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博友沉默地看着面色红润的言钰,没有说话。
许奴娇和言卿快气死了,之前让言卿装了许久的病,才把言钰赶出去,现在言钰不但回来了,还成了福星。
反之,他们两个人,却总是被老爷斥责。
言卿手掌拍在桌子上:“母亲,我绝咽不下这口气。”
许奴娇眼神一凶:“放心,我们才是言家的主子,他一个庶子,要磋磨他还不容易。”
两人商量一通,当晚,许奴娇就“病倒”了。
第二天,她坐着马车,带着言卿去山上观里拜了拜,回来以后,就将言钰叫了过去。
她躺在床上,气若游丝:“言钰啊,我这病,得我的孩子们诚心为我祈福才行。卿儿已经在道观里住下清修了,你也需得每日为我斋戒诵经祈福才可。”
言钰皮笑肉不笑道:“那我也得诚意做足了,不知大少在哪座道观?我也去那里清修便是。”
许奴娇捏着帕子咳了咳:“不必,你在家里祈福便可。每日为我祈福六个时辰,数日我便能好全了。”
【六个时辰,哼,还真是会磋磨我。】
碍于礼数,言钰并没当场反驳,他应下了。
他去祠堂跪着,开始给许奴娇诵经祈福。
何妈去祠堂看了会儿,回来找许奴娇报告:“夫人,那贱人的孩子就在祠堂跪着呢,都跪了两个时辰了。”
许奴娇得意一笑,哪里有半点真的生病的样子。
她理理鬓边的金钗,得意道:“这才第一天,以后他呀,有得跪了。”
回了房间,言钰就让胭脂鬼去打探言卿的去处,他又将血鬼叫了过来。
晚上,许奴娇正睡觉的时候,她突然被梦魇吓醒,睁眼一看,那久违的女鬼又来掐她的脖子了。
她很想两眼一翻,晕过去,但也不知怎么,她今天并没有被吓晕。
她心中惴惴不安:难道言钰的祈福真有这么大的功效。
而此时,言钰则将一株老山参收进了空间,“唉……未免许奴娇被吓晕,还得我拿这老山参给她滋补,真是浪费我的银钱,太亏了。”
许奴娇尖叫不已,不但是女鬼,还有许多纸扎的小鬼,穿着红红绿绿的衣衫,戴着轰轰隆隆的帽子,在她脑袋边围着她看。
“啊!老爷,救我!老爷!” 许奴娇拉着言博友的胳膊,拼命地摇晃着。
言博友被她晃醒了:“娇娇,你怎么了?”
许奴娇大叫道:“老爷,有鬼,有鬼!”
听到这话,言博友心里瞬间冒出冷气,他战战兢兢地转头看了看,却什么都没看到。
他这才松了口气:“没有啊,自从言钰回来以后,已经没再闹鬼了,我现在也是什么都没看到。”
“有的,老爷,你看!” 许奴娇拼命地指着正掐着她脖子的女鬼。
但是言博友就是什么都看不到。
被许奴娇吵了一会儿,言博友也烦了:“你别发疯了,明明就什么都没有,再发疯你就出去!”
说完,言博友将被子一盖,继续睡了。
许奴娇不敢吵他,只得断断续续地呜咽。
接下来几天,许奴娇被鬼闹得逐渐升级了,那些鬼不但吓她,掐她,还把她拖到院子里,埋在土里,埋一半再挖出来。
白天也不消停,白天许奴娇也是各种倒霉。
她倒了杯茶,结果茶杯没拿稳,滚烫的茶水泼出来,将手烫伤了。
她想往椅子上坐,结果椅子突然挪位,她直接摔坐在地上。
她小心翼翼地走路,明明地是平的,结果总是摔,总是摔。
不出三天,她身上便是伤痕,是真的快不行了。
许奴娇连忙请了道士来看,那老道演算了一遍,又是一句:“你祸害福星了,再不收手,恐怕……”
老道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许奴娇虽然不信,但又实在是害怕,上次闹鬼,至少祸害的是整个言家,这次偏偏只祸害她一个人。
对了,卿儿!
言卿那边自然也是一样被折磨,胭脂鬼打探到言卿所住的客栈,也派了些小鬼每晚去骚扰他。
言卿每晚被长舌鬼掐着脖子,于是他逃到了道观。
道观一般小鬼进不去,于是孤鸿亲自去了。
孤鸿懒得吓他,只抬了抬手指,用鬼气打他,只打伤,不打死。
言卿被那团黑雾折磨得半死不活,他很快逃回了言家,母子俩对了账,不由得有些怀疑。
这天一早,言钰刚准备去祠堂跪着,却被许奴娇拦了。
许奴娇已被折磨得憔悴不堪,但她施了粉黛,遮住了自己苍白的脸色。
她强撑道:“这几天辛苦你了,我已然好全了,你不必再继续诵经祈福了。”
“母亲不必劝我。”言钰诚恳道:“孝道我是懂得的,我本就该给母亲祈福的,更何况大少还在清修呢。”
许奴娇劝道:“卿儿昨夜已经回来了,也是他得了观里道长的叮嘱,诚意已经足够了。”
“那不行,这个孝道我是一定要尽的,我今天就继续在祠堂待着。就算母亲已经好了,也可以保佑母亲以后身体康健。”
言钰态度坚决地踏入祠堂,拿起书籍诵读起来。
任许奴娇怎么劝,他都不听。
于是,当天晚上,许奴娇和言卿继续被鬼闹着。
第二天,许奴娇和言卿一起劝说言钰,让他不必再诵经了,言钰依旧坚持。
第三天,两人苦苦哀求,言钰表示,“母亲,哥哥,不必为我担忧,我再坚持坚持。”
“你真的不必坚持了。” 许奴娇此时真的是风吹就倒,她虚弱道:“你去言家的庄子帮忙吧。”
她将几个账本递给言钰,“这个庄子向来收成不好,你来试试。”
言钰问道:“母亲真不要我再祈福?”
许奴娇连连摆手:“不要了不要了,福气太多了,道长说再祈福我要折寿了。”
“哦,既然道长都这么说了,那就没办法了,那我试试这庄子吧。”言钰这才接了账本,离开了祠堂。
他走后,许奴娇瘫坐在地上,松了一口气。
当晚,果然没有鬼怪再闹腾两人了。
虽说是不被鬼闹了,两人却更生气了。
许奴娇咬牙切齿:“我只是假意让他经营那庄子,缓兵之计罢了,谁知道他竟然找老爷确认,老爷还真把那庄子的经营给他了。虽说那庄子收成不好,好歹也是有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