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俊沉默起来,似乎在做思想斗争。
曲玥见状,鼓足勇气道:“程三郎,那些人想要你身败名裂,你不能不反击!你不是在朝堂上经常据理力争吗,我这样做,也是在据理力争!”
程俊看着她,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随即,他站起身,拿来自己的小匣,交给她道: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是我给宫里供给精盐所得的钱,你都拿去用,你现在缺这个。”
曲玥连忙推开道:“这些都是程三郎辛苦赚到的血汗钱,我不能要,我家里有钱。”
程俊沉吟两秒,收起小匣道:“好吧,那我就不给你了。”
曲玥起身道:“程三郎,我现在就回去准备。”
程俊也站起了身,走到她的身边,凝视着她,说道:
“你一定要小心,记住,遇到难缠的事,就往我身上推,就说是我让你去的,你千万不要以身犯险,知道吗?”
曲玥听出他的关心,耳垂都红了起来,更坚定要帮他的心思,点头说道:
“程三郎放心!”
说完,她便欠了欠身子,离开堂屋。
曲玥忽然发现,程俊竟然和她一起走了出来。
看到曲玥的疑惑,程俊声音温和道:“我送送你。”
曲玥抿着嘴唇,嘴角都勾了起来,重重点了点头。
程俊望着她坐着马车离开,方才收回目光,刚转身想要回府,发现面前多了个魁梧身影,仔细一看,竟然是程咬金,不由一怔,“爹,你怎么在家?”
程咬金双手背在身后,瞅着他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子能不回来吗?”
程俊问道:“回来多久了?”
程咬金道:“跟那位小娘子一块回来的。”
说着,他有些不满道:“哪有你这么请人办事的。”
程俊明白了,自己跟曲玥的对话,他是全听见了,说道:
“她是自愿的。”
程咬金呵呵一笑,主意都是你出的,人家照做,那能叫自愿吗,说道:
“你那一小匣的钱,应该给她。”
程俊道:“我给了,她不要。”
“......”
程咬金沉默了几秒,随即感慨道:“这位小娘子,心性真是单纯啊。”
程俊肃然道:“我也是啊。”
程咬金翻着白眼道:“你切开整个都是黑的。”
“老子刚才在外面听了你们的谈话,你的招有用吗?”
程俊点头道:“当然有用。”
程咬金问道:“需要老子帮忙吗?”
程俊想了想道:“给点钱资助一下。”
程咬金点了点头,说道:“看来老子帮不上忙。”
“......”
程俊扯了扯嘴角,也不感到意外,转头看了看四周,“对了,我大哥二哥呢?”
平日里,他只要一回来,大哥二哥就会过来,但是今天他回来这么久,却没见到他们。
程咬金道:“躺着养病呢。”
程俊讶然,“养病?我大哥二哥病了?什么病?”
程咬金说道:“昨天他俩喝了长乐公主的茶之后,不知咋回事,从昨天蹿到现在。”
怪不得没找你算账......程俊嘀咕了一声,随即道:
“我去给我大哥二哥抓点药。”
程咬金摆手道:“只是跑肚子而已,不至于。”
“不过,你要是想去就去吧,老子先回去当差。”
“好。”
程俊应了一声,和他分别,换了一身官服,朝着皇宫方向而去。
.............
崇仁坊,曲家。
曲玥回来之后,立即让府上的管家去请人登门。
两刻钟之后,四名穿着各异的绝美女子走了进来。
“曲玥妹妹,你找我们?”
曲玥见到她们,眼睛一亮,起身迎了上去,叫道:“四位姐姐,终于等到你们了,快进屋。”
来的四位女子,正是吏部员外郎赵仁本之女赵半烟。
中书侍郎岑文本的侄女岑菱。
江国公陈叔达的孙女陈梦芹。
吏部侍郎唐姣的女儿唐秋燕。
自从程俊设宴那次一别之后,四女便加入了程三郎应援会。
也是自从她们的加入,程三郎应援会的人数激增,发展到了一千多人。
四女在其中出了不少力,也正因此,曲玥和她们四人的关系愈发要好。
由于曲玥的程三郎应援会会长的身份,以及她的美好品德,四女很乐意与她相交。
平日里,每次赴宴,都会带上曲玥。
这也让曲玥的父亲给钱给的更痛快了。
进入屋子坐下之后,曲玥亲自给她们倒了一杯茶,旋即坐回到位置上,叹了口气,“唉。”
赵半烟好奇道:“曲玥妹妹,何故叹息啊?”
其他三女也一脸好奇。
曲玥道:“我听说,有人在京城造程三郎的谣,说这几天的地动,都是因为他而起。”
赵半烟吃惊道:“还有这事?”
陈梦芹眉头一挑,“谁胆子这么大,竟然欺负到程三郎头上?”
岑菱疑惑道:“我听说这次地动,是上苍震怒,故而降下示警,可是,那也是给天子看的,跟程三郎有什么关系?”
唐秋燕娇声道:“对呀对呀。”
曲玥抿着嘴唇道:“据可靠消息,有人在朝堂上给天子进了谗言,天子一怒,将程三郎给罢官了。”
四女吃了一惊,“什么?”
她们最近不是在赴宴,就是在赴宴的路上,并不知晓最近朝廷发生的事,听到这话,顿感吃惊。
赵半烟也不由拧起了秀眉,“程三郎为百姓做了那么多好事,陛下看在眼里,怎会如此轻易的信了谗言,罢了程三郎的官?”
曲玥道:“因为进谗言的,是五姓七望的人。”
五姓七望......四女闻言彼此对视了一眼,心中了然。
她们知道的,比曲玥知道的多,程俊跟五姓七望有太多的过节,很显然,这次五姓七望的人,就是借着地动,想断了程俊的仕途。
陈梦芹的脾气与她的祖父一样暴躁,顿时捶了一下桌子道:“太可恶了!”
曲玥应声道:“谁说不是呢,不仅是我听了生气,听说,朝堂上有很多大臣,都气的不行,还有一位资深大臣,把整个过程都写下来了。”
说着,曲玥取出从程家带回来的纸张,递给她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