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松村,这就是季夏去“讨口”的那个村子名字,村子后方就是红松树林,连绵到红松山。
这座山上,有一棵千年红松即将渡劫失败,到时候留下的千年雷击木会引起各方争夺,彼时处于山前的红松村,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被战斗余波摧毁。
季夏正在树林中,他面前的这棵树,在树林中算大,但不是最大,先天灵宝风刃被季夏拿在手中,轻轻划过松树的皮,如同鲜血的树脂滴了出来。
正好流进季夏准备好的方形盒子里,里面有个窝窝头。
“书上好像是这么说的,古代人用树脂保存重要事物, 这是模仿琥珀,可以保存几百年,千年都有可能。”
“但窝窝头可不能这么保存,不过没关系,加点法术就行了。”
意志增幅的作用下,树脂很快就按照季夏的意志,凝固下来,而后内部在时间法则的作用下,成为真正的琥珀。
神奇的是,本身鲜红的树脂,此刻竟然是透明的,只是内部仿佛流转着红色丝线,再细看,丝线恍若游龙。
这就是千年龙血红松的树脂,刚刚季夏面前的,就是那一棵引发灾难的树精。
但树精没有错,它是植物生灵,此刻只有懵懂的修炼意识,每日吞食灵气,进行成长,终于过去了六百多年,红松树有了千年法力,自然引发天劫。
可惜,这类没有智慧的植物精怪,又没有对应的护道手段,只能凭借本体去抗,依靠本源强行度过。
这对于灵根自然不在话下,红松林却是在一头神级神龙的血液侵蚀中变异而来,仅仅一丝龙血,并不强大,加上红松种族没什么气运,那神龙也是死去多年,此次必然无法成功。
季夏忽然顿住,他周围的空间无限延伸,将他保护,又是一次关于命运的顿悟,气运也属于命运。
种族、文明等群体,都有一个集体气运。
而红松还有个源头气运,那就是神龙,季夏顺着因果去查看,就见那神龙在战斗中对天地的破坏极大,于是被天地厌弃,这带着它血脉的红松还能繁衍,已经是世界意志放宽处罚。
季夏觉得有趣,他终于开始接触命运的更各种内容,那就是气运。
而气运更深层,就是好运,厄运。
另外,仙灵世界的本质中,因为修炼者只有因果大道的体系,在季夏诡异的魅力之下,身处世界之内,世界意志竟然提供给他探查因果的能力。
在季夏看来,因果大道属于世界上最强大的“侦查”能力,侦探还需要寻找蛛丝马迹,而因果大道,就是看一个人,就自然出现这个人接触的事物。
你看到一个脚印,就自然知道了脚印的主人,知道了他为何路过,何时路过,以及路过这里是去干什么,为什么要去,以及目的地……
这就是因果大道。
季夏觉得因果大道实用性很强,就是入门比较难,他现在没这个希望。
对着红松使用治疗术,季夏清理了自身痕迹,悄然离开,不过他也没走多远,就是在天空开辟小空间,采集天上白云做成云床,躺在上面悠哉的看着大地。
智慧,是命运中的变数,不到最后一刻,季夏都不相信“必然”。
季夏离开的当天晚上,汉子忽然给妻子讲白天发生的事:“兰花,今早上有个流民来讨口,我给了他两窝头,他给我说,四天后务必离开这里,有些奇怪。”
是奇怪,谁家正常人会这么说啊?
兰花在收拾床铺,听见后顿时停下,她确实是个农户的女儿,没啥见识,见识耐不住和其他妇人八卦聊天,听的多。
这时候就想到那些志怪故事,这可是真的有神仙妖魔存在的世界,所以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是愿意信的。
而且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类型。
当然,还有个最主要原因,那就是这个世界是通天道的传承在明面上推行,这些人有个特点,那就是得天助,时常得到上天启示,趋吉避凶。
夫人来到门缝看外面,黑漆漆的怪渗人,她连忙回到床边:“当家的,要不咱们后天就去二弟家应付两天?”
二弟家在修缮新房子,正好需要人搭把手,到时候就说来回麻烦,便可以顺理成章的住下。
汉子却犹豫不决,他不想去帮忙,二弟家抠搜,当初为着分房还闹了许久,他主动去帮忙,不就是先服软吗?
于是他连忙摇头:“不中,不去。”
但他看到妻子打了补丁的布衣,还有用布条绑起来的头发,有了其它想法:“兰花,咱们后天去趟清河县。”
“去县城干啥呀?”兰花知道当初的事,就没提了。
“嘿嘿,去了就知道了。”汉子抢过被褥,赶紧铺好,搂着妻子就睡下。
季夏没想到第一天,命运就产生了波动,但现在先让子弹飞,最终结局还没出现,并且这个村子并非汉子一家人。
果然,第二天,几个猎人找汉子一起进山打猎,他们每次进山,短则两三天,长则五六天,并且这附近安全的山,也就红松山了,毕竟红松带有一丝龙血,普通开了灵性的动物,不愿意呆在这。
猎户靠山吃山,会召集人就代表余粮不多,往常汉子都会同意的,不过今日他迟疑后,竟然摇头:“这次我得等三天,要去县城办事。”
需要去县城才能办的事,其他猎户也没多说话,反正三天而已,可以等。
于是,命运走向一条岔道后,又拐回原本的路线。
看起来这些选择普普通通,可季夏知道,这相当于选择自己的生命线,稍有差池,就会迎来死亡。
莫名的,季夏紧张起来:“我记得在现实世界,看到地震,火灾,亦或者其他人祸,我当时想的是,不知道无所谓,自己知道了,就要出一份力。”
“可是,在这个世界,我瞬间就能知道各处要发生的灾祸,我也能力解决,那么,我要做吗?要牺牲时间去做吗?”
季夏有些迷茫,他迷茫的是,生老病死,是自然一环,掌握诸多规则法则的他,理应要遵循规则,可现在,他不甘心只是围观。
“唉,我也是人啊。”
季夏决定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