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听到了,立刻将林凤仪等五人团团围住。
林凤仪想,看起来自己是目标,赶快被他们抓去,掩护真太子顺利出城比较重要。
林凤仪说:“你们要抓我吗?何必这么多人?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林凤仪往前走了两步,武方等人紧张地看着何树的反应,同时也知道现在重要的是太子,准备让林凤仪被抓,反正马上要造反、再救出来就是。
何树正要下令时,郭懿走出来了,士兵们让出一条路,让郭懿走到包围圈和林凤仪等人之间。
郭懿看到了,受到的惊吓比何树刚刚还大。
郭懿吃惊的理由当然不是因为林凤仪及三名御史突然出现,而是因为看到第五个人。郭懿说:“此为……此为……”
何树和禁军们觉得奇怪,郭懿没有下令抓拿王妃,反而问着第五个人;依他们来看,三名御史不重要,第五个人更不相干。
林凤仪看郭懿的表情,知道他已经认出来了,就说:“对,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郭懿脸色发白,脑袋快速地转着。
他很快地判断几件事:第一,抓太子最重要;相比之下,林凤仪已经是其次了。第二,必须抓所有知情的人,也就是包括林凤仪在内四名御史都要抓。
郭懿知道这样会出问题,但是他没得选择,只能当机立断,大声下令:“此五人皆反贼,全部抓拿!拒捕者,格杀勿论!”
禁军们的直接长官是何树,何树没眼色,大家不敢擅动。
何树对于要不要抓第五个人是无所谓,但是一次抓四名御史,还是知道这有问题的,就说:“禀将军,诏书……诏书但言王妃,未言全体御史?”
郭懿的命令,没让禁军立刻动作,但是他大声一吼,却让凤翔营门口的待命队都听到、并且立刻行动了;待命队已全体再度弯弓搭箭,在距离禁军人堆只有三十步的情况下,随时要立刻射出几十个窟窿来。
风吹雪的五十人,此时也往前挤,占据包围圈大概三分之一的幅度,准备代替禁军执行命令。
林凤仪则大叫:“禁军们,这里是真太子!现在坐在皇位上的皇帝是假的,是雍国的允亲王来冒充的!”
郭懿还没有从最初的惊吓恢复过来,他没想到,完全没有迹象地,御史就把事情查得这么清楚。
郭懿没注意到凤翔营待命队的动作,但是听到了凤翔营卫哨在吹号;他要赶在凤翔战士冲出来以前把事情办完,就说:“此四人与王妃同行,僭称太子,必同属反贼;全部拿下。抓拿或斩杀者,赏银五十两!”
这赏得太大方了,禁军已经蠢蠢欲动;何树看这态势,只好下令:“依郭将军令!”
何树的“令”字一说完,包围圈内圈的禁军和风吹雪就举刀向前冲;而凤翔待命队的箭也立刻射出,包围圈外圈立刻倒下几十名禁军。
外圈的禁军和风吹雪之众发现背后有敌人,连忙转身要迎战时,已经又倒了第二批。
林凤仪等四人以太子为圆心围成了圈,和众人大打出手。
林凤仪逼不得已,掏出了枪,先开枪射倒了两个人。
禁军们一下不敢往前,郭懿正要下令全力进攻时,背后已经大起刀枪互击之声,待命队和凤翔营已经全部冲进包围圈了。
待命队之前已射倒四、五轮,何树很快发现自己处于绝对劣势,不待郭懿同意就下令撤退。
郭懿也只能赶快跟着禁军跑。禁军边跑还边叫:“凤翔营反矣!凤翔营反矣!”
禁军一跑,高思就指挥着凤翔营停战,同时开始进行本来两个时辰以后才要开始的动作——搬箭矢,上马鞍;不到一刻钟,所有战士已复盔披甲,牵马在教练场上列队完毕,准备出营。
邻近许多民众都听到了打斗声和林凤仪的枪声,几间屋子点了灯,也有人从窗子探头出来看。
岳循和尹淳等人在王府也听到了声音,提前赶来会合。
林凤仪让岳循去虎威营、尹淳去晴晴那里,分别通知阙运和杨汝范。
林凤仪说:“讲三件事,一、已找到真太子;二、被迫提前发动;三、计划改变,保护真太子出城与佾王会合,改走西门。”
本来的计划,虎威营会比虎贲和虎啸两营提前发动、杀他们措手不及。
但何树被凤翔营打跑之后,当然立刻把虎贲营全部叫起来,准备镇压造反的部队。
以对付两百人的女营来说,一下子叫醒三千多人,其实有点太多了。
惊惶未定的何树,很快又派人去叫醒虎啸营和虎威营,以防整个京师有变;虎威营本来已经是半待命状态,很快全军戒备,只是阙运还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明明还有两个时辰,怎么反而是何树来叫?
凤翔营已经护着太子和四名御史,往西门出发;虎贲营的待命队也已经出动,全营紧跟在后,依着路上探得的情报,前往从凤翔营到西门的路线准备截击。
原来轮值守卫皇宫的虎啸营部份人员,也停止聊天打瞌睡,准备应付可能的袭击。
岳循到了虎威营,跟阙运讲了情况;已经整装待发的虎威营终于有了明确的目标,出营往西门去。
高思走到半路,哨探就回报,左边有虎贲营三百人来、之后还有诸葛济亲率的三千人。
高思只好暂停行进,下马列阵,并派杨富桂率人迅速攀上四周的民房屋顶。
此时整个西市已经到处举火;几百匹马蹄以及几千人全副武装地急奔,惊醒了半个京城的人。
在距离三百步时,虎贲营看到两百个女兵已列阵完毕,认为自己在人数和性别上占尽优势,立刻开始冲锋;但还没有十步,最前方的二十个人已经被上方飞来的箭矢射倒。
同时,正前方也开始有密集的箭矢飞来。三百人冲到剩一百步时,其实只剩下一百五十人。
带队军官赶紧下令左转进巷子里,先躲一阵,但仍躲不掉四周屋顶上飞来的箭。
跟来的三千人看到这情况,向禁军统帅回报,诸葛济下令步兵举盾,密密地举着快速前进;林凤仪决定再试一次,大叫:“在下林凤仪,请诸葛统帅出来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