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怕得从来都只是拉不近的距离，而不是所谓地位的差距。
如今发现面前的神明和他一样也有办不到的事，那看向他的双眼并非无情和冷漠而满是哀伤，也就觉得...没那么怕了。
“别难过，只要活着，所有的事情都能过去的。”许言抬出了师尊曾经安慰过他的话语。
虽然当时在场的师兄说师尊非常敷衍，但许言却觉得这句话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不管再大的困难，只要还能活下去就都能过去，真的活不下去了，那也就不用去思考这些困难了。
余泽没想到许言居然会忽然一本正经地安慰他，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但从来只为他一人跳动的心却仿佛泡在了舒适的温泉中，暂时抚平了那些疲惫和伤痛。
次。
这是直到这一秒为止，他失去许言的次数。
每一秒，这个数字都在变动。
那些许言的情感碎片就像是一片片雪花，不断凝聚，又不断消融，而他能做到的只是陪伴在他们身边，爱他们，护他们。
哪怕他会一次次体会失去挚爱的痛苦，他也必须守护在那些碎片的身边，他们太过脆弱，无人守护的话根本等不到许言回收便会消散。
届时许言就会彻底失去‘爱’，永远都不会再爱他。
即便许言并没有想要将那些碎片全数回收的意思，他也不会强迫，如今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至少他是足够特殊的，许言对他永远都是最为特殊的。
哪怕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点爱，他也能肯定，许言是爱他的。
这样就足够了。
许言已经给了他太多太多，多到他无法偿还，而今后，他也将如此对他。
他不奢望自己能够将许言给予的一切偿还，他也不愿与许言划分得如此清楚，反正他的一切都是许言的。
包括他的身体，他的灵魂，他的神格。
清晨时分，余泽撤回了对其他人的‘馈赠’，众人纷纷从顿悟中清醒过来，觉得自己修行都更进了一步，然而一声咆哮下一秒就打破这欣喜的氛围。
“登徒子！放开我师弟！”
斯文谦和了二十几年的古云一从没有这么大声过，可见他是有多么气愤。
其余人循声看去，只见余泽正从背后环抱着许言的腰，下巴搭在许言的肩膀上笑着看着他们，而许言居然就这么仍由他抱着，看向他们的目光平静而清醒。
“师兄。”
“我答应同他在一起试试。”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反正在场的除了两个当事人外都凝固了。
只是一晚上而已，这俩人就发展得如此突飞猛进？
许言拍了拍腰上的手，余泽便乖乖松开，两人从地上站起。
余泽依旧贴着许言站着，看向许言的目光温柔似水，移开的瞬间水便会冻结成寒冰，哪怕是笑着，也给人一种漠视一切的感觉。
这种漠视不是性子傲的那种漠视，而是仿佛在看尘埃一样，一扫而过，不会也无法入眼。
古云一只是和他对视了片刻便下意识地躲避开了他的目光，灵感和身体的反应都在对他发出警告，这个人很危险。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加无法放任事情继续这么下去。
许言经历的事情太少太少，而这个人又太过无法看透，一旦深陷，受伤的必然只会是许言。
他答应了掌门师尊要照顾好许言，他自己也将许言当做亲弟弟，所以万万不可让许言落到这人的手里。
实在不行，就只能通知掌门师尊劳驾他老人家亲自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