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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性地咽下一口又一口的苦涩汤药,小人类的感官变得麻木而迟钝,连眼神也越发得迷蒙起来。

“来张嘴,药还有呢。”

声音好小……

沉重的眼皮缓缓下坠,又强撑着打开。

她看见尤尼娜在说话、给她喂药,可耳畔却嗡嗡的听不真切。

“思思……还听得见我说话吗?”

周遭的一切都好像是虚影。

阁顶的小窗里露出四四方方的黑,夜空中寻不到一颗星星。

有人是,实验台上的小白鼠么……

她缓缓合上眼帘。

正当时,天窗乍破。

“乒——”的一声锐响刺破了小人类本应有的“安眠”,乌乌央央的冷风和玻璃碎屑肆无忌惮地迸射入房间。

刚合眼的小人类陡然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

是……乌帕拉!

“呃……唔……”

她极力发声,可嗓子却像冰塞的管道一样泄不出一个完整的词语,这含糊不清的话语和地上碎落的玻璃一样拾不起来。

乌帕拉根本没听见小人类的呢喃,当然,她也不关心这个。

“哼!老毒妇,暗算我!”

她破窗而入,提一杆并不精致的长木枪直指向尤尼娜的面门。

仅凭一人之力就把医馆打理得井井有条的馆主,可不是被吓大的。

尤尼娜并不惧惮这个气势汹汹的瘦削恶魔。

要知道,从没有恶魔敢在医馆闹事,并不仅仅是因为当权者的庇护。

“除了莫斯,从极目山来的人,果真都是一副穷酸相。”

尤尼娜毫不避讳地嘲讽出口。

高束发、披外衣、又出言不逊的女恶魔——很符合边界地带一贯的风格。

加之,刚才知道了药膏成分,她已经能确定萨麦尔究竟把小人类藏在哪个地方了。

乌帕拉狠狠咬着牙,显然是被激怒了。

不想忍,她要给这位高高在上的医师一个教训。

“彼此……彼此!”

长枪贯气而出,疾劲如矢,直刺向目标。

可惜还未碰到敌人,一股浓烈的绿色雾气就荡然而生在二人之间。

乌帕拉急撤枪头,转花枪为风屏,阻隔毒气的蔓延。

“就凭你也想在我手里抢人么?”

须臾,毒雾便笼罩了整个屋子。

没有行动能力的小人类立刻感到呼吸困难,她张嘴想要求助、想要氧气,可是哪一个都做不到。

“唔……”

这一切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她的视线再度模糊起来。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晕厥时,尤尼娜及时来到她身边给她喂下一颗药丸,缓解了她的难受。

尤尼娜迅速将小人类抱起,意欲趁敌人中招时尽快离开。

但是,并没有那么容易。

只能屏息克毒的乌帕拉,清晰地知晓时机紧迫,她必须在有限的时间里击溃对方。

披上寒意的枪尖从雾气里突然刺出,精准地扎往医师的方向,并不顾及她怀里的小人类。

然而这一枪,终究是触不到目标。

这次是几根细小的银针迫使气势如虹的枪尖换攻为守。

在乌帕拉体力耗尽前,毒雾已有疏散的趋势。

不依不饶的攻击成功拦截了目标的离开。

绿雾几近无影无踪,二人对峙的面孔重新暴露在彼此的眼中。

尤尼娜现在倒是有些后悔自己出来得太急,以至于没有带够药草和毒。

不过,杀一个野蛮的恶魔还是不在话下的。

“把她给我。”

经过刚才的缠斗,乌帕拉情绪有所收敛,她不可能杀了这个毒妇——

极目山的女恶魔死了就死了,不会有人在意;但魔族医馆的馆主死了,惊扰到的人就多了,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再就是……

“我以为多厉害呢,现在看来,你根本就没有能力跟我要人。”

袖里针,正待发。

“老毒妇——”

对峙中断,几腔粗粝嘶哑的鸦啼分割出了新的情况。

一只纯黑的乌鸦从没有玻璃的天窗飞进屋子,盘旋天花板之下。

绝非偶然。

二人都噤声了。

这是魔族少主的信令,是个警告。

“哼,把她给我。”

和先前徒有凶愤相比,此时,乌帕拉说话底气实打实地硬了起来。

尤尼娜立在原地,眉梢微蹙,一时间没有动作。

思考时间实在有限。

绕梁过三周,黑鸦霎时化成一把匕首,刃尖对准抱着小人类的女恶魔。

还没来得及后撤,眨眼间,上一刻还悬在天顶的匕首已经抵在她的脖颈了。

迫于浓烈的威慑,尤尼娜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把昏迷的小人类放回床上。

直到乌帕拉将小人类抱起,匕首才重新化成黑鸦。

“站住!下等恶魔。”

正要飞离,她又被叫住了,而且是以一种带着贬低意味的称呼。

“思思的药膏在班台上,白色那瓶,回去给她换。”

……

风雪夜归。

屋舍里昏黄的灯影几盏,掺着壁炉里蓝色的火光,映照在小人类细腻的皮肤上:

片片淡红里还透着点点梅痕,不只是疹子,一些欢好过的痕迹也还未消尽。

“啧,真小。”

乌帕拉撇了下嘴,手上正在给尚未苏醒小人类涂药。

恶魔的身材是这样的,即便再瘦削,“该有的分量”也一点儿不会少 。因而,相较于恶魔,人类的发育结果确实是没办法比。

“什么癖好……花瓶……”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除开这一点,这个秀丽的花瓶在外观上,确实没什么可挑的。

“被当权者这么看重,就是因为好看而已”——她几小时前还是这么想的。

现在却不了。

上位者的执迷,她见识了;脖子后的咒纹,她看见了。

“花瓶……小花瓶么?”

乌帕拉办事不拖沓,不一会儿就给小人类换好了药、穿好了衣服。

该去外面盯梢了,这比在这儿待着好多了,至少她可以耍枪。

一撤身,她就发现小人类的手不知何时扯住了她腰上的衣料。

这个突然的起身动作,似乎也被昏睡中小人类也觉察到了,饶是头脑不清醒,她还是不安地嚅嗫了一声。

“不要……”

乌帕拉皱了皱眉头,倒没什么心软,她只是觉得麻烦。

撇开腰间挂着的手臂,她再度起身。

可身体刚一摆脱这位无意识粘人的小花瓶,那道颤巍巍的声线又露头了。

“呜……不要……我害怕……”

重复着支离破碎的话语,小人类竟然还流了几滴眼泪出来。

“呃——烦——”

不喜欢被人粘着的女恶魔发着牢骚,一边不情不愿地坐回她旁边。

要不是拉弥亚跟她谈了话,她是断然不会管这个小人类的情绪的。

“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可哭的?”

她语气不大和善,一如既往的刺骨。

然而,这句话竟也被委屈当头的小人类捕捉到了。

没有清醒意识的人自然也没有管理情绪的能力,只是顺着本意而表露情感。

“呜呜……”

明明合着眼帘,泪水却一点一点地钻出眼角,小人类一颤一颤地抽噎起来。

“你——”

乌帕拉眉关已经锁成一褶麻绳了。

无奈之下,她又把小人类的手别回腰间,用着并不能说温和的语调“哄”道:

“行了,别哭了,赶紧睡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