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去找别人。”
程漾这套纯纯的渣女语录,把他当成交往游戏里的工具人,而不是因为喜欢他这个人才请求交往。
江止观在她的眼眸中看不到自己的影子,但他很乐意成为她身边最特别的存在。
不管是男朋友还是其他。
江止观去地下停车场开车时,程漾就推着购物车在超市门口等他,摆在最上方的粉蓝双色毛绒情侣拖鞋分外显眼。
感觉到熟悉的偷拍视线时,程漾藏在口罩下的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鱼上钩了。
傅青川收到狗仔发来的商超内部照片时,眼中泛起了红丝,笼罩在他身上的负能量犹如触手般四散开来,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而接下来他在手机监控中看到的画面,更是让他目眦欲裂,几欲爆发。
程漾带着江止观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在家门口亲密地抵着头换上了那双情侣拖鞋,紧接着她俏皮地在他的脸上留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完全是个陷入了甜蜜爱情的少女模样。
手机脱手而出,狠狠地砸在了墙上,四分五裂。
碎掉的屏幕上,映出了傅青川狰狞的脸。
程漾犹如察觉到了什么,对着在客厅不甚引人注目的角落里不断频闪的红光,露出了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笑。
傅青川,我看你还能忍多久。
“程漾,你为什么……为什么亲我?”
因为程漾突如其来的动作,江止观闹了个大红脸,提着满满两袋子战利品,质问的时候袋子还会微微抖动,像是个躯体内充满了易燃易爆物品的讨债劳工。
“你是我男朋友,我想亲就亲。”
程漾的回答总是这么简单利落又理所当然,让江止观忍不住失落,可下一次却仍会重复保持期待。
“……好吧。”
江止观放下购物袋,充血的手指划过被她柔软的嘴唇触碰过的脸颊,失去了触感的皮肤接触到有些发痒的部位,犹如雪与火的相交,令他感觉十分奇妙。
他妥协得十分迅速,似乎正在尽量适应这个陌生的‘程漾男朋友’身份,以便解释程漾时不时的动手动脚和各种奇奇怪怪的动作。
袋子里由他们两人共同采购的东西被江止观妥善地安顿在各处,顺便清理了让程漾束手无策的厨房用具和厨余垃圾,十分熟练地开始洗菜做饭。
程漾躺在沙发上吃着软糖喝着汽水,打开电视津津有味地追起了日间八点档狗血剧,视线偶尔扫到江止观在厨房中忙碌的身影,都会迅速地闪现过一丝无用的愧疚感,感觉自己仿佛是压榨童工的周扒皮。
不多时,厨房里飘来一阵犹带着烟火气的香味儿,勾得程漾肚子的馋虫咕咕作响。
她提着袋未吃完的软糖,钻进了厨房里。
煤气灶上炖了汤,盖子掀开一半,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整间屋子里烟雾缭绕,香气扑鼻,温暖湿润。
江止观的卫衣袖子挽到手肘处,正背对着她在灶台前忙活。
切好的菜规规整整放在透明的玻璃碗里等待下锅,刚出锅的西红柿炒蛋和虾仁鸡蛋上点缀了几片绿叶,比程漾平时吃的外卖卖相还要好。
趁江止观不备,程漾悄无声息地向虾仁伸出魔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了自己嘴里,结果味道没尝到,倒把自己烫了个半死。
好不容易咽了下去,舌尖和喉咙已经没了知觉。
她捂着嘴,眼含热泪地控诉道:“……烫。”
江止观从餐桌上给她倒了杯冷水,又好气又好笑道:“刚出锅的,能不烫吗?给我看看伤得严不严重。”
程漾顺从地张开嘴,露出了烫得发白的舌尖。
江止观从购物袋里翻出了他用作菜品装饰的一小袋薄荷叶,用勺子碾碎了覆盖在她的伤处,又将其余的放进水中,让她喝了下去。
凉意如同甘泉,抚平了刺痛的伤处。
一杯薄荷水下肚,程漾打了个带着清新薄荷香气的嗝。
江止观见她无事,便又继续做菜。
西兰花上还有清洗留下的水珠,碰到热油便噼里啪啦地跳了起来。
程漾默默地退到安全角落,江止观则无视锅内的热闹响动,淡定地往锅里放了一小勺水,然后盖上了锅盖。
看他的熟练程度,不像是第一次做饭的人。
“你会做饭?”
江止观颔首:“学过一点儿。”
他从咕嘟咕嘟冒烟的砂锅里盛出几勺热汤,又捞出几块炖得软烂的排骨和玉米,递给了程漾。
“尝尝?”
这次程漾没再着急往嘴里送,而是小心翼翼地吹了又吹,确保温度适宜之后才抿了一小口。
玉米的香气和浓厚的肉汤在她的唇齿间化开,温和地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她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好喝!”
排骨肥瘦相间入口即化,玉米在肉汤的衬托下显得更加鲜甜,是她从未接触过的美味菜肴。
要知道她以前在星际时,只能靠无味的营养剂来补充体能,新鲜的肉类和蔬菜只有贵族才可以享用,更别说全宇宙都稀缺的调味料,在此处也只是不值钱的食物佐料。
难怪那帮贵族个个肥头大耳,原来享受的竟是如此美味。
一小碗的玉米排骨汤很快就见了底,程漾意犹未尽地捧着碗,眼巴巴地等着江止观给她添满。
江止观手臂一伸,把她的碗直接没收了。
“等会儿还要吃饭,喝太多汤的话别的菜你就吃不下了。”
短短时间内他又炒出两个菜来,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
为了其他菜品,程漾忍痛放弃排骨汤,在冰箱里找出一条开胃用的山楂条,坐在餐桌旁,打算等会儿大吃一顿。
西红柿炒蛋、虾仁鸡蛋、清炒西兰花、蒜香排骨、玉米排骨汤,以及几道清口的凉菜,伴随着两碗热腾腾的米饭挨个送到了餐桌上。
为了表示对这顿饭的尊重,程漾从酒柜里开了一瓶威士忌,盛放在有数百个切面的玻璃杯里,闪闪发光。
江止观坐在桌前,眼睫毛被厨房中的水汽熏得柔软湿润,眼尾垂下来,盯着程漾时像是条紧张到摇尾乞怜的小笨狗。
“材料不够,我只能做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