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对自己的计划这么有信心,但为什么用这么个人?”李伏云开口问道。
周牧对他嘿嘿一笑。
“用谁都无所谓,其实胜负已分,无论誉王如何挣扎,也只是延缓他的失败而已。”
“哦,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无人可用。你知道我的情况。”
李伏云笑了笑。
“胜负已分?你指的是在津河那边的布局?但无论是曾经的江湖十豪过江龙,还是大将军的三万军士,都被你安排在了津河。但我实在看不出你怎么用津河来掐断六叔手中的漕运大权。”
“掐断?我如果掐断了漕运,你爹还不得和我拼命啊?”
李伏云一笑,但是立刻就觉得有些不对,什么你爹你爹的?那是我父皇,当今天子,你不能有点尊重吗?
“可是,津河并不是主要河道,你也终究只有二十条船,想在漕运上动手,只是异想天开而已。”
周牧对于李伏云的话却是不屑一顾。他平静的注视着对方。
“本来在我爹将三万军士驻扎在津河附近的时候,就已经没必要瞒你了。但是,我还是想给浪漫留下一点马赛克,等到最后给你揭晓。所以,公主殿下,还是那句话,我请你静听历史车轮滚动向前的声音。”
“你又在说疯话,什么马赛克?”李伏云白了他一眼。
这人,总是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对了,跪在地上唱征服,到底是个什么场景?”
李伏云对这句话一直念念不忘,她莫名其妙的就很想看周牧跪在地上给自己唱上一段。展示展示这么个场景。
而周牧听到这话,脸色有点不自然。他也想让公主殿下唱给自己听。
什么?不会?没事,周牧可以亲自教导,保证发音标准。
只是现在没这个实力。暂时先忍着吧。所以周牧没有回答。
李伏云笑了笑,没有再追问。
“那门外跪着的几人,你准备怎么处理。”公主殿下问道。
周牧摇了摇头。
“还是你来处理吧,毕竟是江苏巡抚,朝廷的二品大员。而且他们跪的也不是我,而是你这位皇家明珠。”
“呵呵,按照大周刑法,刺杀公主,满门抄斩。”
不过终究没办法真的灭他满门。毕竟是巡抚,又是太子门下。
但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到底得让潘家扒层皮下来。
李伏云最终如何处理此事的周牧并不知道。他也没心思过问。潘家如何,左右不了大局。他背后的太子殿下倒是可能对局面有所影响。
但是在眼下这皇帝、自己老爹,还有誉王全部下场的漕运事件之中,太子殿下的作用也不会太大。
夏子期已经将二十条船带回去了。接下来还是等待。
而此时的漕帮,三位龙头还在那间屋子。
史平身上还带着伤,黄丐那一招过江让他暂时失去了动武的能力。
“现在,黄丐带着丐帮众人已经到了津河,并抢占了所有津河上下码头。还有津河上游几处汉水码头。”谷新指着河道图对两人说道。
朱云看着谷新手指的地方,同样是满脸的不解。
黄丐占据的这几处地方,确实是一条可以连接诸多重要城市的码头。
但是,不对,最重要的江南五州货运绝对不会走这么一条路线,因为太远了。
誉王府,誉王李秀也在看着河道图。他也同样看不懂。但是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盛。周虹的大军守在那里,那群叫花子也守在那里。
这津河到底重要在哪?为什么将全部战力按在在那?
“对了,海老,我听说黄丐的修为已经回到了巅峰时期?”誉王暂时放下了河道图,对一旁的海敬实问道。
这位麒麟会会首点了点头。
“比十二年前还要强上一分。不愧是最年轻的江湖十豪。这份天资,着实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那他与海老比,又当如何呢?”
海敬实一笑:“呵呵,我能杀他。”
“哈哈哈,好。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可怕的。我倒是要看看,他是如何凭一条津河翻身的。对了,江陵那边的小杂种最近有没有什么动作?我听说他弄了二十条货船出来?”
海敬实:“是,只有二十条船。要不要让朱云他们拦截一下?”
“当然要拦,津河那边有周虹的三万大军,我们动不了。但是这二十条船,一条都别想过这济水,告诉朱云,给我砸了他们的船。”
“明白。”海敬实转身离开。
誉王则是又将目光投向了河道图。
而皇帝这边不用想,也在盯着河道图发呆,同样不理解为什么将所有战力都投放在津河。
而这一切的操盘手,此时还在挨揍呢。
挨完了一顿胖揍,周牧生无可恋的躺在摇椅上。
人生没乐趣了呀。公主殿下看来是准备一直盯着自己,盯到漕运事件结束,或者是自己老爹将兵力撤回去的时候了。
那这不就完犊子了吗,漕运事情结束,差不多也就该回京城成亲了。自己从今往后就再也没了红尘逍遥的时间了、
唉……无奈。
没办法,继续练拳。啥时候能打赢李伏云,就又能继续逍遥了。
周牧心中想着未来的光明大道。
第二天,早早的挨完揍。周牧就陪着自家秦姨出去逛了逛。当然,李伏云也被拽了出来。
秦湘君挺喜欢这种感觉的。很有一家人一起出门的意味。李伏云则是再一次被“强制”经历了市井繁华。
秦湘君还不断的与她说一些女子之间的话语。还会带着她去逛逛那这胭脂水粉的店铺,以及那卖女子首饰的地方。
虽然她什么都没买,但是她心里依旧觉得有些开心。
之前她的好友,那位与她齐名的京城另一颗明珠,当朝宰相府的二小姐。总是说自己绷得太紧。
李伏云低头想着好友的话,她之前一直不理解。因为自己一直都这样。从来没有觉得什么紧绷或者放松的概念。
如今倒是有了些许体会。
李伏云微微一笑,在心中念叨了一句。倒也不错,不过不可沉沦其中呀。回去之后多揍一会儿自己的未婚夫吧,当作流连市井的惩罚。
呃……周牧并不知道她的想法。不然估计会骂娘的吧。
汉水河上,夏子期站在一条船只的甲板上。看着这二十条“奇形怪状”的船只。心中想着周牧对他说的那些话。
他很是怀疑。但没办法,现在自己已经没了退路,少将军怎么说,他就只能怎么做。更何况,他也从来没想过要退。
他要权力。要抢回自己想要的东西。
顺着汉水一东行,但是行进速度并不快。
然而,江面上有十几条大型船只挡住了这二十条奇怪船只的去路。
夏子期一笑,
“呵呵,果然有人前来拦路啊。”
但夏子期此时却显得极为淡定。因为,一切都早有安排。这二十条船只,作为此次计划的重头戏,周牧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安排?
而且还有老爹调回来的神臂军,以及轻步兵。现在可谓是兵力充沛。老子会怕你一个漕帮?
黄丐与汤虎矗立船头。身后二十条船上一千神臂军挽弓搭箭。
而对面一直矗立在船头的谷新,面色难看。
他不是没想过船上有人保护,但怎么也没想到,就这二十条船,用得上动用一千神臂军来保护?而且,那老叫花子也在船上。
对方到底有多么重视这二十条船?谷新想不明白。
弓箭手在河上的作用不用多说,自己这次带来的几百号人,如果硬要拦截的话,能活下去几个可就难说了。
“喂,漕帮的三当家,怎么着?动不动手?要不让我先来?”黄丐提着手中的竹杖冲对面的谷新大声喊道。张狂无忌,仿佛下一刻就要从船上跃起,暴起杀人一般。
这位漕帮的三当家脸色再次一苦。按道理来讲,此时在见到对方竟然为了二十条船摆这么大阵仗,应该不惜一切代价毁掉这二十艘改装过的船只的。虽然不明白对方想要做什么。
但是,谷新却并没有下令动手。第一是自己带的这些人没能耐在一千神臂军的箭雨下毁掉这些船。
第二是因为,他不是朱云,对誉王并没有那么“言听计从”。他在乎手底下这数百人的生死,不想将他们的命填在这种无法成功的事情上。
而黄丐此时占尽优势,他还想再叫嚣,以言语逼迫谷新出手。顺势宰了这位漕帮的三当家,为自己,为师傅,先收一份利息。
只不过一旁的汤虎却连忙揽住黄丐开口说道:“老乞丐,算了,算了。先忍忍。你这激将法三个字都已经写脸上了。”
黄丐挠了挠头,有点尴尬。
汤虎继续说道:“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今天的任务是将这些船只开过去。报仇的话,铲了漕帮,比杀人更痛快。”
黄丐一笑,悻悻作罢。二十艘运粮船,从对面的十几条船只之间穿插而过。
谷新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也没有出手,不仅如此,他更担心的是对方突然来上一轮齐射。那自己这十几船上的人估计得减员一半。
不过还好,对方并没有出手。
所以,这一场本来该有不少人殒命的截杀并没有打起来。
谷新也只能看着对方的船只,从自己身边穿过。
这位漕帮的三当家叹了口气,这次回去之后,怕是少不了要被誉王训斥一番了。
而此时的周牧,被自家秦姨拉着,跑到了宁青瓷的店里。
宁青瓷自从灵岩寺回来,整个人又变得慵懒了起来。
就如同此时,她又百无聊赖的趴在了柜台上。一头乌黑长发也有些散乱的散在了桌子上。
李伏云看着这样的场景,突然觉得这个女人给人的气质与自己的小夫君莫名的有些相似呢。还未开口,就给人一种慵懒随性之感。
听到脚步声,宁青瓷精神了一下,刚想开口说一句欢迎光临。但下一刻发现是自己的好友。
立刻就笑了起来。
“湘君。”
“青瓷,你这店里怎么还是没生意啊。”
宁青瓷撇了撇嘴。斜愣了自己好友一眼。
真是的,会不会聊天?哪壶不开提哪壶。非得要往我这老友心口上捅刀子是吧?
李伏云看着面前这位与皇后娘娘有几分相似的美女微微皱眉。
这个人,气息怎会如此缥缈?若是不用眼睛去看,以气息感知的话,面前这位女子不同于她见过的任何武夫。真说起来的话,倒是与当朝国师,延庆观观主太华真人有几分相似。
“嗯?湘君,这位是?”
秦湘君听到对方问起,立刻开心的介绍自己“儿媳妇”。
对于李伏云的名头,她自然是听过的。
不过李伏云却没有听过宁青瓷的名号。
而一阵寒暄过后,宁青瓷突然转向周牧说道:“道友,你来的正好。刚好有人想见你,过会儿就到。”
听到这个称呼,周牧脸色一黑。
我道你妹啊,老子很烦这个称呼不知道吗?还有人想见我?呵呵,你这修道之人介绍来的朋友,我一个也不想见。
“别,别叫我道友。咱们走的不是一条道。”周牧她摆了摆手,简坚决不承认自己与她是道友。
而且,他又立刻对秦湘君说道:“秦姨,要不咱们回去吧。我看这天要下雨,赶紧回去收衣服啊。”
呃……
万里晴空、白云朵朵,哪有要下雨的样子。还回家收衣服。能不能找个好点的借口。
宁青瓷一脸的黑线。
秦湘君似乎也有些意动,万一青瓷真的把牧儿忽悠走了,跟着她去修道了怎么办啊?
不过一旁的李伏云倒是看的饶有意思。甚至想看看想见周牧的到底是什么人。
而她立刻也就见到了。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在门外响起。
我艹……周牧转身一看。这特么不是那个跪着求宁青瓷传道解惑的和尚吗?
“见过居士。”慧安和尚对周牧低头一礼。
呃……他不想受这个礼。
“大师……您这是?”周牧开口问道。
慧安:“小僧想请居士渡我。”
周牧抚了抚额头,尼玛……就知道是这样。
“大师,我真的无能为力。我只是一个凡人而已,您看,我真的没什么特别的。”说着?周牧摊了摊手,还在原地转了一圈,以表示自己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