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紧紧抱住,不知不觉,沈枳整个人都坐到了楚长风怀里。
她很瘦,虽然比村里的女人高一些,可依旧很娇小。
楚长风身形很高,即便每日坐在轮椅上,他的脊背和胸膛好像都是宽厚的。
沈枳窝在他怀里,小小的一只。
她哭得停不下来,背靠着他小声啜泣。
楚长风脑袋搭在她肩膀上,双手扣在她腹部。
“枳枳……”
“爹爹娘亲!”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一道童音打断。
楚锦年猛的推门进来,激动得脸蛋儿发红。
“爹爹娘亲!年年的小兔子风筝飞得好高好高!比哥哥的小老虎高!”
“我的小兔子风筝是和木木一起放的!木木好厉害!”
风筝可是他和哥哥的重要宝贝,也是重要财产,他们俩隔三差五就要拿出来玩一次。
可是他的小兔子风筝每次都放不过哥哥,这还是第一次超过哥哥!
可不就给他激动坏了!
沈枳连忙擦擦眼泪,楚长风将她拢住,扣着她的脑袋往胸口藏。
激动过后,小家伙“咦”了一声,发现了不对劲。
“爹爹!娘亲呢?娘亲去哪了?”
床上只有被子掀开,完全不见他娘亲的踪影。
“年年,娘亲在这儿。”
沈枳闷声道。
楚长风无奈,本来是想将她藏起来的,谁知道小崽崽随便一问,她就说话了。
听见声音却没看到人,小家伙连忙转了一圈。
发现娘亲竟然躲在了爹爹怀里,小家伙愣了一瞬,而后捂着肚皮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娘亲……娘亲像个小宝宝似的!在爹爹怀里!”
“哈哈哈……娘亲……好好笑哦……”
沈枳脸都红了,挣扎着想要从楚长风怀里离开。
被自家崽崽笑话,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楚长风握住她的腰,“既然年年说他的风筝飞得很高,那我们也去看看。”
“我怎么去?!”沈枳气鼓地瞪他。
楚长风一伸手,将前头给三个小家伙盖着的毯子拿过来直接裹在沈枳身上,而后滚动着轮椅往外走。
楚锦年停止了笑,瞬间又想起自己的风筝了。
他屁颠儿屁颠儿地跟上,嘴里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和木木有多厉害。
“爹爹,娘亲,你们……”
小家伙在身后嘀嘀咕咕,而沈枳却震惊地看着楚长风的双手。
这个轮椅承受了他们两个人,所以想要单靠手滚动的轮椅,要用很大的力气。
可是楚长风……速度很快,而且看起来一点都不吃力。
“哎呀!爹爹娘亲!你们两个太快了!等等我呀!”
楚锦年气鼓鼓的,“我怎么感觉你们都没有听我说话呢?你们听见了没有?”
楚长风停了下来,“楚年年,你叽叽喳喳的,肯定是小鸟雀投的胎!”
“你是在嫌我吵闹吗?”
小家伙斜眼瞪他。
楚长风: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哼!你真是气死我了,我不给你看我的风筝了!”
然而,轮椅已经滑进了院子,他们也已经看到了蓝汪汪的天空上,两个风筝飞得高高的。
天边的晚霞也格外的漂亮。
楚锦年仰着小脑袋呆呆的看着天空。
怎么他只是进去了一会儿,哥哥的风筝就已经飞得那么高了?!
好像比他的都要高了!
他焦急地跺脚!
“哎呀呀!木木!快快快!哥哥的风筝比我们的高了!我们不能输!”
他和木木一对,楚锦舟和牛牛石头他们一对。
三个臭皮匠顶过一个诸葛亮,虽然木木有天然的技巧,可对上三个哥哥,他还是败下阵来。
此刻正焦急呢。
“木木!你别怕!我来了!我们肯定可以赢的!”
楚锦年捏着拳头,朝他跑过来。
另一边,小老虎风筝那一对,牛牛他们得意地冲他们吐舌头。
楚锦年气得翻白眼!
楚长风和沈枳都笑了。
沈枳单手搂着楚长风的脖颈,也盯着天上的两个风筝看。
“哎呀,小兔子真的要输了。”沈枳说。
楚长风带着她来到楚锦年和木木身边。
“我来试试。”
两小只对视一眼,将风筝的提线给了他。
楚长风双手穿过沈枳的腰,拿着提线掌握着风筝。
他很有技巧,没过多久,小兔子就飞得比小老虎还要高了。
“哇!!爹爹!我们赢了!赢了!”
楚锦年兴奋地围绕着他们的轮椅跑了好几圈,“年年就知道!爹爹就是最厉害的!”
彩虹屁一句接一句,楚长风眯着眼,一一受着。
另一边,楚锦舟输了,也不觉得气馁,他爹爹赢了他,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不过石头和牛牛却叹起了气。
望着天上那只嚣张的小兔子,很是郁闷。
小兔子越飞越高,沈枳 眯着眼,笑呵呵道:“楚长风,你怎么这么厉害啊?你还会放风筝呢!”
“小的时候,爹娘给我买过好多个,玩的多了就熟悉了,也知道怎么样才能飞得高。”
“小的时候爹娘也会陪我一起放。”
沈枳抬头看向他,几乎没有听他提起过他的爹娘。
沈枳得到的记忆里,他的爹长得很高,满脸都是胡子。
他娘……很温婉漂亮。
看起来比同龄人起码要年轻十岁。
只是他们已经好几个月没回来了,他们都不担心楚长风的吗?
沈枳蹙着眉,自己的孩子已经变成了这样,他们竟然也不知道时常回来看看。
“楚长风,你现在想他们吗?”
楚长风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他们并不是想要出来就能出来的,很忙。”
他爹娘在地主老爷家做事情,但并不是种地,他娘刺绣手艺很好,听说在做绣娘。
至于他爹,他便不得而知了。
楚长风从小就是个主意大的,楚父楚母对他也是放养状态。
他自己就能养活自己,他们便管得很少。
他回来半瘫了,他们回来后,他爹没有哭,他娘倒是哭了很久很久。
然后没过几天,他们交代了沈枳几句,便急匆匆地离开。
楚长风甚至不确定 他爹到底有没有把他当儿子?
不为他伤心也就算了,他那个样子,他也能带着他娘狠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