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第二年,他的哥哥便被人害死。
房家也彻底断绝了更上一步的希望。
他没想到,这种恐怖的资质,自己居然还有重新见到的一天。
“哈哈……好!好!”
他鼓掌。
魏子臼的天赋越好,他就越该欢喜。
与此同时,对方的灵力波动也在迅速提升,很快便突破到了炼气中期。
房知举正想停下大阵,却不料那股强烈的波动并没有就此停歇。
反而在以比先前更为勇猛的势头节节攀升。
炼气四层!
炼气五层!
炼气六层!
眨眼之间,便到了炼气中期的顶端。
只差一步便能步入后期。
“会不会……”
这一刻,他居然有了一丝惊慌。
但很快又被他压下。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担心的不可能发生。
房家秘术,从未出错。
……
炼气六层后,魏子臼体内的恐怖波动开始收敛。
房知举上前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一切全靠恩师栽培。”说这话的时候,魏子臼脸上堆满笑容,似乎极为高兴。
但房知举却感到了刺眼。
他此时的身躯已经开始佝偻,就连走路都不稳起来。
“恩师这是怎么了?”
魏子臼伸手,欲要搀扶。
对方却躲开了他:“无事,只是连续赶路,有些累了。”
说着,他又将一套极为华丽的黄袍取出:“陛下,请更衣,我们这就去大晋继承皇位……”
如果说到这停止,一切都算正常。
但可惜,随后房知举又加了一串笑声:“嘿嘿嘿嘿嘿……”
那难以言说的恐惧,听得魏子臼直冒鸡皮疙瘩。
他只好将布衣脱下,换上袍服,最后又戴上八宝金龙冕。
“不错不错,果有帝王之相。”
房知举说完爬上驴背,当先而行。
魏子臼只能骑马跟着。
两人就这么沿路径直穿过了已经没有一个活人的堰城。
之后便正式进入了大晋。
大晋国土狭长。
只有上下两州。
上州辖三府,与修仙界接壤。
下州乃都城所在,由晋皇直隶。
由于地处边缘,又四面环山,所以这次竟没有受到魔乱的丝毫影响。
只是天亮之后,乡村城镇仍少有行人外出,显得死气沉沉。
骑在马背上的魏子臼不由感慨道:“原来这就是大晋了……”
他自幼便被外家送出国境,因此只对都城有些许印象。
如今,亲眼看到故土,再与生机勃勃的端州对比,就显得好像走进坟场一样。
走在前面的房知举却不知他在感慨什么,兀自说道:“陛下很快就将君临这里,再横扫金、宋,破灭大梁,何愁帝业不成!”
魏子臼只能出声应和:“恩师所言甚是。”
到了晚间,一驴一马终于到了晋都明京。
这里地势平缓,耕种便利,乃是大晋得以立国的基础。
房知举却不进京,只将他带进一座距离城门不远的破庙。
“今晚你要学会御器,明日才好登基为帝。”
说着,他便取出天子剑,将种种祭器御器的手段讲解出来。
魏子臼注意到,他的眼珠已经完全浑浊,很多时候都像是个仅剩一口气的垂死老人。
一夜过去,魏子臼能够自如操纵天子剑。
房知举道:“不错不错,这最后一颗聚气丹,你就吃了吧。”
他又从怀中取出一块脊骨。
比前面几块都窄,看起来像是属于颈椎部位。
魏子臼无奈,只能接过吞下。
房知举这才满意地掐诀。
庙外的驴子跑了过来,跪地将他驮起。
魏子臼则背着天子剑上马。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来到明京门下。
“站住,你们干什么的?”
按规矩,天亮之后,打乾治门首先入城的,应该是给皇宫送水的车队。
此时,一驴一马抢在前面,就让守城兵卒显得有些失职。
房知举却不管这些,有气无力地道:“大胆!皇子臼入城,你敢阻拦?”
兵卒们听后哄堂大笑:
“哈哈哈……皇子……”
“在哪呢?皇子在哪呢?”
“你说他?他要是皇子,那我就是皇弟!”
“穿着戏袍,人模狗样!”
“就敢冒充皇子,也不怕被砍了脑袋!”
……
原来却是房知举并不明白凡间建制。
他只以为明黄,华丽,看起来威风就是龙袍。
却不明白,真正龙袍主打端庄威严,绣得五颜六色的只有可能是戏服。
他怒道:“找死!”
一挥手,兵卒魂魄便全被抽了出来,填进黑袋。
砰!
十几具尸体同时摔倒。
围观群众还没反应过来,仍津津有味地看戏。
“哎哟,这是哪一出?”
“卧倒勾枪,专攻下九路,尤其是马腿。”
“瞧瞧,整齐划一,没少练啊。”
“那可不!”
……
房知举嫌聒噪,再挥手,将他们的魂魄也塞进了黑袋。
远处众人终于反应过来,吓得四散奔逃。
房知举这才满意地催动驴子,朝皇宫前进。
一路上,奔逃的众人起到了净街效果,让他们畅通无阻地直达宫门。
魏子臼看着门上刻着的三个大字,念道:“御极门……”
至此,记忆与现实终于有了某种程度的重合。
一个守门将军跑过来驱赶道:“大胆,这里是你们能来的,还不快滚!”
原来,他也把一身戏服的魏子臼当成了胡闹之辈。
房知举这次却不杀了,而是冷声道:“去通知你家皇帝,就说皇子臼回来了,让他赶紧禅让皇位。”
“皇子……臼?”
那将军毕竟是帝国高层,因此是知道有臼这么一号人物的。
他再抬头,看向马背上的中年。
果然眉眼间有几分皇帝的影子。
想了想,他躬身问道:“阁下……真是皇子?”
魏子臼答道:“幼时外出避难,如今刚回,如假包换。”
将军见回答的与他所知相符,不由信了,躬身道:“拜见殿下!”
房知举不耐道:“莫玩虚礼,快去通知你家皇帝。”
那将军只得反身,先与同僚商议,然后再顶着盔甲,朝大内狂奔。
房知举却没有等待的意思,直接道:“陛下我们走。”
说完当先而行。
呛!
守门的侍卫见此,全都抽出了武器。
“殿下!非诏不可入宫,请恕臣等无礼。”
房知举冷笑:“呵呵呵……”
黑烟闪过,所有人全都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