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林炯表示还能骑马,自己单骑向西回部队去。
武方随着伤员被载回京城。海涛与扬风跟着禁军押送人犯,尤其把彭让看守得紧紧。
林凤仪跟着高思,把队伍一毫不伤地带回凤凰苑。
一路上,战士们一直维持亢奋的心情,对于初次参加实战觉得很兴奋;而且是第一次把箭射到真人而不是稻草人身上,也有很多心得,整路讲个不停。
本来一到凤凰苑门口,就安静了一下;但留营的战士们涌上来迎接时,两百个女生又开始闹哄哄起来。
高思让大家先去检整武装和马匹,然后跟教练报到;林凤仪陪着她跟教练报告整个经过。
对于高思整个指挥,尤其是后段曾率四个人离队的过程,教练并没有批评,段平只说:“既获实战经验,又无死伤,难能可贵;唯战士不可自此有轻敌之心。此尚请凤姐督导诸战士。”
在镜湖时,林凤仪等四名御史已经说好,拨四人一季的特支费和半饷给大家加菜。
其实现在是艰困的时候,自屋税与房租法定案、皇上要度支司及各部拟撙节方案起,各府部的经费就削了一部份;不过,因为皇室用度也减,大小官员也不好抱怨。
晚上的加菜宴,林凤仪依段平的要求,跟大家说了几句话;但是要开始说话时,实在很难要大家安静下来。
大家不但为了初战与胜利而兴奋,而且很多人也为了凤翔出手抓到彭让而兴奋,杨富桂和刘甜妹被当成英雄般对待。
好不容易让大家吵嘈的音量低一点,林凤仪大声喊:“战士们辛苦了!”
所有的人都高声回应:“为…皇上尽忠!”
这一回应完,大家就真的安静了。
林凤仪说:“战士们,我们今天胜利了。”
本来是要接着讲话,但战士们一厢情愿地会错意,又开始欢呼;林凤仪又要等一段时间,大家才安静下来。
林凤仪接着说:“可是,大家要知道,我们赢得很侥幸。”
这一说完,大家知道凤姐要训话了,通通安静下来。
林凤仪很满意这个效果,继续说:“第一,对方只是混混,不是正规军。第二,对方连轮射都不会,也没有盾牌。这两个条件,如果换成相反的情况,对方就会组成盾阵缓缓前进,射一阵走一阵,我们只能躲在盾牌下,让盾牌被射得像刺猬一样,然后抬起头就突然发现敌人已经在十步之外,你连拔刀的时间都没有。”
底下有人点头;也有人想起来,林凤仪所讲的对方可能的行动,也是教练平时教过的。
林凤仪说:“而且,大家一定很清楚,如果虎威营晚一点来,我们早就转身上马狂奔;这样,后来的战局如何还不可知,而且我们也不会参与。凤翔营何其幸运,免于首次出征就仓皇撤退的命运。”
有几个人、尤其是今天出战的二十几人,转头互相看了看,表示了解事实确是如此。
林凤仪让大家消化一下这个“如果虎威营晚一点来”的情况,然后才继续说:“所以,大家要忘记今天的胜利;必须要求自己跟上严格的训练,要求自己做到比教练要求的更多。这样,未来我们才有可能拿到真正实在的、保住自己又能拯救友军的胜利。”
很多人点头。
林凤仪看看段平;段平微微点头表示可以了。
可是,林凤仪还是舍不得这群女孩子、舍不得不让大家高兴一下,所以,还是补充:“但是,以大家回京训练还没满月的情况,今天的表现已经算非常好。我说要忘记今天的胜利,是说从明天开始;今天晚上,大家就好好地庆功吧!”
说着,林凤仪高举右手;大家静默了一秒,然后就突然不约而同地欢呼起哄。
林凤仪用力地大声喊,让大家听得到:“高思,把你的迷你射击队带上来。”
高思招呼着刘甜妹、杨富桂、卓葱妹和杨郁馨到了台上。
大家一直持续欢呼,知道要表扬了;但是,林凤仪并没有准备什么奖品或奖状,她只是觉得还是应该大大地鼓励一下。
最后,只好给每一个人紧紧的拥抱;岂知,大家对于这种无形的奖品,心情更兴奋了,整场不断地尖叫;之后,因为几个人带头,几乎所有的人都跑到台上,抢着抱台上的这几个人。
没抱到主角的,也抱着前面的人,所有人都一边哭泣一边尖叫,像是打橄榄球一样,结果是大家都叠在一起。
林凤仪好不容易才从人堆中钻出来,并且把高思和范亚妹拉出来,要她们一起到教练身边;然后林凤仪说:“禁军已开始派人看守都察院和刑部监狱,尤其是在都察院的彭让;每个班五十人。不过,人家帮都察院的忙,我们也不好闲着;我想凤翔营也派人,每个班十人,跟禁军学学,也增加经验。如果没事的话,其实跟站夜哨是一样的。”
高思和范亚妹等段平等人点头后,就去安排;晚宴到一半时,当场宣布了临时增加的夜哨轮值表。
不过,这一夜,风吹雪显然无力发动另一次进攻——而且在官军显然有万全准备的情况下,风吹雪不曾冒险。
这一日折腾完,到第二天,四名御史终于可以回到跃龙溪船难了。
还记得林凤仪刚穿越来的时候,一下子骑马骑长途,结果一路病恹恹地跟御史们开会;结果现在又换成武方全身裹着伤,和三名御史在都察院讨论案情。
扬风一边帮武方换药,武方一边说前一天下午的情形:“在下与林炯过镜湖两里后遇上瓮县车马。因青龙已探知风吹雪将在镜湖伏击,遂议是否暂停或回西,以待禁军抵达;终于望见虎啸营人马来到时,我车队即加速东进,却见镜湖大桥下窜出风吹雪之数十人,一阵乱箭即将虎啸营射倒大半。随后,丘陵上亦冲下百余人朝我进攻,我军不敌,彭让遂出。”
扬风说:“彭让于涞河与官军冲突时已负伤;目前昏迷。且待其醒来。彭让为何追杀吴密,涞河与跃龙溪,两水之案恐密切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