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钱?我大哥他花得完吗?我们是亲兄弟,我要一些不过分吧?”
冯玉皱眉,“可我们不是和老家那些人关系……”
“爹娘现下是看不上我,但他的亲孙女呢?”
冯玉视线落在眼神懵懂的郭淑君身上。
“明日,咱就演一出大戏,把后门锁捣烂,就说是歹徒闯入,把君君捉走了,要赎金,咋样?”
冯玉:“如果这次歹徒都落网了呢?”
“那就先等一等消息吧。”
年初一夜里,镇上的人就得了消息,还有一个歹人跑了,官府严阵以待,势必抓出最后一个歹徒。
冯玉还是有些担心:“把后门门锁捣烂了,那歹徒……”
“放心,镇子这么大,说不准人家早跑去其他地方躲着了。哪会盯着我们这些小门小户。”
抱着这份侥幸心理,一失足成千古恨。
“也是。”
“趁着风声紧,我们回家哭诉一番,爹娘舍得我们当子女的,难不成还舍得亲孙女?君君真要‘出了事’,那他们后半辈子休想直起身!”
“这倒也是。”
于是,年初二,天未亮,郭盛祺便将自家后门锁捣烂了。
捣烂锁发出不小动静,被一个邻里看到了。
这位也成了堂上的证人,证实了此事。
至于那女牙子,本可以躲过衙役的追查,因听了郭盛祺那番话,起了报复心思,反应过来之时,整个县郡严查,她也插翅难飞了。
本就起了将计就计,如今还想靠郭盛祺打掩护。于是她泼了粪水,转移巷子大部分人注意,趁着前方闹腾,她从后门钻进了院子。
待到郭盛祺带着冯玉去看大夫,她顺利挟持郭淑君。
这便是整件事的全过程。
至此,歹徒们全部抓住,关押了起来。至于郭盛祺那边,郭淑君脖子受了刀伤,以后会留下疤。
若女牙子是咎由自取,那郭盛祺便是玩火自焚。
左右,与他们三家毫无关系。
曼儿兴致勃勃地说完,父女二人也步到了家门口。
老房子里,小周氏也将县衙上招供的情况跟郭昌珉二老说了。
郭昌珉手拍桌案,全身颤抖道:“这个畜生!”
“他是看不得我们好过啊,宁愿把自己亲闺女算计进去,也要捞一笔!我当初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东西!”大周氏也被气得双眼通红。
若二老白日还有那么丁点愧疚闭门不见,如今愧心荡然无存。
见曼儿来,小周氏连忙哎呀了声,“想不到曼儿还有这能耐!当场就揭穿了郭盛祺!
在公堂上,咱就不该躲躲藏藏,问青天大老爷要些好处的!”
将郭盛祺押去县衙的村民们,都得了赏金,虽说赏金平分下来,每人没得多少,那也比什么都没有强。
月娘:“咱们虽说和三房没什么关系了,但在外人眼底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还是别去凑那份热闹了。”
郭盛安点头,“月娘说的是。”
“对了,爹娘。”郭盛安想起来意,道:“歹徒一事告一段落,我过几日就去一趟岳父岳母家中,两个小的还是麻烦你们了。”
路途颠簸,带着孩子一起,大人也受罪。
……
歹徒一关押,那些贵人便派人上门。
绫罗绸缎,粮食肉类居多。有诚意的,还会送文房四宝,医书之类。
当然,也有耿直的,径直送银票。
马车来了一茬又一茬,村民们都暗下讨论,郭盛安这次是飞黄腾达了。
郭盛安也同月娘关门数着家产。
粮食肉类够一家人吃四五年了,这也是送的礼最多的;绫罗绸缎有几匹,上次只给大人做,这次的存着,等孩子们大了,身形定了再做;文房四宝有几套,每个孩子有笔了,再也不用浪费时间排队练字,素纸够用几年,也不用单独买了;医书十几本,其中还有一本孤本,很是难得,但不是送的,需要抄完还回去。
最后才是银票,共计五百两。
发达了啊。
再加上之前的积蓄,现下家中薄产:640两324文。
幸福就是这么突然。
再来几次拐卖……咳咳咳。
郭盛安打住了这样龌龊的想法。
又细细回想了下来送感谢礼的人,多是派下人来送粮食和肉类,礼数周到些的,请的是旁系亲戚。亲自来的?还真没有。
也对,他现下身份不高,不值得那些达官贵人亲自登门造访,给银票就能看出拒绝攀交,至此斩断恩情。
他收下,算是默认了对方的做法。
人情啥的,哪有银子实在啊?
月娘握着银票,手有些发颤,“安、安哥……”
“好好存着。”
“可,可我担心……”
郭盛安想了想,道:“等从岳家回来,我去打听打听,哪里有铁匣子卖,或者去铁匠铺打一个。把银票装进去,你也好安个心。”
“嗯!”
月娘松了口气,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好像在做梦。”
“好东西太多了?”
“是啊,好东西太多了……”多到难以想象。
“咱得低调些。”
“是,是得低调。”
“月娘,你夫君我厉不厉害?”
“是这个。”月娘竖起大拇指。
“我还有更厉害的,想看吗?想感受吗?”
“……”
一室春风。
……
家中的东西归拢了下,三个闺女剪刀石头布,上次跟着回家的是雪儿,这次是曼儿。
其他孩子丢给老房子的二老,一家三口驾着驴车,带着满满当当的粮食和肉去了刘家。
老刘头被养得更加精神了些,但这几日又人心惶惶,待儿子刘家墨那边事情告一段落,回来说叨,老刘头和柳氏总算放下一颗心来。
刘家墨:“爹娘,姐姐姐夫应当再过几日就来了。”
又过了几日,柳氏总算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女儿女婿和外孙女。
“大郎!小月!”柳氏激动地跑上前。
郭盛安勒紧绳索,稳住驴车后跳下车,笑脸相迎,“岳母当心些。”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咱们,进院儿说?”
柳氏扫了眼四周,连忙将女儿女婿往院子里引。
走在最后牵驴车的刘家墨,将门栓落下,柳氏才叨叨起来。
刘家墨卸下驴车,牵着驴子去喂干草。
喂完,洗过手,才来到堂屋。
柳氏已经牵着郭盛安在堂屋坐下说了好阵子,见儿子来,才敲了下自己的榆木脑袋,“瞧我这记性!你们走了这么远路,还没喝上口热乎的吧?我去给你们烧水,泡茶!”
月娘也起身:“娘,我帮你。”
郭盛安:“岳母,给我烧点热乎水就成,不必放茶叶。”
“欸,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