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确实没能坚持很久,因为本来这种禁药对alpha而言就像是针对性毒药,对alpha的恶意拉满的产物。
这个药还有一个别名“灭A剂”,指将alpha像害虫一样消灭的药剂。
但研发出这个药剂的人还是‘仁慈’地留了一线余地,那就是如果中药的alpha能够在中药的前期忍耐过剧烈的疼痛或是得到有效的救治,那就能够像许言这样残废地活着。
这个残废可不单单是指腺体的残废,还有不能跟omega行事的残废。
毕竟哪怕不是发情期,Ao在日常经常夫妻运动的时候也是会动情的,o在这种情况下散发出的信息素和发晴时散发的信息素强度是差不多的。
而这两种‘残疾’恰巧是高傲的alpha们最不能接受的。
最开始是肉体上的折磨,熬过之后便是精神上的折磨。
许言和937在了解到这个药物的这些效果之后,可以说是叹为观止,也很好奇到底是哪位狠人研发的这玩意儿,但却没能查到。
937可是乐园辅佐官,哪怕他很废,但只要他想查,那小世界的一切对他而言几乎都是不设防的。
而他这次居然查不到这个药物的研发者是谁。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许言重新在脑中回忆了一遍原身的记忆,最后停留在了原身死亡的那一瞬。
他感受到了原身的遗憾和不甘,因为他被疼痛折磨到没有力气捡起距离他五步远的枪,无法杀死这些已经被他制服在地的歹徒,没能为战友们报仇。
不知是不是巧合,就在他将要彻底死亡之际,一只蓝色的蝴蝶突兀地飞到了他的面前,停在了他的鼻尖,令视线早已模糊的他能够分辨出它翅膀的颜色。
令他想起了那只美好的冰蓝色小蝴蝶。
是他偏执了。
他和战友们战斗的原因不是为了复仇,他们是在守护身后的美好,如今他们虽然倒下了,可他们身后还有更多的战友没有倒下。
是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才会在死前如此不甘。
这几个歹徒只是瓮中之鳖,只是一群小喽啰,他真正应该遗憾和不甘的应该是没能杀死幕后黑手,没能停止这场战争。
而不是没能杀死这么几个无关紧要的喽啰为战友们复仇。
蓝色的小蝴蝶飞走了,也带走了一个释然的灵魂。
他相信,他们一定会胜利,而他和战友们的牺牲也是值得的。
许言的不懂爱,当然也包括对家国的爱,同样也包括前几个小世界中原主对世界、对文明、对平凡和美好的爱。
爱是复杂而广泛的,它很难拥有一个具体而明确的定义。
这便导致他只能通过一遍遍去回播记忆,去模仿去表演。
第一个世界他表演的是对一个人的爱,顺手帮光明孤儿院的孩子们出头。
第二个世界他表演的不单单是对一个人的爱,同时还有对家国的爱。
第三个世界他表演的在前面的基础上又多了一个对美好世界的爱。
第四个世界他表演的是一个学会了‘爱’的非人类,是名为守护的无私且纯粹的爱。
而这个世界的爱更为复杂,家国、爱情、人民、守护、牺牲......他需要表演的是一个生活在和平年代却享受不了和平的战士。
和第二个世界不同,那个世界是战争在逼着英雄们诞生,他们别无选择,但凡退缩一步家国就将不复存在,他们退无可退,逃无可逃。
而这个世界的许言是可以选择的,他足够优秀,他完全可以换一种人生,去享受世间的美好,毕竟缺了他一个并不会导致家国不复。
但他却选择了如此,他的战友们也是同样。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和平,只是龙府是个和平的国家,因为总会有如许言这样的年轻人前仆后继。
他们放弃高薪,放弃和平的生活,放弃国外优越的待遇,穿上戎装,踏上不为人所知的战场。
他们主动选择成为了英雄。
英雄是平等的,是永远值得尊敬的,不管这个人是基于什么原因而成为英雄,不管他所做的事是大是小,只要他的所作所为值得被冠上英雄这两个字,那他就是英雄。
哪怕是许言这种为了追求死亡不择手段的人也会在面对英雄时给予尊重,就算他不理解驱使某些英雄诞生的‘爱’。
许言在脑中思考着这些,灵魂深处那张被神明编织的网却在这过程中以肉眼难以分辨的程度变得坚韧,网格也在变得更密。
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为原身完成夙愿的做法越来越温和了,这和他之前做任务时的残暴和果决简直判若两人。
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
许言的外号有很多,每一个都带着杀性,而乐园内部比起称呼他为第三大人或者执行官,更愿意称他为行刑官。
在乐园中持有行刑权限,拥有行刑者职称的人很多,但他们加起来都没许言一个人的行刑数量多。
许言的谋略才智从来都不差,但明明一刀就能解决的事情又何必多费口舌和脑力。
简直就是耽搁他去死。
而如今,他居然不再纠结做任务需要花多少时间,不再想着速通。而是开始耐心地去扮演,开始尽量消除自己的死亡可能会带来的负面影响。
不知不觉中,他的潜意识里诞生了一枚渺小的种子,静待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