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纱浮动,红棕木嵌着的屏风半透瓷白,上面绣着大片的棠梨。
殷承安痴恋地握着女孩细嫩的手腕,目光中定定满是缱绻。
而兄长宋嘉丞身着一身大红官服,站在屏风外头,只能看到女孩若隐若现虚弱的身姿,令人心疼不已。
“宋姐姐,宋侍郎来看你了。”
男人修长指节上的玉扳指冰冰凉凉的,粗粝的指腹捏着女孩的指骨,冰凉的感觉时不时刺激着女孩的神经,宛如滴进沼泽的半滴清泉,让宋知栀保持着仅有的清醒。
娇软的嗓音轻柔得就像羽毛般,落地无声。
屏风外的宋嘉丞目光晦朔,看着那格外亲近自己小妹的身影,只觉得有些不正常。
他的距离有些过于亲近。
“臣参见圣上,参见太后。”
“宋爱卿不必多礼,如今太后身体抱恙,怕将风寒传给你,所以劳烦宋爱卿暂时只能站在屏风外与太后对话了。”
宋知栀无奈地叹了口气。
穿着粉嫩的光滑绸缎中衣,乌黑浓墨的发丝顺从地散落在枕头上,褥子上,那张绝美的小脸憔悴苍白,浑身软弱无力地乖巧躺着,动弹不得。
男人满心愉悦地垂首附在她耳边,低沉轻柔的声音只有两个人能听得到。
“乖些,宋姐姐也不想让兄长担心吧?”
淡如风的尾音落下,似威胁,似轻描淡写的提醒,叫女孩直直蹙起了眉头,轻抿着红唇微不可察地轻嗯了声。
同样不舒服的还有宋嘉丞,看着他们亲密无间的距离,英挺的俊眉有些不自然地拧了起来。
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莫非,小妹被圣上胁迫了?
还未来得及想出这其中的玄机时,就被打断了思绪。
“兄长,最近家中如何?父亲到了冬天腿疾会犯,记得叫他好好休息,不要过度劳累。”
“太后放心,臣明白。”
“还有一事,希望圣上和兄长成全。”
坐在榻边的男人捏着她柔软的手掌玩得不亦乐乎,沉默地垂着头把玩着,直到女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殷承安才抬起眸子,声音温柔似水。
“太后但说无妨。”
外面的宋嘉丞插不上话,只能默默听着。
“如今哀家身边的小翠已经到了出宫的年纪,还请圣上恩准,让兄长带小翠回去,找个好人家过活,哀家这身体日益凋零,小翠跟在我身边许多年,哀家便替她求个恩赐。”
话音落下,屏风外的目光也跟着女孩的一同投向变幻莫测的男人,等待着他的松口。
殷承安看着女孩那忧虑的神色,薄唇轻勾着,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她,手上捏着他掌心的动作没有停下。
静默半晌后,薄唇间才挂上宠溺的弧度,声音也带着纵容。
“太后怜悯,朕便允了,明日宋侍郎便来接小翠出宫吧。”
“臣遵旨。”
“哀家多谢圣上。”
眼看着女孩正要艰难地起身谢恩,殷承安赶忙扶住了她,似笑非笑地说着。
“太后不必多礼,身子不好便好好休息。”
夜风习习,吹得冷宫枯井旁的草木摇曳着。
院子里的青石砖上满是泥泞灰尘,穿着明黄龙袍的少年身披着棉绒袍子,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底下的人儿。
“圣上饶命......”
女孩清脆的声音如今颤抖得厉害,头重重地磕在地上,瘦弱的肩膀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你是她的人,朕怎么会要你的命呢?”
没错,正是被允了出宫的小翠。
如今正被两个李公公押在地上,颤颤巍巍地抖成了筛子。
四处冬风凛凛钻入骨髓,宛若冰冷的兵刃刺在身上,面前是强大的压迫感将小翠压得喘不过气来。
“小翠啊,她定将所有事都同你说了吧?她说了什么?”
男人尾音带着强势低沉落下,宛若催命符来回在女孩耳边响起。
小翠顿了顿,身子颤抖的轻了些。
她垂着头紧咬着唇畔,指尖紧紧捏着膝盖骨上覆盖的裙摆,咬了咬牙,目光坚定。
“奴婢不知,圣上饶命。”
说完便又跪在地上磕了个头。
“既然如此,那便把舌头拔了吧,免得在外面乱说一通。”
殷承安轻描淡写地睥睨着地上的小丫头,语气清淡。
佝偻着背在小翠身后的李公公在话音落下后,立刻会意,赶忙拿着火钳走上前,弯着腰逼近她。
旁边的两个小太监按住了女孩挣扎的肩膀。
眼看着那火钳伸到了嘴边,小翠满眼慌张恐惧,吓得眼角氤氲出簌簌的泪水来。
“唔唔唔!”
她的下巴被被李公公大力地捏着,合不上,只能吱哇乱叫。
上面的男人冷淡地瞥了一眼。
“放开。”
小李子松开了她的下颚。
“说还是不说?”
台阶上的男人缓缓走了下来,那披风领口上的白色绒毛随风晃动着,贴着男人的脖颈,衬得那徒增几分温润的气质,只是那漫不经心间满是睥睨的杀意。
小翠泪流满面地哽咽着。
“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
那抹冰冷孤寂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夜里。
凄凉的夜风呼啸中,那几声凄厉的惨叫声逐渐飘散在偏僻的角落里,随后逐渐消失不见。
宋知栀睡得并不好,突然心口有些喘不过气来,睁开眼便看到了正在宽衣解带的男人。
“宋姐姐醒了?”
男人身着单薄的中衣躺在了她身旁,抱住了女孩纤细柔软的腰身,带着冷气的下颚在女孩的脖颈间磨蹭着。
“你去哪了?”
“宋姐姐是在担心我吗?”
殷承安笑的灿烂,鼻尖被冻得有些发红,埋在她胸前蹭着。
“御书房有些折子批得晚了些,宋姐姐这是想我了?唔,好香,好软,阿瑜记得不错,姐姐癸水走了吧......”
说完搂在腰后的大手便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