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幸儿,当心别掉下来。”
楼下的男子们,纷纷伸长手臂,随时准备来一场英雄救美。
“胆够肥的。”
孟弘收起看热闹的心境,挤进人群里。
谭幸儿踮着脚尖,好不容易才摸到了绣球。
只是她的手掌小,浑圆的绣球根本握不住,扯也扯不下来。
“加油,谭幸儿,加油!”
楼下的男子们纷纷给她助威。
谭幸儿一咬牙,竟原地蹦起来,然后伸手将绣球往上一拍。
绣球以一个抛物线弹起,终于脱离了屋檐。
“哇~谭幸儿你成功啦!你成功啦!”
“啊!!”
“幸儿,幸儿!!”
随着谭幸儿的一声尖叫,谭楚儿也急得掀开了盖头。
孟弘顿时腾空而起,他张开双手及时接住了谭幸儿。
两人即将落地的时候,方才还等着英雄救美的男人们,此刻却像躲死神一样,纷纷退避三舍。
为了护住怀里的人,孟弘一个反转,谭幸儿稳稳地趴在他的身上。
而孟弘的肩背,则重重砸在地上。
“嗯~”
孟弘闷哼一声,眉头紧锁。
谭幸儿也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她立即从孟弘身上爬起来,“你,你怎么样?”
“没事。”
孟弘动了动肩胛骨,许是破皮了,有些火辣辣地疼。
方才躲远的人,也齐刷刷围了过来。
你一言我一语的,以表慰问。
还有人直接问起了孟弘的身份。
谭幸儿白了他们一眼,便伸手将其拉起来,却发觉他的手臂有些僵硬,好像不敢施力一般。
于是,她转头看向他的身后,米白色的衣服,已经沾染了鲜血。
“你都出血了,还说没事?”
谭幸儿一边责怪他,一边喊着老管家。
老管家匆匆赶来,看到孟弘染血的衣服。
他转头吩咐身边的人,赶紧去告知老爷一声,毕竟眼前人,可是拉着一马车礼品过来的。
这样的身份,非富即贵。
若是在他们府里出了点好歹,只怕整个谭府,都跟着倒霉。
老管家将孟弘扶进客卧。
谭幸儿一脸紧张地跟在身后。
“我这就去给公子拿一身换洗的衣物,大夫也稍后就到,公子若有不适,尽管说。”
老管家说完就退了下去。
谭幸儿内疚地看着他,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孟弘仰着头看向她,扯着嘴角淡淡一笑,“你别哭,我没啥大碍,上点金创药不出两天便好。”
说着,他伸手往怀里摸去。
只是,他的右手动弹不得,单靠一只左手又掏得费劲。
谭幸儿小小声地问,“我给你找?”
“行!”
孟弘坐直了身体,顺手将衣襟扯松了些,方便她寻找。
相对于他的从容不迫,谭幸儿却有些无从下手。
她四处看了一眼,索幸屋里没人,床榻与房门还隔着一道屏风。
即使是有人进来,也会先听到脚步声。
她在孟弘身前蹲下,然后缓缓伸出手,往他的腰间摸去。
一会掏出一个方形盒子。
谭幸儿拿给他看,“这个吗?”
怎么看都不像药瓶,倒像是送给姑娘家的礼品。
孟弘摇头,“不是,这是我在路上买的镯子。”
方才摔那么狠,不会摔坏了吧?
孟弘从她手上拿过盒子,一只手却怎么也打不开盖子。
谭幸儿替他打开盒子,看到一只晶莹剔透的玉手镯,通身紫色,盈润光泽。
想来价格不菲。
谭幸儿鼻尖有些酸涩,“这镯子,真好看,公子送人的吗?”
孟弘点头,“你喜欢,送你了。”
谭幸儿惶恐,这人到底是谁?
这么贵重的手镯,对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开口就说送人。
再说了,男子哪能随随便便送姑娘家手镯?
这与私定终身,有何区别?
“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这手镯留着送你原本要送的人吧。”
可别让人家姑娘寒了心。
“原本要送的人?”
孟弘沉思了会,问,“你是谭府千金?”
谭幸儿点头,“我上边还有个姐姐,今儿是她的大喜之日。”
孟弘抓起手镯,塞到她手里。
“你拿着吧,我是过来蹭饭吃的,不好空手来。”
买来就是要送人的啊,可这玩意送新娘子不合适吧,况且自己也不认识对方。
倒不如送给眼前的姑娘,结个善缘。
“哈哈哈哈~公子为了蹭一顿饭,足足拉了一车子的礼品啊,难不成打算蹭一辈子?”
门外传来了谭维豪迈的笑声。
吓得谭幸儿收紧了手上的玉镯。
谭维手里拿着一张喜帖,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老管家和一名郎中。
“爹……”
谭幸儿刻意看了孟弘一眼,好在他的衣服还算完整,她偷偷吐了一口气。
孟弘有些尴尬地笑笑。
谭维示意郎中先给孟弘检查伤势。
郎中坐到孟弘身后,拿起剪刀,将他的衣服剪出一道口子。
一手指长的血口,出现在众人眼前。
老管家放下衣服,转头又端了一盆热水过来。
郎中细细为他清洗了伤口,上了药,简单包扎后,便留下几副药离开了。
谭维拉过一把椅子,郑重地问道,“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孟弘皱眉,他本意只是想借着喝喜酒的名义,摆脱那些人的追踪。
所以,本着做戏做全套的原则,礼品也买多了些。
只是他没料到,喜酒没喝上,反倒整出事端来了。
谭幸儿咬着唇,疑惑地看向孟弘。
“我姓孟。”
“孟公子?”
谭维看向老管家,这方圆五十里,就没有姓孟的。
他们邀请的对象,也没有姓孟的人家。
只是,这喜帖,却真是出自他的手。
难不成这喜帖,是他偷来的。
出手这么豪,不应该啊,总不至于是为了她的小女儿来的吧。
谭维看向女儿,却发现她低眉顺眼的,一张小脸泛着红晕。
“孟公子家住何处?”谭维问。
“谭老爷何意,查户籍呢?”
“孟公子别误会。”谭维连连摆手。
“今日孟公子不顾个人安危,救下小女,来日,我谭某定亲自上门跟令父言谢,并归还今日所收礼品。”
一个陌生人送的一车子礼品,谭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收。
谭幸儿一听,偷偷握紧了手里的手镯。
孟弘挥一挥手,“谭老爷客气了,既是送出去的礼物,哪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反正他一生为将,钱财与他,尤为粪土。
谭维坐直了身体,有些难为情的问。
“孟公子,这下的可是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