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求方从,让他放手施为。
方从却暗中传意道:“你知道占据你父身躯的诡物是什么吗?有多大实力,有什么能力?什么都不知道,就跑去报仇,先不说能不能打得过,就算能打过,你又怎么能保证杀得死它?若是被它遁走,你亲手毁掉的,不过是你父亲的残躯……”
张严听后,幡然醒悟道:“那我就先化身为人,接近它,把它的底细摸查清楚。”
这个想法漏洞很多,换成方从操作,肯定会慢慢谋求一个妥帖。
但那需要很长时间。
如今的大宋局势,波诡云谲,一日千里。
等筹划好了,可能第二季都已经上演大结局。
最关键的,有漏洞但不是全不可行。
反正以诡物张昱肯定会对所有接近者抱有戒心,也不差加一道“死而复生”的环节。
于是,方从悄悄取出粒丹药交给对方,然后道:“这是聚形丹,能助你重新获得肉身,但并不是真正肉身,你要多加留意……”
如果硬要比较的话,灵体服下聚形丹,类似哪吒以莲藕复生。
躯体虽然看着是个人类,但用刀去割,割的实际还是莲藕。
不会有红色血液流出。
张严也是同理,实质还是灵体。
搞明白后,他朝着方从郑重一拜,然后收下《聚形丹》,潜行到城墙的另一端。
然后则是寻衣,服丹,装扮……
最后血迹斑斑,满身伤痕地出现在了张昱、女帝面前,并成功成为上仙公主夫婿。
……
八俊不知从哪找了个椅子,女帝端坐在上面,居高临下地看着满墙兵卒,文武近臣,不由产生一种舍我其谁的豪气。
毕竟,上仙公主反她,如今已成阶下囚。
王念先反她,如今已死无葬身之地。
马监尉,朱谏……等等反她,不仅兵卒一个不存,就连自己都化成了渣滓。
而她自己,不仅越挫越勇,现在更是返老还童,拥有宗师实力。
这岂不是“天命在我”?
再等仙府开启,获得仙丹仙法,那她……
她强压住心中沸腾的热血,开口问道:“候将军,此战,先锋营伤亡如何。”
候良道:“启禀圣皇,共有两千多人战死,一千多人伤残,七百多人化蜡……”
那些蜡像,如今仍整整齐齐矗立在城墙之上。
其中痛苦挣扎的魂魄,无论谁看到都会背脊发凉。
“唉!都是为国捐躯的好男儿,传旨,受伤者尽心照料,所有人等赏赐、抚恤全部加倍!”
候良道:“多谢陛下。”
但意外的,是墙上兵卒并没有传来山呼万岁的声音。
女帝只以为是大战累了,也不以为意。
接着,他又问方从:“河工营伤亡如何?”
方从道:“伤亡不多。”
实际是他也不知道。
女帝满意点头道:“此次河工营立下大功,传旨,全部赐勋半转。”
“多谢圣皇!”
“圣皇天恩!”
……
方从没有回答,八俊就首先跳出来拜谢。
女帝得笑道:“你等只管尽心服侍,吃不了亏。。”
八俊皆大欢喜,一个个恨不得黏在女帝身上。
这时,候良出声提醒道:“圣皇,不知那魔器黑剑如何处理?还有那邪修……”
他的目光看向地上的温太医。
女帝神色也跟着肃然起来:“魔器……张爱卿,你可有什么建议?”
张昱出列,道:“启禀圣皇,此物邪性,臣以为还是不要轻易触碰为好……不若想办法封存。”
女帝不言,又问方从:“赛爱卿,你意下如何?”
方从道:“我对此物一窍不通,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理。”
女帝无奈只好自己说出目的:“难道就没有可以让凡人收服此器的方法?”
【原来,是她想要!】方从恍然。
也怪不得女帝心动,那黑剑不说巨人,光是第一形态的数万黑甲军,都能让掌握者横扫六合。
但看出来没用。
对于如何掌控这等邪物,满朝文武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张昱肯定知道,但或许是为了维持人设,或许是另有打算,反正是一言不发。
“诸位爱卿都没有办法吗?唉,朕本欲将它赐予张小将军,以褒奖张家满门忠烈,却不想无能为力……”
女帝这番话,就有些死装的味道了。
属于既要又要还要。
那八俊之中,俊美如女人的不知是不是真的信了,立刻建言道:“此物如何操纵,别人或许不知,但它的原主却一定知晓。”
“对呀!”
女帝听后,拍手大乐道:“朕真是忙糊涂了,舍近求远!”
她的目光随即转向地上的温太医,笑道:“朕只要严加拷问,那他究竟是谁,背后有什么势力,以及邪器如何操纵不就都知道了。还有他所修功法,也不能忘了……毕竟,只有了解这等歪门邪道,朕才知道如何对付。”
女帝最后这句,属实是强行解释。
但所有人都装作没有听懂。
“我的儿,真是出息了!”
她很高兴地抚摸着俊美河工的侧脸,夸奖完然后问群臣:“不知哪位卿家愿意主审邪修?”
“小的愿一试!”
说这话的,正是那俊美河工。
他受了女帝褒奖,只觉得已经与其他同伴不同。
如果再办好这件大事,平步青云不说,指不定那执掌黑剑的大任也会落在自己肩上。
驸马张严……呵呵,只不过一个凑巧娶了公主的家伙,如何能跟伺候女帝的他相提并论?
更何况,无论相貌还是身段,女帝都不是上仙公主能够相提并论的。
“好,小谷子,那你就去试试。”
原来,那俊美河工姓谷,本名谷大牛,因伺候了圣皇,所以改名谷俊。
谷俊听到后,立刻轻扭着柔风摆柳般的小腰,走到温太医之前。
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忘了拿刑具,于是转头向候良道:“将军将刀子予我。”
大宋语境里,长且有弧度的叫刀。
短有弧度的叫刀子。
候良一听,心里就有些不乐意。他是世袭开国公,对方不说粗鄙出身,即便新的官位,也差他十万八千里,如何就敢对他颐指气使?
就凭他伺候了女帝,就把自己当皇妃了?
这么些年,伺候过女帝的多着了,也没见谁真正封过一品。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