”
“……”得,白劝了。
对方心底有成算呢。
蒋牢头:“行吧,你心里有数就成。商铺的话,我再帮你打听几家,至于上乘高粱问题,我还得让人去其他郡地打探打探。”
郭盛安作揖:“那便多谢蒋大哥了,酿制好的酒,届时我送你与你亲戚两坛。”
蒋牢头咂吧了下唇,道:“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郭盛安又在县里待了几日,都在县令府上打扰。
主要是江太闲送的宅子没人打扫,要自己开火还得买不少东西,还不如脸皮厚些,被县令府邸的下人伺候着。
回到临水村。
曼儿抱着小黄,兴奋地冲到驴车跟前,“爹爹!训狗!训狗!!”
吁——
这熊孩子!差点撞上来了!
郭盛安跳下驴车,拎起这孩子后领,就往驴车前室扔!
似乎感受到危机,小黄“汪汪”了声,挣脱不靠谱小主人的怀抱,四脚跑远了些。
曼儿还没飞身起来,郭盛安巴掌就落在孩子腚上。
啪啪啪——
“哇——!呜呜呜呜……”她都这么大了,还在大庭广众下挨打!还挨的是屁股打!
爹爹抽疯了!
“呜呜呜,别打了爹爹!曼儿疼!轻点啊爹爹!”
还有该死的小黄!平时蠢得谁都能勾走!遇到事儿比她这个小主人跑得还快!是不是条好狗了!!!
“呜呜呜!爹!轻点!别用内力!经不起造啊!!!”
路过的村民,看得二楞二楞的,旋即笑出声。
“能把郭大郎气成这样的,只有郭曼儿了吧?”
“曼儿那丫头也是虎,直冲冲往驴车上撞,还好郭大郎缰绳勒得快。”
“差点出大事,不得好好教训一顿啊?村里哪家人教训孩子不是往死里打?就郭大郎郭二郎家斯文,没见打过孩子。”
“那也是他们两家的孩子养得好。除了郭曼儿跳脱,其他那几个谁不是深居浅出?”
“这倒也是。”
……
曼儿躺在自己的房间,被大姐姐扒了裈,上药。
她抽泣地告状,控诉爹爹的行为:“他、他太可怕了,呜呜呜,我好歹是习武的,怎么可能真撞上去嘛!他就是在外面不顺心,寻了个借口揍我!”
雪儿放下手中要递过去的药酒。
柔儿狐疑地看向二妹,“二妹妹?”
雪儿纠正曼儿:“三妹,爹爹不是那样的人。”
曼儿噘嘴。
柔儿自己拿过药酒,给曼儿揉散了淤青,才道:“是啊三妹,爹爹咋可能在外面不顺心?你多虑了。”
雪儿:……大姐,我们说得似乎不在一个点上。
管她们是不是在一个点上,反正曼儿不顺心了。
她就是想要一个无理站在自己这方的姐妹!怎么就这么难?!
况且爹爹不在房间!
你们是不是怂了!是不是爹爹不在,余威也在!让你们这般巴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