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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贺时屿无法追出来,许粤脚步更没有迟疑了。

她继续向大门走去,这次走出贺家大门,就没想过要再回来。

耳旁传来后方传来奶奶的怒斥,“江玉瑶,我还没死,你就在我眼皮底下干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你平时别给我装出一副任劳任怨、委屈巴巴的模样。你爱慕虚荣,只愿跟时屿共富贵,不肯跟他共患难,这副德性,我一早就看得清清楚楚。

一年多前,贺氏药业丑闻缠身,股市大跌,而我又身患重病,临死前想看到你和时屿结婚。可当时你去哪里了?你躲起来,你逃去欧洲了。你怕贺氏药业会最终垮掉,你怕贺家会拖欠巨款,更怕跟着时屿会受苦,所以你逃跑了。

如果不是你当时逃婚,根本就没有后来的许粤。现在时屿和许粤好端端一个家庭, 你却回来搞破坏。你还要不要脸?!”

江玉瑶委屈着,“奶奶,当时我真的在欧洲生病了,我不是……”

“不是个屁啊?!”奶奶打断了她,“现在是21世纪,有电话有网络有视频,不是旧社会了。如果当时你不是藏起来了,时屿怎会在欧洲一个星期都寻不到你?!贺时屿相信你,我可不会再信你!别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许粤挑了挑眉。

这些事,她之前也从未听说过。

她一直有着疑问,为什么一年多前,深爱着贺时屿的江玉瑶会突然失踪,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原委,以前从未有人告诉过自己。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

大半个月后。

宽敞亮堂的江城大学一楼饭堂内,香味扑鼻、人声鼎沸。

下课铃一响,大学生们就像排山倒海般冲进饭堂。

贺时屿与同为大学教授的易光年路过饭堂,他今天下午有课,两人正准备上二楼西餐厅随便吃点。

忽然,无意之中的扫视,让贺时屿顿住脚步。

阳光照射的饭堂窗边,许粤身穿一身简约风常服,神采飞扬,正跟一个陌生年轻男人坐在那谈笑吃饭。

看着许粤笑得弯弯闪亮的双眸,阳光照射下白皙光泽的俏脸,洋溢着淡雅清新的美,贺时屿顿时觉得非常不痛快。

他从未见过许粤有这般轻松模样,更别说与他说说笑笑一起吃饭。

自许粤冬至离开贺家,贺时屿被奶奶训了一晚后,便再也寻不到许粤踪影。

她搬走了,而且打她电话,已关手机。

微信也将他删了。

整整大半个月,贺时屿一直寻找许粤,但却杳无音讯。

这让贺时屿感觉到愤怒,愤怒到几乎每晚都没有睡好觉。

可他认为,他这段时间的情绪波动,只是不太习惯许粤的突然态度转变,毕竟在以前,许粤只会一味讨好他。

一冷一热,肯定谁都受不了。

没想到,今天却在江城大学碰见许粤。

她对面坐着的男人,与她年纪相仿,身材高大长相普通。他小眼一直紧巴巴盯着许粤,一看就知道是对许粤很有意思的。

想到这点,贺时屿就感觉非常不舒服,眼里都是克制隐忍的情绪。

许粤是找到另外一个码头,所以还没离婚,就迫不及待带着那个野男人来大学对他示威的吗?

不对!

许粤不可能这么快就喜欢上别人,现在她只不过是随便找个男人来气自己,不然两人怎么好巧不巧跑到江城大学来吃饭呢,贺时屿想。

可无论怎样安慰自己,他仍挪动不了步伐,只静默看着她和其他男人谈笑的画面,双拳紧握,眸色深邃如沉静的海。

身旁的易光年也发现了贺时屿气场变化,拍拍他肩膀问,“时屿,怎么啦,是碰见熟人了?”

贺时屿收回了目光,面无表情说,“没有。碰见只不听话的流浪猫。”

说完,男人便头也不回地走上回旋楼梯。

上楼梯的时候,脚步要比平时都用力。

远处……

坐在窗边的许粤对贺时屿刚才的死亡注视一无所知。

今天,她是与高炜翔一起过来工作的。

进入广告公司后,许粤接到的第一个项目是和高伟翔搭档负责一个避孕套品牌走进大学的宣传推广项目。

江城大学是江城最大最好的大学,是这项目的主要宣传场地之一。

而今天她和高伟翔的任务,就是去跟学校领导陈述项目的进一步宣传方案。这个项目本来已谈得七七八八,他们俩等于是阶段性汇报工作,并没有太大难度。

两人同为江城大学毕业,高伟翔提出下午汇报前到学校饭堂吃个午饭,回忆一下当年的青春岁月。

许粤觉得主意甚好,欣然同意。

至于会不会撞见贺时屿……这问题,许粤从未觉得是个问题。

贺时屿向来高傲,身为富二代的他是从来都不会到学校饭堂吃饭的,遇上他基本没可能。

高伟翔正侃侃而谈,说着大学生活的种种,时不时殷勤地往许粤碗里夹菜。

许粤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目光却看向窗外,想着要等项目报告完毕后,去老地方看看流浪猫兄弟姐妹们。

忽然,饭堂引起了一阵骚动。

有女生更是尖叫起来,“哇!他居然来食堂吃饭。”

“是贺教授,好帅啊,果然是男神!”

来者气场之大,令熙攘的饭堂被让出了一条过道,几百双眼睛齐刷刷看了过去。

“许粤,你抬头看看,是谁正向我们走过来。”高伟翔也突然兴奋起来,不断提醒许粤去看。

许粤下意识地抬头一瞧,心底打了个堂突。

居然是他。

十天不见,贺时屿好像清瘦了一些,但眉眼依然英俊得让人挪不开视线,引得身边不断有女生拍照。

他身穿黑色长风衣,肩宽腿长,冷峻内敛,接地气地托着饭盘大步走来,却分外有风骨气场,透着成熟的男人味。

随着贺时屿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近,许粤才突然醒悟:天啊!贺时屿居然是直直向着她走过来的。

我晕!这男人想干嘛?

寻仇还是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