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池塘的水浑浊不堪,散发着酸臭异味。
池塘上荒草土堤,程缺将肩上粪担摔落池塘,整个都要疯了!
在黑色大殿第三层,大家都在做的逼近一座古朴六角祭坛模样的历练。最先逼近的程缺才一只手触到祭坛一角,便莫名其妙的到了池塘边,肩上一根扁担,挑着两大桶粪便。
“缺老鬼,刘贵鹊,你简直缺礼缺德缺心眼!天干地旱,全村就靠着这口池塘,你这缺德玩意儿却弄一担粪下去!”
“哎哎哎……六婶,失足,失足……没站稳……应该是没站稳。”
程缺连这具身体的原有残留记忆都来不及融合,双手连摆之下简直语无伦次。
“滚!我六六六,六你个大头鬼!老娘分明看到你这缺德玩意儿扔下去的!当家的,柱子!快来,将这缺德玩意儿赶紧扔下去,非让他捞干净大粪不可!”
几分钟后,程缺落荒而逃,穿山走林横谷跨沟,没命奔逃。足足十多个村民扛锄头拿木棒死追。
一切都没了。
老鬼大爷,残破龟壳,两大元婴,丹田空间里睡觉的恺撒,甚至丹田空间本身,以及一身修为,全没了!
夫人孩子,亲戚朋友,也他奶奶的没了!
天道,贼天道,你玩儿的什么狗东西,总要先来点预兆行不行?!
狂奔的程缺越跑越疯,越跑越快,后面追的人全没影了,他还在深山老林里狂奔。跑得整个人泪流满面,如同疯狂。
混沌天神诀功法似乎还在,狂奔中渐渐自行运转开来了。但对比之前如海如渊的真元,现在的真元流动简直是丝线,还是断断续续若有若无的丝线。
深山里一口枯泉,石板缝间有些儿水,水倒是清澈。
脱了破烂短袄,看一看黑黄手臂和手背上隐约皱纹,程缺恨不得一头撞石块上死去得了。
这具身体的残留记忆,名字叫做刘贵鹊,年岁却四十九了,是石后村的一个孤寡半百老头,种菜为生。
趴石块上喝水之前,程缺对着最大块的一汪山泉水看了看这一世的尊容。
黑黄,老丑,头发斑白,瘦脸沧桑。别说四十九,以地球的看法说六七十岁都有人信。
奶奶个熊!
要不再老点得了,有个三五天直接老死最好。早死早投胎。
如果一头撞死能够投胎,程缺毫不犹豫拿头干石头了。但鬼知道那狗屁天道,那狗屁祭坛,这回玩的是什么玩意儿?!
两个月后,还是在同一个深山枯泉,方圆几十里唯一有点儿水的地方。水虽然不多,好歹用完了又能冒出来点。
一头色彩斑斓的怪蛇,将头按在尖石上拉破了喉部,冒出来的血点滴不剩被程缺喝了。
两个月时间,周围的走兽爬虫可遭了殃,程缺逮啥吃啥,先喝血再吃肉。
寡淡无味的食物,饥一顿饱一顿,对程缺却似乎颇有作用。
首先是头发没白的了,黑发有了些光泽,身体脸上长了不少肉,看上去也没那么黑黄,而是健康古铜色了。皱纹明显变稀,不至于老丑得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然后是真元方面,虽然还细如流丝,主动运功之下不至于断断续续的了。前几天用一块石头就搞死一头熊瞎子,扎扎实实吃饱了几顿,应该也是真元的作用。
最后,在真元通交阴穴的情况下,颇不能让程缺满意的物件似乎两个月以来有了二次发育迹象。
这辈子这个年纪,这副模样,程缺可没有打翻身仗的想法。却难免也会关注到这点变化。
根源还是源于地球之后的几世翻身仗太过舒服,难免还是留有惯性,也难免会关心真元对身体引起的变化。
徒手撕掉蛇皮,拿石头砸断蛇头扔掉,四尺长的蛇躯砸成半尺一段,用破开的竹条穿了。
才生火将蛇肉烤上,山坡上响起脚步声。咔嚓咔嚓的,走路的似穿着硬底鞋。
四个穿迷彩服……的军人?
肩上挎着的是枪?!
程缺有点懵,抬高赤裸手臂擦了两次眼。
“老乡,看到一个穿红衣服的男子没有?三十多岁,个子挺高。”
程缺连连摇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两个女兵。穿着军服的年轻女兵英姿飒爽,其中一个还非常漂亮。
问话的青年男兵看了看枯泉,径直走了下来,拿一个蓝色金属背壶装水。
噗嗤!
就在程缺眼前,一声异响之后蹲着取水的男兵太阳穴上插着根短箭,一声不吭的往后摔倒。
哒哒哒,哒哒哒!
炒豆般的射击声吓得程缺双手捂住耳朵,侧身躺在地上。
眯眼看着被打得土石飞溅的对面山坡,程缺心里有点嘀咕。箭射过来的方向根本不在那边,而是在右侧的山石坡后面。
“啊!”
后面山坡上一声惨叫,当兵的三个中一个女兵应是中了一箭。程缺眼角余光看到右侧山坡一个弓着的红色背影一闪消失。
“老乡,别动!”
才滚下去一点的程缺赶紧停下。
“我是好人,想帮你们杀坏人的。”
“你是好人?信你……”
喝住程缺的三十来岁男兵话没说完便倒下,从石块后冒出半个头便被一箭射中了。
这次,剩下的唯一女兵算是看清了来箭的方向,一长梭子子弹将对面石块后冒头的男人压了下去。
“姑娘,枪怎么用?”
哒哒哒,哒哒!
有点慌了的女兵盯着对面山坡乱射。
“那个红色栓把,往身边一拉就可以了!”
点射加长射的女兵总算回应了一句。
滚下枯泉的程缺才将倒毙男青年肩上挎着的步枪拽过,反手扫出,眼睛都没来得及看,一支箭被步枪扫飞一边。
哐当,砰!
如有神助的一枪,程缺根本就没做瞄准,枪身扫飞短箭后又抬手一枪,子弹擦着石块射入弓着的红色背影,将那红衣男直接冲摔出去。
哒哒哒哒哒!
站起来的女兵枪法真不咋的,不知道多少子弹打出,没一颗射中对面石块后斜坡露了上身的红衣男子。
“趴下!”
半蹲的程缺一声大喝,抬起的枪往右一摆,射出的子弹在女兵前面顶多两米击飞了箭支。
女兵整个吓傻了。程缺摆回来的一枪总算杀了那红衣男子,子弹正中脑袋。
“大叔,你是个猎人吗?原来用的是猎枪?”
“大叔,你的枪法,真是神了,怎么练出来的呀?”
“大叔,我叫沈兰,第四团的……大叔,我叫你大哥行不?你怎么不吭气呀?”
“沈兰,这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大哥,你问我啊?华哲山脉啊!大哥,你不是本地人?”
“我是下面石后村的,我叫……程缺。沈兰,你的……第四团,属于哪个国家?”
“还哪个国家?大叔,你被吓糊涂了吧?我和你一个国家,星芒共和国啊!难道你是外星人?”
死的两个男兵和那个很漂亮的女兵,不算很漂亮身材颇丰满的沈兰将三个人的军牌都摘了,挖坑掩埋则是程缺的事。
做这个活过程中,程缺得了一个男兵的迷彩服外套,一双半长筒军靴,一套可以绑在小腿上的短军刀。
然后,那个红衣男子,程缺也给挖坑埋了。埋之前沈兰让他用军刀将男子右手齐腕切断,拿一个结实皮质袋子装好。
男子的虎口处有一个骷髅标记。
“程缺,骷髅党,超级恐怖组织,跨国性质的。你一点不知道?”
“我是一点不知道。”
“那你想不想……入伍?你多大了?”
“应该说多老了吧?快五十岁了还入什么伍?沈兰,还有多远?”
沈兰看了看换上迷彩服显得精神得多了的程缺,道:“大叔,快五十岁了?你就乱说吧,你应该不到四十岁,剃掉长发和胡子的话。大叔,晚上咱们肯定不走了,明天再走三个小时左右就到铁龙镇。我们第四连连部在那。”
有点稀疏树林的山腰,两个人坐在篝火两边。火上烤着野猪肉。
用短刀刮了胡子,划短了头发的程缺跑了十来里逮了头黑毛野猪。约有七八十斤的野猪被他喝了好几分钟血,当时可将非得跟着的才二十一岁沈兰给吓傻了。
好在程缺一句山里缺水,大家都这么做,也算解释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