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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穿出一片苎麻地后,只见远处两条巨大的身影窜高伏低的扭打在一起。

在亮如白昼的月光下,众人都看得清楚,地台那边那两条巨大的身影,一条是巨型红色蜈蚣,一条是巨型青灰色蟒蛇,看样子应该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两条。

我靠,这两个大家伙竟然跑到这里打架来了,难怪。

雷队长连忙示意大家把手电筒熄了,不要出声,免得惊扰到这两个冤家,调转枪头一齐来对付我们,搞得本来看热闹的一不小心成了受害者。

众人借着路旁植物的掩映,小心翼翼地向地台靠近。一路上大家不敢大声说话,只是偶尔小声交流几句。

估算着两个毒物的搏斗范围之后,众人在范围外停了下来,隐进旁边植物的阴影里,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天上一轮明月又大又圆又低,这两条大虫子在相互撕咬,不停的往上窜,大长虫蟒蛇刚窜起来,那大蜈蚣立即就压了上来。大蜈蚣窜起来又被大蛇压下去,两条大虫子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不断的翻滚撕咬,所到之处地面上的植物全部被压平了,泥巴翻飞,刚下过大雨不久,地面上还有很多积水,不时的有积水猛地溅起向四周洒去。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壮观的打斗场面,这有点像传说中的二龙争珠情景,一个个惊讶中又看得津津有味。其实说这两条是“龙”也并不过分,俗话说蛇大成蟒,蟒大成蚺,蚺大成蛟,蛟大成龙,以那体型起码是蛟以上的级别,而且蛇在民间或在十二生肖很多时候会被叫做“小龙”。而蜈蚣在民间很多地方也俗称“龙”,特别是那些红色的大蜈蚣叫“红龙”,所以说叫它们“龙”不算错。

只见那大蛇突然一口咬住大蜈蚣头部,那蜈蚣痛的吱吱吱的大叫,身体拼命的扭动,无数只钢钎似的爪子在空中乱划。那大蛇咬住了蜈蚣的头部之后就想用身体去缠住蜈蚣的身体,每次都是刚缠上还没缠紧就被那蜈蚣拼命的甩开了。那蜈蚣乱划的爪子不时蛇身坚硬的鳞甲上划出一道道白色的痕迹,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响声。

那大蛇见缠不上蜈蚣的身体,也焦躁起来了,用力地甩动头部,那蜈蚣也挣扎得更厉害了,吱吱吱的声音叫得更响亮了。我们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再这样甩下去,就怕要听到蜈蚣的头“啪”的一声断了。

大块在旁边嘀咕:“甩断了最好,两败俱伤,两个毒物都死掉了更好。”我听后才想起大块和我都差点死在这两个家伙的嘴下,大块就更惨了,当时抱在蛇头上也是这样被甩的像落叶一样,差点腰都折了,还有那蜈蚣,攫住大块的时候,大块都差点晕过去了,所以他看到这个应该感触最深。此时见这两个冤家自相残杀,打得死去活来,便有点坐山观虎斗,幸灾乐祸的感觉。

此时大块小声的对我说:“老焦,有句话我觉得说得不一定对耶。”

我一愣,便问道:“什么话?”

大块指着那两个大家伙说:“你看吧,这蜈蚣与我们为敌,是我们的敌人,这大蛇与我们为敌,也是我们的敌人。这蜈蚣和大蛇在打架,显然它俩也是彼此的敌人。”

我说:“你这么说逻辑是没问题的。”

大块有点得意的说:“就是啰,所以我就说有句话说得好像不一定在理耶。”

我又问:“什么话?”

大块说:“以前我听你老大爷说过,什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现在你看,对于我们来说,这蛇是我们的敌人蜈蚣的敌人,这蜈蚣又是我们的敌人蛇的敌人,但它们并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我被他绕来绕去,也听得一怔,好像也是这个道理,这好像对我们现在的处境没有帮助啊,这家伙这个时候怎么说起这个来了,嘴里都闲得淡出鸟来了?

我没好气的说:“这个也得在特定的环境下才成立的。再说了,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

大块见我好像没心情跟他讨论这哲学问题,觉得无趣,便转身去找铁牛讨论他的这个重大发现去了。

那大蛇还是紧紧的咬住蜈蚣的头,那蜈蚣痛得百足舞动得更狂了,打在蛇身上刮擦有声,有时候直接把蛇身上的鳞片勾飞了出来。

我们看了都暗暗心惊,这两个家伙的战斗力都爆表了,如果人被碰一下就归位了,也亏得我们幸运,可以说还未跟它们正式交锋,要不像现在这样,可能连哼声的机会都没有就把小命给丢了。

这时大蛇的上半身已缠上了蜈蚣颈部,正一圈一圈的往下绕,很快蜈蚣便被缠了七八圈。大蛇一边缠一遍收紧,痛的蜈蚣吱吱乱叫,那蜈蚣一身铠甲也是坚硬异常,在这么强大的收缩力压迫下竟然没有破裂。

我看过动物世界里那些蟒蛇猎食动物也是这样把食物缠住,那些被缠住的动物在强大的外力下连骨头都被挤得碎裂,即使骨头没断掉也会因为不断收缩的压力导致无法呼吸而死亡。这蜈蚣被大蛇这样缠住了,壳虽然坚硬,但时间一长了也会有窒息的危险。

就在我们都为蜈蚣捏了一把汗的时候,只见那蜈蚣突然间暴怒,用力一扭身体,不知怎的尾部的脚就抱住了大蛇的下半截,那些脚一抱住蛇身,马上就像铁箍一样紧紧的钳住不放,并已此为起点,迅速欺身上去,腹部两旁的无数只脚,逐对逐对的往上收紧,每抱上一对就箍紧一对,如同千万对“手”紧紧的把蛇身抱住。

那蛇身被抱住一时间也动弹不得,这个时候是蜈蚣的上半身被蛇缠住,蛇的下半身被蜈蚣箍住,像扭麻花一样,两条大虫子都在拼尽全力的想挣脱对方的制约,在地上猛烈的翻滚扭动,所到之处泥巴积水满天乱飞,不时的有泥巴和水花溅到我们这边来。

那蜈蚣的脚还在不停的一对一对往上撸,那大蛇原来缠绕了七八圈的,竟然被它一圈一圈的往下拉去撸直,直到把缠住的蛇身全部拉直。想不到这蜈蚣的力气也如此巨大,最后整条蛇被蜈蚣用无数对“手”从后面紧紧的抱住。

那大蛇依然死死地咬住蜈蚣的头不放,用力的扭动身体,连同蜈蚣的身体一起卷成了一个圆圈,卷成圆圈之后还不断的快速翻滚,想把那一对对的“手”挣开,但那蜈蚣抱得死死的,随着那蛇的翻滚吱吱吱的乱叫,也不松开。

我们看到这打斗的场面,真是惊心动魄啊。两条身型庞大战斗力爆表的毒物,都在拼了命的想置对方于死地。

就在这时,突然天上响起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正在扭打着两条大虫子,不知怎的猛的分开了,各自倒在一边喘息,警觉而又心有不甘的盯住对方。

天上的月亮仿佛变得更大更圆更低了。大约歇息了一柱香的时间,那两条大虫子又开始蠢蠢欲动,不断的摆动着身体像是试探对方。突然两条毒物同时“嗖”的一下立了起来,对着月亮嘶叫起来,那蛇一声声沉闷的“哞哞”和蜈蚣的“吱吱”声,震得我们耳膜生痛。

我们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看到像两条巨大的“龙”对月长嘶,头都快要触碰到月亮了,又是一副二龙戏珠的景象。其实撇开这两个家伙现场的血腥打斗,有相机的话把这画面拍下来,说不定能获个什么摄影的金像奖或者金路奖之类的。

这两个大家伙对着月亮嘶过之后,又开始干仗了,窜高伏低的扭打在一起,一时间又泥巴积水乱溅。

大块小声嘟囔:“我还以为它俩刚才被雷劈了呢,原来是打累了,这两个冷血杀手竟然也懂得休战啊,真奇怪。”

我看着战场说:“如果它们这样战战停停的打下去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啊。”

这两条长虫,大蛇刚窜起头又被蜈蚣压下去,蜈蚣抬起头又被大蛇压下去,纠纠缠缠,一会像绞麻花一样缠在一起,在地上滚上几圈,一会又张嘴相互撕咬,这两个毒物都是浑身又厚又硬的铠甲,彼此咬上去像磨牙一样,“咔咔”作响。

这两家伙战斗力相当,一时间谁也降服不了谁,但看得出两边谁也不服谁。

就在这两条毒物撕咬的难解难分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的一声响亮的公鸡打鸣声。

这两条毒物一听到鸡鸣声竟然不约而同的都住了嘴,以极快的速度向两边分开。停顿了一会之后,又传来了一声长长的公鸡打鸣声,这两条长虫摆了摆头才慌慌张张的向地台爬去。

听到有公鸡打鸣声了,难道现在都快天亮了吗?我们都抬头看了看天,天上那轮又大又圆的月亮,照的地上亮如白昼,根本就分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辰。

只见那两条长虫爬上了地台,分别向着两个太极鱼的眼睛爬过去。只见那大蛇爬到近那口阴井,一头钻了进去,那蜈蚣爬到那口阳井也钻了进去。两条长虫钻进了两口井激起了大片大片的水花,直到两个家伙都钻了进去不见踪影才停止。

我们看着非常诧异,万万没有想到这蛇和蜈蚣竟然会钻到这两口井里面。之前我和大块看了这阴阳两口井,一直搞不明白这两口井到底是干什么用的。现在看来,这两口井敢情就是两个出口,可能这两条毒物之前就是从这里爬出来的,从这两条毒物的体长来看,这两口井断然不会浅,那它们究竟是通往哪里的?

大块在旁边结结巴巴的说:“原…原来这两口真…真的是锁龙井啊!”我又想起了那两口井边上垂下去的两根巨大的青铜链条,这两条青铜亮链条到底是拿来干什么的,难道真的是用来锁住这两条毒物的?如果这两条长虫在井里是被锁住的,那为什么又会爬出来袭击我们,又会在这里打架?

这里面有太多的谜团了,这一切都是我们来到这里之后,所经历的事情都充满了诡异,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这时我们感觉周围越来越亮,渐渐的变得暖和起来,大块指着侧面的山顶说:“太阳出来了。”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果然在本来就亮如白昼的天空射下了几道金黄色的光芒,原来真的是天亮了。

太阳慢慢的越升越高,光芒越来越大,仿佛一支大手电当空照下来,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我们被照得眼睛都睁不开,就在那一瞬间,四周响起了轰隆隆轰隆隆的声音。

我们心里一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肯定是有事发生了,现在连眼睛都睁不开,就相当于我们现在被人捂住了眼睛,情形是十分危险的,如果此时有什么东西要袭击我们,我们连还击的机会都没有,甚至连对方是什么长什么样子都看不清楚,我们急得想用力睁开眼睛就是睁不开,那光芒太刺眼了,根本不给我们睁眼的机会。

过了一会,那轰隆隆的声音停止了,光线似乎也在渐渐暗下来,在我们睁开眼睛视野恢复的时候,我竟然感觉这日与夜的替换好像缩短了半天似的,一下子就过渡了,那月亮竟然已经……像气球一样越升越高,慢慢的越来越淡,最后竟然连影子都不见了,我们大感诧异,感觉在看电影一样,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天上的月亮好像是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被换成了太阳,我们多少有点不适应,像是被硬生生的偷走了半天的时间,老想着这半天哪里去了?

但这一切都是在瞬息之间发生的,五个人就是这么感受着它变化的,这也太诡异了,这里的时间仿佛跟我们一天24小时的规律不太一样,夜晚走得太突然,而白天又来得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