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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周岑家去往机场的黑色轿车上。

金禾心与徐艺在后座继续聊之前的话题,徐艺看了眼司机。

司机很懂事,主动把挡板落下,做个岁月静好的司机师傅。

师徒俩重新整理了下所有线索,慢慢从中剔出有用的信息,渐渐的在梳理中,徐艺发现了一个异常,是关于江洋的。

“师傅,在镜川里,江洋掉进空间裂缝出来之后,看我的眼神有一瞬间诧异,而且,每当我们在谈话中提及镜川神格的时候,江洋都会沉默几秒钟,在沉默中,他眼眸下瞟,就像是在躲避我们的谈话内容和眼神对视,我想,他在空间裂缝里,一定遇到了什么... ...”

徐艺抬手捏捏下巴,想了想,言语飘忽的说道:“会不会是... ...他遇到了关于我们的事情,甚至,遇到了... ...镜川先祖的... ...神格?”

金禾心听着徒弟的分析,眸光微微一顿,点点头,思考着轻语呢喃道:

“你的观察和分析都不错,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如果... ...如果... ...”

金禾心说到此处沉默了下来,良久之后,她抬头看向徐艺,郑重道:“如果真有这种可能... ...如果这件事情发展到最后,衍变到了最坏的程度,就算是释放镜川,把神格给江洋,也不能让张茁得到。”

徐艺默默点了点头,皱着眉,还在脑海中慢慢梳理所有信息。

金禾心看着皱眉思考的徒弟,凝重的脸色慢慢缓和下来,微微侧身,饶有兴致的看着徐艺,语气带着笑意,道:

“我都没察觉到江洋的微表情变化,小艺,你的洞察力很好嘛。”

“啊?!”

徐艺如同梦中惊醒般的转头看向师傅,怔愣了一下,支支吾吾道:

“师傅,您是了解我的,我药剂学天赋有多高... ...不不不,不是,我的意思是... ...我天生灵感就比一般药剂师高很多,当然会洞察到江洋的微表情变化。”

其实,哪有那么多蹩脚解释,也许连她自己也没发现,她的视野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挺拔身影。

“哦?是嘛?”

金禾心眉头微挑,眼神揶揄的望着徒弟。

“师傅,真的,您是了解我的。”徐艺眼神坚定的像三八红旗手。

金禾心呵呵一笑,言语也正经了起来:“小艺,江洋是个不错的男人,如果,你想靠近他,就不要犹豫。”

徐艺收回目光,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金禾心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刚才她说如果事情发展到最坏的程度,实在没办法之下,把镜川神格给江洋也是可以接受的,实则她内心里是不舍得,毕竟,江洋是外人。

但如果,江洋是自己“女婿”的话,那就没问题了。

想到这里,金禾心不由得发自内心的畅快了起来,也许,我的徒弟不是惊艳一个时代的天才,但我徒弟的老公是,到时候,江洋也得跟着小艺叫自己一声师傅。

“如果说之前,我心里还有犹豫,无法直视自己的内心,但现在已经不同了,我刚才在周岑卧室阳台时,发现我已经可以直面自己的心。”

徐艺垂着眼眸,低声说:

“他很高大,很英俊,眼睛里好像有一片迷人的星辰,骨子里有股坚韧狠劲儿,但就是这样的男人,在睡着的时候,却很乖,喜欢向右侧卧着,很没安全感的蜷缩着身体,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的眼睫毛都是轻颤着的。”

徐艺说的时候,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她在回忆那个守在江洋床边的傍晚,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的脸上,绯红脸蛋上的细小绒毛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金禾心静静听着徒弟如同告白似的话语,也是发自内心的为徒弟开心。

紧跟着,

徐艺收敛笑意,缓缓抬起头,凄美一笑,道:

“可是,我们不可能。”

“什,什么?”金禾心还没反应过来。

徐艺轻声说:“我和他是注定不可能的,他是翱翔在广阔天空的雄鹰,但我也不是只会在屋檐下垒巢的雨燕,我们都是不会被感情牵累的人,我们都需要另一半迁就自己,

他太强大了,无论是天赋,还是心性,而相对较弱的我,只会是依附,

药剂学对他来说,只是选择之一,但对我来说,却是全部,

一旦我为感情倾注太多心思,必然会耽误我在药剂学一途上的脚步,久而久之,我只会沦为徒有药剂师之名的废物,

我有天赋,有热爱,

我不会为一段没有开始,更不知道结果的感情,扰乱我的心。”

金禾心从目瞪口呆到心疼无比,看着徐艺那张清秀端丽的脸庞,眼眸柔和,心中微叹,抬手盖在徐艺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

“这世间所有,有得必有失,相比于你在药剂学上的成就,师傅更希望你可以开心幸福。”

徐艺笑了笑,声音轻柔且坚定:“师傅,我也有自己的梦想。”

金禾心身子一震,从今时今日,此时此刻,她仿佛才真正的了解这个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她默默转头,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眼神迷蒙柔和,却是被一层水雾蒙上了,轻轻一笑,放下盖在徐艺脑袋上的手,揽住徐艺的肩膀。

...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死了!他的兽性和神性果真被吞噬了!”

“三性是可以通过镜川翡翠来进行吞噬增强的!”

“可行,可行,我要成神,我要成神!”

不知位于何处的小县城里,某个老旧的住宅小区,癫狂的笑声引起很多普通居民的侧目,他们都看向小区中心偏左位置的一栋楼,三层。

须发银白,身材佝偻,形如枯槁的张茁坐在客厅的椅子上,举起手里捏着的一整块镜川翡翠,如同枯树皮的脸上因为癫狂大笑而扭曲可怖。

他双手合上捂着那块镜川翡翠,手腕一扭,将那块镜川翡翠分开,切口如镜,平滑整齐。

他把两块分开的翡翠对着自己的脸,两块镜面般的翡翠同时映出他的脸。

一个神色平静,一个狰狞冷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