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大院的洋房小楼内开着充足的暖气,只穿着一身单薄睡裙的女人在二楼卧室中焦虑的来回踱步。
她凝着眉,一脸不悦的看向坐在一旁梳妆台前的女人,语气中含着质问:“你之前不是说可以了吗?怎么现在又不行了?”
“之前咱们也没想到她竟然能大老远的从东北跑回来呀。”杨青小声劝道:“大姐,事已至此,就算了吧。静淑自己能行,又不是不行,这次手伤了缺了两门试没考好,大不了下次接着再考嘛,干嘛非得顶替别人的名额呢?”
“还不是因为老严越来越偏心眼子。”简素华脸色难看:“以前抛在乡下十几年不闻不问也就算了,现在眼看着人嫁了个好人家,丈夫婆家都有本事,自己也起来了,又重视起来,想跟人修复起父女感情来了。”
说到这儿,简素华冷笑了一声:“真是可笑。那姑娘心硬着呢,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不恨咱全家就不错了,和好?做什么春秋大梦。偏老严看不清楚,一心想跟她重归于好。”
“到底是亲闺女。”简素华的弟媳杨青小声劝她:“大姐,你的眼睛别总盯着前头这个,不管咋样,人已经嫁出去了,妨碍不着咱们静淑跟解放。你对姐夫的态度软和点,家里的一切以后不都是解放的嘛。”
“我就怕老严被那个白眼狼笼络了去,你那时候不在京城,不知道那白眼狼的心机有多重,连我都在她手里头吃了不少亏。”简素华说起来这个就伤心:“老严也没良心,靠着咱爸起来了,结果咱爸一退下来,他对我的态度马上就变了。以前多温柔体贴的一个人,现在动不动就呼来喝去的……”
“男人都爱面子,姐夫又是鲁省的,那边的男人最传统了,都大男子主义,能在您跟前伏低做小二十年够可以了。”杨青小心翼翼的劝道:“今时不同往日,大姐您也收一收您的小性子,顺着点姐夫。还是那句话,鲁省的男人都大男子主义,也重男轻女,您有解放这个儿子,就不用担心姐夫被严静宛笼络了去。姐夫心里有谱呢,闺女再怎么宠爱,家产还是要给儿子的。”
简素华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
杨青便觑了一眼她的脸色,轻声说:“静淑的事儿就算了,回头你把原委给她说一说,她会理解的。”
重新提起这个事儿,简素华的脸色又沉了下来:“你这让我怎么跟静淑说。她一直以为是自己超常发挥才考上的,为此还高兴的请了复习班的同学吃饭,结果到现在马上就开学了,突然告诉她,她压根没考上,她接受得了吗?你让她的那些朋友怎么看她?”
“接受不了也得说呀。”杨青叹气:“严静宛今天都带着人武部的人去招生办要说法了,明天要是再不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这事就兜不住了。到时候不仅我的工作保不住,咱们全家的人都得跟着受牵连吃挂落。一旦传出去,所有人都知道了,静淑还怎么在圈子里做人?”
杨青劝道:“大姐,您听我的,现在咱们主动结束,把篡改的通知书撕了,这事就到此为止了,谁也不知道咱在中间动过手脚。过些天,再让静淑去外地躲躲,有人问,就说静淑生了场大病,被送去外地养病了,所以学暂时就不上了。等过两年回来这事就彻底过去了,谁也不会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