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眼里复杂:“祖父年老体衰不复当年勇,怕是教不好禾儿,何况禾儿尚小,待禾儿大了去,可不晓得你祖父还熬不熬地动。至于你舅舅……”
镇北王叹了一声:“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作陪的!都已然成家立业过的……我和你舅舅相依,显得我俩多可怜。何况,陛下方同本王说要给你舅舅赐婚。他可不需要本王碍眼。”
销雪看淳祈帝:“陛下?”
淳祈帝点头:“是了,之前同雪儿说过的,这事儿不必拖,耽搁二人年纪。”
“正是要成婚,祖父就更不能走开了。虽说舅舅是二婚,可家里总得有长辈坐镇,更何况拜高堂一类祖父不还得再来?婚事办起来也快,山高路远,祖父来回都耽搁在路上。等明年婚事了去,后年禾儿便三岁了,祖父不是说过三岁就能开始练武了?”
镇北王无奈,看着销雪眼巴巴模样,他从来都是无法拒绝销雪的:“容本王好好想想。”
外头的雪停了,里面的话说得差不多了,淳祈帝留人用膳,镇北王拒绝。
销雪就说:“祖父带禾儿去玩玩雪吗?禾儿喜欢玩这玩意,今天的雪又厚又白,合适。”
小九对镇北王笑笑,镇北王:“行。”
镇北王先行去了庭院,淳祈帝就弹了弹销雪额头:“就不怕冻着?”
轮着销雪瞪淳祈帝:“哪这般容易冻着?不动不玩呆在房里,偶一吹冷风才会冻着。反正妾少时这般过来,也没生病啊。”
镇北王问小九:“大祖祖带你飞飞,好不好?”
小九看着人,只会说大祖祖。
既如此,镇北王当人默认,就把人抛起来又接住。
销雪没力气和小九这样玩,小九胆子不小,被镇北王弄得咯咯直乐,两三回,嘴里就冒出飞飞几个字。
“飞飞?”
“飞飞!”
这场景,淳祈帝和销雪都看个完全,淳祈帝就咋舌:“雪儿少时也是如此?”
“是呀,祖父最喜欢玩小孩了,很开心啊。谁叫陛下不来云晖宫,没有人可以和禾宝飞飞,合该祖父首当其冲的。”
淳祈帝哪里和小孩这样玩过,少时更不曾被人这样玩过,小九银铃一般的笑声荡漾空中,似乎能吹散所有阴霾。
销雪回拉住淳祈帝的手:“陛下,走呀?祖父抱这么久,也会累的。”
淳祈帝有点不适应,但时间飞快,小九玩得太开心,早早睡去,镇北王用了膳,坐上出宫的马车。
热闹过后最寂寥,没有人提宁昭,不是不在意,而是太在意才不能提不敢提啊。
镇北王踏入马车,松了口气,拉上帘子,有点疲累地靠在车板上。
脸隐在一片阴暗中,不仔细看,看不出有泪滑落。
琼儿啊,你也该放心了,我们的雪儿,真的长大了,生了个儿子,叫苏禾,苏禾很乖,也很像少时的雪儿。
我看着他们三人,就像看我们三人……
如果你也在,就好了……
华阳殿炭火很旺,帐子里两具交叠的身子更滚烫。
今夜的淳祈帝热情地有点过火,销雪起先乐得回应,后头只能摆烂任人予取予求。
淳祈帝摸了摸人蒸腾的脸:“干嘛不叫朕走?”
“我们是一家人嘛。”
淳祈帝不是非得插在镇北王和销雪中间,只是镇北王和销雪都说不必。
一来到底是外祖父和外孙女,男女大防;二来销雪没什么要避讳淳祈帝私下询问的事儿。
淳祈帝不是不会猜,但听着销雪的话,不可能无动于衷,心骤停了一瞬,再跳动就是急促又猛烈,几乎能听见声。
窥见别人的幸福叫淳祈帝像一个阴暗瑟缩的小偷。
可这幸福里有他(^_^),淳祈帝无法用言语表述心头的涌动,只能身体力行了。
太久没有过情事,销雪后头便承受不住,噙泪哭求,可淳祈帝哄归哄,动作却不停。
销雪被折腾地意识溃败,美目嗔怨:“你太过分了。”
淳祈帝发笑,摸着人化成水的身子:“可是雪儿的身子说很爽,还想要……”
销雪觉得淳祈帝太骚了,可淳祈帝已经太熟悉她的身体,稍稍拨弄,身子就开始颤抖,一如淳祈帝所说……
夜漫漫,雪化成冰柱垂在屋檐,风拍打窗纸荡起微小弧度,炭炉里的炭通体涨红,床榻边的红烛不由自主扭动风骚身姿。
嘤嘤啜泣和低低喘息化作碎裂的纱绸,淅淅沥沥的声音不是冰雪发出……
以往都是江海守门,江海养伤,把赵全弄了个耳赤面红。
除夕家宴,淳祈帝乘着兴头说了赐婚消息。
这消息,打得众人猝不及防,尤其萧世子神色凛然:“臣斗胆,还请陛下三思,臣身子有恙又比县主年长好许,臣怕是不堪与县主相配。”
欢县主原本面露喜色,听到这话,甚是失落。
恭亲王忍不住多嘴:“萧侄啊,你这理由牵强附会,实话说,你莫不是瞧不上那丫头?”
在恭亲王眼里,这事儿,算欢县主高攀。男子年纪大些身子不好些有什么要紧?
更别提萧世子家大业大,根深底厚了。
恭亲王一开口,就止不住恶意的喧嚣。
欢县主感受着若有似无的视线,涌上委屈,尤其瞧见杨充仪掀起唇角也露出微妙的笑,欢县主几乎被压地喘不过气。
萧世子也往边席瞧去,欢县主一脸倔强,对上萧世子的眼光,撇过头去,肩却有点抖。
千喜搂住姐姐,狠狠地瞪了萧世子一眼:“世子不愿娶,我姐姐还不愿嫁呢!”
千欢心一梗,看萧世子,心也翻上叹息,或许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不该强求,放手或能对谁都好。
镇北王:“说的什么胡话!本王看秦承绍钦你是越活越回去了,说你是酒色之徒都辱没。莫仗着你那名头辈分夸夸其谈。县主风华正茂,为正统大家闺秀,盛京好男儿如许,本就是吾儿一个续弦跛腿男配不得县主。吾儿娶县主是福气,县主不愿嫁本王更不愿耽人前途。”
这样份量的力挺,叫欢县主红了眼,也叫在座的咋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