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方带着两个兵绕到后面巷子的同时,林凤仪等人就直闯醉悦楼门口,一号大汉本来看是来过的客人,又看到后面一大堆人还有兵,问:“大人,有何指教?”
林凤仪说:“有人犯在内,我们要进去抓人。”
一号说:“请稍待,小的去请示。”
凌南上前说:“快去请示。”
就强力把一号大汉往里面推,大汉反抗,两人在屏风旁推挤,刚好留出空间,林凤仪等人继续往里走,二号大汉上前要问话,海涛半礼貌半强迫地推他说:“我们要抓人,快去跟老板说。”
林凤仪一下就看到第五间包厢有两个护卫,两个护卫看到门口的骚动也都站起来了。
林凤仪走到他们前面,两个护卫的手都已经放在刀或剑柄上,但是看到后面有禁军,就没有出鞘,其中一人伸手挡着门。
林凤仪左手掏出御史令,右手把横在门口的手往下压,习惯性地侧身撞开门蹲下,脑海里又浮现那天冲进三洞么却没有半个人的情景。
但是现在,里面可是满满的人,林凤仪站起身看了一圈,兵部,季翊等三人;风吹雪,彭让等三人;姑娘,云姬等七人。
彭让马上起身要冲,和海涛对冲,来不及出招就被海涛制服扭住;
和彭让一起站起来的两名风吹雪徒众,一下子不敢动。
海涛说:
“猪肚酿,久别不胜思念矣。”
林凤仪说:“通通绑起来。”
虎威营的禁军们纷纷上来一个一个捆住,并从彭让等人身上搜出三包很沉的东西,凌校尉在旁边打开检视,跟林凤仪报告:
“禀御史,三人身上各一包,共六百两。”
绑到季翊时,季翊说了一声:“青龙御史。”
那眼神在说:这个番婆不懂,你海涛总该懂吧?
海涛看了就说:“尚书免缚,请自行跟随在下前往都察院。”
一行人被带出去了,林凤仪留在包厢内没走;
门口,老板洪坤和二号、三号大汉都在看,不知道该说什么。
包厢里,七个姑娘也都坐着不敢乱动。
林凤仪问:“你们七个姑娘,帮我回想一下,除夕前两天,侍郎和郎中来,后来尚书来一下,马上他们三个人都匆匆离去的那一次,尚书的护卫颜放是跟着来吗?”
姑娘们都不敢说话,只有云姬喝了一口茶,然后起身看着其他六位冷冷地说:“若不抓奴婢,咱们就先退下吧。”
然后就去旁边似乎要搬箜篌还是调音。
其他的姑娘一一出去了,云姬才走在最后,林凤仪趁大家没看到时,垂着手握了云姬一下,云姬也用半秒钟的时间轻轻回握一下。
走出包厢,林凤仪叫住海涛,然后对老板说:“洪老板,请带我们到你办公室,把账本交给我们。”
和海涛拿了账本走出醉悦楼,林凤仪叫人去北面把武方等人叫回,然后说:“玄武御史,带四个人到季翊官邸去把颜放抓来。其他的,押人犯回都察院。”
到了都察院,设法把几个人分别关押。
林凤仪先抓彭让的一个手下来问:“什么名字?”
“回御史,冉大丰。”
“住哪里?平日做什么为生?”
“住燕县老窝村,何处缺人手,即唤小的去,田间果园皆有。”
“来京城做什么?身上银两哪里来的?”
“彭大哥曰带我等见世面,遂来京,银两系彭大哥交我保管。”
“什么时候给你保管的?多少钱?”
“在老窝要出发的时候。小的没看,不知多少钱。”
“在老窝的哪里给你的?”
“在小的家中。”
“还有一个人,叫什么名字?也是老窝人吗?”
“阿荣,来京与我等会合,小的不认识。”
“在醉悦楼跟谁吃饭?谈什么事情?”
“彭大哥称系大官,姑娘称彼等为尚书、侍郎等。不知谈何事,小的只吃饭。”
“你加入风吹雪多久了?”
“……小的未曾听闻风吹雪。”
问了一会儿,扬风回来了,四个人抬着床板,把颜放绑回来。
林凤仪叫先找另一个。
“叫什么名字?住哪里?”
“回御史,小的古荣,住京城西市。”
“在风吹雪是什么职位?”
“小的不曾听过此帮。”
“怎么会认识彭让?银两是他给你的吗?多少钱?”
“昔日赌博认识。银两系小的自有。”
“你平常做什么为生?怎么那么多钱?你身上那包有多少钱?”
“遇有丧事,小的去帮忙,省吃俭用,稍有积蓄。”
“我问你那一包有多少钱?”
“约一百多两。”
“什么『约』一百多两?你自己的钱,带多少在身上你不知道?你省吃俭用存这么钱?带这么多钱出门做什么?”
“……”
林凤仪看了一下凌南,凌南比了个手势,古荣身上的钱有一百五十两。
林凤仪大概有个底了。这两个人的钱,都是彭让交给他们的,用途不明;
冉大丰和古荣各有一百五十两,彭让自己有三百两。
这笔钱和他们在醉悦楼与兵部聚餐有关系吗?
林凤仪考虑了一下审问的顺序,决定先叫颜放。
绑在床板上的颜放被抬进来了。
颜放是腹部上方中央被刺伤。
林凤仪问:“你杀了田易?”
“回御史,卑职未杀人。”
“那你怎么受伤的?什么时候受伤的?”
“除夕前两日,府中练刀时,不慎砍伤自己。”
“禁军校尉会练刀砍到自己?怎么砍的,你能起来演示一下吗?”
“御史恕罪,卑职无法起身。”
“府中练刀是何时辰?”
“当夜,尚书就寝后,卑职为锻练武艺,至庭院中练刀。”
“受伤以后呢?”
“卑职不知,当时昏迷,醒来时已在床上,由大夫看顾。”
林凤仪叫了一个兵,拿刀出来:
“你练哪一招的时候受伤的,描述一下,让这位兵士演练。”
“卑职……举刀自上而下劈砍。”那个兵劈了一下,林凤仪问:
“是这样吗?”
“是。”
“是吗?颜校尉,你是那一只手使刀?”
“回御史,是左手。”林凤仪跟凌南嘀咕一下,又出来一个兵,左手持刀,劈了一下。
“然后呢?”
“然后……禀御史,卑职不记得矣。”
林凤仪起身走到颜放旁边,说:“怎么劈也劈不出这个伤对不对?”
林凤仪跟兵士取过刀,对准颜放的伤口说:“你的大夫都说了这是剑刺伤,你还要跟我说是自己的刀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