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仅有的一个红球被黑八挡得只剩一线,且是几乎不存在进球的可能。程缺最佳的打法应该是贴线击中退回,给戴丽做球。
绕台不发一言的转了一圈后,程缺出杆。
好几声轻呼。
最不好发力的球型,红球足足五次碰边弹回,进了中袋。
程缺的这一杆,力度甚至有点出乎正常理解范畴。不但看客,戴丽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此后的收杆不存在悬念,约战六晚上,程缺第一次在三场结束后赢了戴丽十万块。
热闹非凡的三层中央赌场,程缺刷卡要了二十万筹码。还是玩麻将。
除了早晚在小房间里打坐,每晚最多睡六个小时的程缺在游船上实在有点闲。而赌钱,源于地球上的性格惯性,他实际上并不喜欢。
在地球上最喜欢的事是赚钱,现在,论最喜欢的,有可能便是若琼,青影等都评价过的色了。
不过程缺的色也有底线,如小露那种在他身上都算过份了,哪怕从哪一个方面来说他真的都不亏欠小露。
杰夫卡游轮上黄赌毒俱全,档次还都高大上,三层的红灯区和聚毒区,十一天了程缺一步都没迈入过。
和戴丽发生超友谊关系肯定对任务大有好处,但除了沈兰有信心,别的人若是知道肯定认为是天方夜谭。
在程缺这里,戴丽给了钱之后就礼貌告辞回到六层,临别时还主动伸手和程缺握了握。
这在看客眼里足够艳羡的亲近,程缺并不满屋,但感觉发生更加亲近的接触现在是没有任何苗头。
戴丽的高傲和冷漠绝不是什么保护色,而是源自骨子里。能做到和她正常说话就很不容易了。
但哪怕不对戴丽起色心,弄清楚熟悉感从何而来,程缺是势必要做的。
每天最多两场麻将,很多人都习惯了打八圈,至少程缺目前遇到的总是打满八圈就散,无论输赢如何。
这次穿着黑色紧身衣,在程缺的感觉中有如猎豹般的年轻女子坐在他的上首。
叫摩尔的年轻女子黑色短发,面容姣好,五官精致紧凑,身材娇小玲珑,给程缺都有种隐然危险感。
和摩尔同桌打麻将四次,都是晚上九点开的场。
麻将的打法,小胡需要二五八做将,只允许自摸或者抢杠胡和接杠上炮。胡牌的同时打开四个鸟。
底钱是两千,加上四个鸟的话小胡也存在一把输一万的可能。比如自摸胡,打开四个鸟都是一五九的话,三家都要输一万。
大胡指的是清一色,碰碰胡,七对子一类,八番的底。如龙七对,清一色碰碰胡等大大胡是十六番底。
在第三层赌场这算是赌很大了,一场输赢打出大几十万来都不奇怪。
给程缺能带来危险感的摩尔,打麻将时规规矩矩,和程缺简直是一类人,话不多,从不发牢骚。
在游轮上旅客具备这种素质,至少不因为手气不好乱发牢骚的应该要占到七八成。毕竟大家都可以称有钱人,必要的气度还是要有的。
今晚上坐程缺对家的白胖中年却欠点素质,喜欢叨叨名堂,甚至偶尔有骂骂咧咧。尽管他发牢骚时说的不是星芒共和国语言,程缺从语气和神情中还是能察觉出来。
胖子对上家的五十来岁太太和下家的摩尔还算可以,牢骚主要是针对程缺。
话都听不懂,程缺没法反击,但应对方法渐渐出来。下家打出的牌该碰的碰,不该碰的也碰,判断出对面胖子很可能要的牌坚决先压一压,轻易不放张。
拼着自己少胡牌,并且尽量不争大牌,在判断胖子很可能是大牌时用小胡废掉他的。
通常这样硬怼的结果是两败俱伤,三个多小时八圈打完,不出意外的,程缺输了三十多万,胖子输了近五十万。
“程先生,想不想再续一场?难得赢一次算多的,我还不想去睡。”
“算了吧,摩尔小姐,再碰到一个喜欢叨叨闲话的,我可能会烦了。”
程缺其实有点意外,打了四场麻将,他和摩尔的对话并不多。也可以说还算生人。
“程先生,家和万事兴,他那么爱发牢骚,没多少人会喜欢跟他一起玩的。”
程缺心中一震,神色不动的点了根烟。
“摩尔小姐,你说得不错。家不和事事衰,凡事平和点看待就好。”
家和万事兴用在摩尔的这句话里有点儿突兀,却是程缺这次行动的接头暗语。
但唯一的助手,沈兰说应该在蓝约联邦宾州圣菲市的。不过程缺还是说了回应暗语:家不和事事衰。
“哈哈,懒得说他了。程先生,你还玩的话我们去七号,干脆打通宵得了。”
“行,我是输了钱有点睡不着。七号八号无所谓,摩尔小姐,好像包间都有打通宵的。”
摩尔竟然真是唯一助手,七号两个字的暗语也出来了。而程缺回的七号八号无所谓,同样也是暗语。
约打麻将不至于要将暗语说出来,摩尔应该是在维森王国南迈港上的船,七八天了,选择这时候说出暗语,肯定是遇到情况了。
是遇到了什么情况程缺一概不知,因为唯一助手主要是负责情报一块,说是助手实际还可以算程缺的行动指挥者。他只负责动手。
本应该到圣菲市才能见到的助手提前出现在游船上,也可以看做一种异常情况。
而事实上到八号包间凑了一桌通宵麻将打到吃早餐,任何情况都没有发生,摩尔也再没有和程缺说过和打麻将无关的话。
“程先生,你的运气看来上来了。哈哈,今晚上又赢了我十万,厉害。要不要来一根?”
将黑卡交给裁判现场刷款,戴丽同时从包里拿出来欧叶雪茄精美盒子打开。
“谢谢,不客气。戴丽小姐,我只抽黑狼烟。”
程缺现在抽的是最贵的黑狼烟,一条九百索尔。而戴丽抽的雪茄是欧叶高级款,一根大约是两条最贵黑狼的价钱。
“程先生,男人对烟专一,和希望自己的女人专一,有没有关联性?”
“戴丽小姐,您的说法很是新颖。不过男人对烟的专一应该是具备条件时才专一,实在没条件的话多半不会因此而戒烟。和希望自己的女人专一应该没多大关联性。”
裁判此时将黑卡还给戴丽,程缺的蓝卡放在台球桌上。对戴丽躬了躬身才离去。
裁判对程缺的态度符合游船服务标准,对戴丽的态度却是超标准的。这一点也算正常,以戴丽的身价买一艘杰夫卡这种顶级游轮也应该轻轻松松。
戴丽这次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问道:“程先生,想去玩一会枪械吗?”
“戴丽小姐,我明天下午去枪械区。昨晚凑了一桌通宵麻将,约好了今晚还是九点开始,继续打通宵。”
戴丽抬腕看了看表。
“程先生,那就明天六点半的台球继续。明天应该是我们最后一场了,游轮到津马市后我便结束这次航程了。”
“戴丽小姐,您明天下午去枪械区吗?”
“不,下午我通常要睡两个半小时。程先生,我上六层了,明晚见。”
“明晚见,戴丽小姐。能冒昧问一句,您在津马市下了之后就不再上游轮了吗?”
戴丽抽了一口雪茄,看着程缺道:“是的,津马市有卡杰罗集团的一个矿石研究分部。我在那停留三四天后,直接回集团总部了。”
富豪家族后代通常很少对外泄露具体行踪,戴丽偏偏对程缺说了,还很是发乎自然。
程缺脸带微笑,在沈兰甘心下嫁之后,他在年龄和相貌上的自卑感大降,在戴丽面前都能表现从容了。
要不是摩尔出现,程缺肯定会跟戴丽今晚去枪械区了。与公,和戴丽接近是任务,于私,熟悉感之余,戴丽本身也堪称尤物,又高冷万分。她的邀请并不好拒绝。
摩尔出现了,她的话程缺就得按第一原则执行。昨晚的通宵和今晚约好的,无论有没有意外情况出现,程缺都不会爽约。
三天后游船第二次入港停靠,游客可以离船到津泽科尔马市游玩一天,明天的下午五点正式启航,继续航程。
陪摩尔连打了三个通宵麻将的程缺没遇到任何意外情况,金钱上颇有收获,将输的三十多万赢了回来还赚了近五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