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茶香四溢,深绿色的水面上缥缈着袅袅的热气。
穆语不安地抿几口。
温热的水流顺着喉咙滑入胃里,仿佛这两个月如坠冰窖的冰冷瞬间被驱散。
“知知,我有话想和你说。”
一个小时后
已经将裙子换成了低调的运动装,神色有些犹豫地站在门口。。
穆语回过头拽了拽她的手。
“快走吧知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相信我一次,最后一次好不好?”
宋知栀低垂着头若有所思了片刻,才伸出手握住了别墅大门的门把手,“穆语,谢谢你,你先走。”
她另一只手按着她的肩膀准备将她推出去。
刚打开门。
“你们想去哪?”
喉咙深处的低笑声伴随着清沉的话语一同从唇齿间吐出,声线听上去很轻松,却莫名地泛着冷意。
被推到门前的穆语刚开口就被那道催命的声音给打断,她迅速转过头,浅褐色的瞳孔骤然缩了缩。
是顾黎!
一时间空气都仿佛顿住了,两人的动作同时顿在了空中。
宋知栀率先反应了过来。
红唇轻轻勾了勾,指尖轻轻拍了拍穆语的肩膀。
“我就不送你了,穆语,很高兴认识你。”
“阿黎,你回来了。”
说完,她将穆语推出了门外,把伞塞到她手里后,主动伸手挽住了顾黎的胳膊,亲昵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穆语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们亲密无间的动作,恰好和顾黎转过来的视线相对,那审视的目光让她迅速躲开,声音柔柔地响起。
“好,那我先走了,知知。”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旁边偌大的落地窗玻璃,转身离开。
她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冲动了。
知知这样说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不能拖累她。
她应该去想别的方法救她。
对!还有沈少!
沈慕沉和知知之前那样相爱,他一定有办法!
别墅大门又再次被关上,外面的夕阳都被隔绝在外。
顾黎扫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又漫不经心地转过头,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往上一提,就将她抵在了鞋柜上。
嗓音清沉。
“知知换了衣服要去哪?”
宋知栀的双手垂落在身侧,拇指将袖子里的水果刀按进去了些。
琥珀色的瞳孔间丝毫慌乱都没有。
“我只是很喜欢这个新朋友,你知道的,我们已经很久没出过门了,阿黎,我只是想出去送送她。”
女孩葱白的指尖抚摸着他的胸膛,一寸寸往上挪移着,顺着那凸出性感的喉结,随着上下滚动,细嫩的指腹摩挲过。
肌肤上泛起细细密密的痒意。
带着诱惑和单纯的反差感一同侵袭着少年的神经。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窗户上还沾着大片水雾。
“好,我相信你。”
顾黎浅蓝色的眸子轻眯着,享受着那柔软的指腹在唇角抚摸的感觉,目光中带上了几分欲色。
他薄唇微张,低笑出声,锋利的虎牙抵着女孩的指尖轻轻嗫咬了一口,修长的指尖顺着她的手腕反复摩挲。
从女孩细嫩的手背穿过指缝,十指相扣似地按着她的手心从下颚处抽开。
“知知是在哄我吗?”
说完,不等她的回复,就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角。
由浅入深,越吻越深。
不知道是谁咬破了谁的舌尖,两人纠缠的唇齿间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猛烈的亲吻又渐渐将这股气息掩盖过去。
宋知栀睁着眼,见他吻得忘情,也热烈地回应着。
另一只手悄悄从袖子里掏出那把水果刀。
在他沉溺在攻城掠地之间,猛地朝他胸口扎去。
“啪!”
顾黎却仿佛长了第三只眼睛似的,预判到了她的想法,在锋利凌厉的刀刃逼近胸前的那一刻,大掌握住了她的手腕。
宋知栀这回脸上的淡然不复存在,眼眸中的嫌恶也不再掩饰。
可唇畔还被他密不透风地堵塞着。
“叮咣——”
她刚开始挣扎,拿着水果刀的手腕就被男人用力一掰,手掌瞬间脱力,脱臼的疼痛感侵袭着她的神经,清秀的眉头都跟着蹙起来。
一吻结束,窒息感和疼痛感折磨得她没了力气反抗。
顾黎指尖轻抚着她鬓边的发丝,晶莹的薄唇一寸寸轻啄过她的唇角,下颚,虎牙轻轻摩擦着她的脖颈。
又热又痒的感觉在肌肤上蔓延着。
敏感的神经也轻轻颤栗着。
“顾黎,还有继续装下去的意义吗?”
她想要杀他的意图被拆穿。
这层心照不宣的窗户纸也被她毫不留情地拆穿。
顾黎只是顿了下,温热的唇瓣停留在凸出的锁骨上,又热又烫。
被勾起的欲色像是在冰冷的泉水被火山岩浆浸泡,在名为理智的冰泉中冒着滚烫的泡泡。
该死的易感体质。
宋知栀心中忍不住咒骂着。
“有什么关系呢?我知道知知不是故意的,我原谅你了。”
说完他接着往下吻,指尖灵巧地将她外套拉开,粗粝的指腹不经意间摩擦过那柔软。
女孩未说完的话也跟着抖了抖。
“呵,你可真是会自说自话,顾黎......我不会原谅你。”
玄关处的感应灯随着话音一同亮起。
橘黄色的光线打在他的发顶和碎发上,半张脸隐匿在弱光中看不清神色。
他停下了动作,从她胸前抬起眸子。
那浅蓝色的瞳孔中被浓郁的阴鸷气息包裹着,像巨大的黑洞般要将她进去。
“知知我是真的爱你,你非要这样绝情吗?”
“爱?你能别说这么可笑的话吗?”
顾黎听着她的轻嘲声,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上倒流着,烦躁和巨大的不甘悲伤一同蚕食着他仅剩的理智。
“可笑?你怎么能这样说?你本来就该喜欢我,像原剧情一样应该眼里都是我,我们之间是天注定的缘分。”
少年越说越激动,俊脸逐渐变得扭曲起来,灼热的视线中弥漫着越来越强烈的偏执和坚持。
宋知栀惊讶地睁了睁眼。
故作云淡风轻的脸色有些龟裂。
“统子,他怎么会知道原剧情?这么逆天的操作不算是bug吗?你是一点都感觉不到?还是说,是局长故意不让你跟我说的?”
怪不得之前还心虚的少年突然变得有底气起来。
【宿主,他觉醒了记忆,我没告诉宿主是因为局长大人定下的规矩啊,不能主动提供关于主角的事情,除非宿主自己发现。】
“系统君,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世界,你真的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哎呀~宿主大大,人家也是被逼无奈嘛~】
“是,巴不得我早点死,然后你解脱?”
【本系统绝对没有那么想!宿主大大不要冤枉我,宿主要是出了事我也不用活了。】
【但我要是明显的违反规则,估计我会走在宿主前头,局长大人也不会放过我的。】
脑海中传来系统激动的哀嚎声。
宋知栀无心在理会它。
男人靠不住,搭档也靠不住,这个世界能靠住的人也只有自己。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
女孩装傻地瞪了他一眼。
她垂落在身侧脱臼的那只手无力地耷拉着,被他面带激动摇晃着肩膀时,手腕就像是连着筋的破布,时不时地随着胳膊摇晃。
每动一下,钻心的疼痛感瞬间势如破竹地攻击着她的理智。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一直在撮合我和穆语,宋知栀,我不信 你看不出来的心思,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
顾黎此时像个被抛弃的弃妇似的,字字句句皆是控诉。
宋知栀眉头拧成了一团,用未受伤的那只手用力扒拉着他的胳膊挣扎着。
忍着剧烈的疼痛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
“我该知道你的什么心意?眼高于顶不屑一顾的心思?不是你总是看不起的样子,说永远也不可能看上我,还说是为了打探穆语的消息。”
“我这是在成全你,顾黎,你要不要想想你自己说过的话?我是有什么喜欢被虐的疾病吗,你屡次三番羞辱我我还要喜欢你,对你感恩戴德?”
“你他妈有病吧?”
说着说着,心中的气愤和烦躁逐渐压下了些许生理上的疼痛,语速也越来越快。
顾黎愣了愣。
这段时间沉溺在女孩的温柔乡中,现在回头似乎已经成了泡影,熟悉的感觉和语调又活了过来。
明明是在羞辱自己。
却对他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他的目光也随之变得热烈兴奋起来,用力地握着女孩娇小的肩膀笑得灿烂。
“我爱你,宋知栀,你本来就该和我在一起。”
“神经病。”
在男人抱上来的那一刻,宋知栀嫌弃地咒骂了声。
可顾黎充耳不闻,紧紧地抱住了她,笑声停止,低沉悠远的声音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恶鬼。
“不管出现多少个沈慕沉,都不能改变我们的结局。”
“你想做什么!?”
“他本来就该死,要不是他还活着,你也不会这样对我。”
这疯狗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
宋知栀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嗓音也放轻了。
“你不是答应过我要保护沈慕沉,不会伤害他的吗?”
话音落下,顾黎勾起的唇角也随之消失。
“你就这么在乎他?”
他松开女孩的肩膀,幽蓝色的眼眸与她的视线相对,眼中的毁灭欲和无尽的嫉妒自嘲尽数倾巢而出。
宋知栀神情变得哀伤起来。
像只熄了火的刺猬,用完好的手主动抓住了他的手腕,颤抖的声音连同此刻的自尊都碾碎了落在他脚下。
“这是我们的事情,你别连累无辜的人,我不会去找他们的,可以了吗?”
“不够。”
顾黎站直了身子,轻敛眼帘,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鞋柜上的女孩,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万般祈求。
先前的回怼和辱骂他都未曾生气。
甚至觉得这样的她比那些爱慕虚荣的女人真实,更加诱人。
如今再看这副忍辱负重,为了沈慕沉对他摇尾乞怜万般讨好的样子,心中怒火如同翻涌的波涛要将他的理智尽数淹没。
“不够,知知,我要你爱我,我要你完全属于我,我要我们结婚永远在一起。”
“好。”
宋知栀想也没想地答应了下来。
......
夜幕降临,二楼主卧的大落地窗外又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给寂静的夜增添了几分朦胧清新的色彩。
宋知栀脱臼的手臂平稳地被放在床上。
手脚都被他掰错位,隐隐的疼痛和无力感卸掉她全部的力气,就像个瘫痪的洋娃娃似的,动弹不得,只能任人摆布。
顾黎碎发还带着温热的水汽,修长的指尖轻轻一勾,就松开了浴袍的带子,泾渭分明的腹肌,强有力的大腿,和看着骇人的小顾黎,绝对的力量正对着她不安的视线。
“你......我还脱臼的,能别那样吗?”
女孩有些犹豫地移开了眼。
只觉得那赤裸裸的视线仿佛透过她的睡裙,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的浑身上下,看得她极力压制着心中的不自在。
顾黎骨节分明的指骨抚上她的腰肢,视线也在她脸上流连着,指节微微一勾就将她的睡裙的带子解开了。
指腹一寸寸往上游移,像顺着柔软的树枝缓缓蜿蜒的毒蛇般。
少年俯身而上,浅蓝色的眸子已经盈上些许欲念。
真是个连伤员都不放过的禽兽人渣!
还是个身材不错的人渣。
“哪样?这样?”
“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忍着两个月没碰你,怕你受伤,怕你不喜欢。”
他的下颚抵在她的柔软上,喉结滚动时也震颤着她的肌肤。
宋知栀嘴角抽了抽,“现在不怕了,反正我四肢都废了,不用顾忌我了,要是死在床上我也该谢谢你。”
男人低头咬了她一口,嗓音带着几分恶劣。
“别怕,不用知知出力,所以你不会死的。”
宋知栀皮笑肉不笑地轻眯着眼,声音也不自觉地带上了轻嘲。
“那我还应该谢谢你?”
顾黎指尖把玩着她的肌肤,瞧着她为自己发着抖,不禁更放肆起来,吻住了她的唇角,将她的不屑和嘲讽尽数堵回了唇畔中。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