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仪和朱明下车,林凤仪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顾泓说:“佾亲王兵符使另附卑职兄长来信,嘱卑职听御史命令。”
林凤仪说:“好。你们都知道任务了吗?”
顾泓说:“全军皆知北堵任务。”接着顾泓小声地说:“校尉及旅长知向东转移。飞矢校尉现在蓟方边关,请御史移步,与蓟方臧将军会面。”
林凤仪点头,跟着顾泓往关外走去。
顾泓说:“卑职兄长另加派快马,嘱卑职不动声色,挑选精英五十人随御史入蓟。”
“哦?”林凤仪说。这就说明了为什么有第三组人马。“精英?”
顾泓说:“吾兄云,崖高风大,寛百三十丈,膂力强者差可胜任。另有两组弩箭。”
林凤仪点头,心里暗暗庆幸,果然行军打仗还是有专业。
林凤仪说:“谢谢你们兄弟。据说这个悬崖很陡,又平滑,几乎不可能上下,所以我们这五十人应该用不到;只是对方轻功厉害,以防万一。说来说去,调动三百多人就只为了一个人。”
林凤仪讲到这里的时候,想到两次给邵军跑掉,真要搞个3d4d才行。
到了蓟关,两名军官已在关外,一个说:“禀朱雀御史,卑职飞矢校尉辛忌,此为蓟国歼虏将军臧虎。”
林凤仪向辛忌点头,拱手对臧虎说:“武装打扰贵境,请多包涵。”
臧虎回礼说:“不妨,彼此边防,素稔矣,亦常相协助。”
此时大队人马自南方而来,不但王爷、岳循和顾凉到了,扬风也到了。
精英五十人及强弩陆续过关。辛忌将部队交给顾泓。
臧虎随辛忌和林凤仪回到有国这边来,此时已巳午之交,王爷接见臧虎后,各方就开始行动。
林凤仪对朱明说:“你不管顾凉他们,一进门你就自己去找,上了屋顶,你就尽量追,但别靠近围墙,尽量留在中间。”
朱明弯腰点头。
林凤仪尽量不要走太慢,和臧虎及扬风过关,随顾泓及蓟方向导率五十人等,穿过蓟国这边的树林,向悬崖上方移动。
辛忌和顾凉各率本部人马,奉王爷号令,由树林中潜向张家庄。
朱明随队,海涛亦将会合,由正门随顾凉又五十人马入张家庄逮人。
地势渐渐往上,风也愈来愈大,林凤仪等人抵达悬崖边。
对张家庄来说,这是第一个暴露的部队。
林凤仪往南边看,张家庄以外什么也看不到,弓箭手先藏在树林里。
顾凉等人看林凤仪这边的弓弩就位完毕,挥个手势,三面树林就钻出了弓箭手,与围墙距离各约四十公尺。
顾凉一行人走到正门。
林凤仪看了悬崖的宽度和风速,决定不用枪了,节省子弹,先靠弓弩再说。
正门面南,林凤仪这边是看不到的。
不知道是因为风,还是因为紧张,林凤仪几乎在抖。
扬风靠近她,叫了声:“凤姐。”
忽然里面有打杀声,但悬崖这边只看到连绵的屋檐。
然后三面墙开始有人翻墙要逃,一有人头窜出,这一面比较近的几十人就射箭,或将其射回屋里,或直接命中,让他往里或往外掉下去。
往外掉下去的,就有兵去绑了起来。
之前已交代,主要任务是吓吓匪徒,让他们摔回屋里,由屋里的兵处理;
因为弓箭手主要的任务还是朱昭。
很快,就看到一个黑影飞上屋顶,接着又一个黑影,腰缠白布。
林凤仪手心冒汗到滴了好几滴下来。只见两人像猫一样跳来跳去。
顾泓命二十五个弓箭手和一组强弩拉弓预备。
朱明追着朱昭,朱昭右肩不便,暗器更伤不到朱明,但是却可以减慢朱明的速度。
朱昭火速奔到西边,看到弓箭手马上急刹车转向,此时西边众箭飞射,但朱昭已转向南边,再向东,左冲右突。
朱明一边追,一边还要随时躲暗器。
顾泓命第二组预备,第一组休息。
眼看朱昭突然飞到北边,拔出小刀落下悬崖,下落大约一米半看准石缝就用小刀插入,然后准备拔出来再试一次;
朱明要往北奔过来追,想到林凤仪的话就停步。
同一时间顾泓的第二组已经射出去了;
风很大,虽然有点居高临下的动能,箭到了对岸仍然又慢又歪,很好躲,弩箭也没中,但至少把朱昭逼回屋顶。
朱昭似乎在大风中仍听到箭声,一下子又翻上悬崖,蹬两下从西边上了屋顶。
林凤仪紧张到把扬风的手握到痛。
朱昭再冲,在屋顶上和朱明相持,将近西北角,顾泓的一组又射,朱昭再冲西南。
顾泓说:“西面已射六、七箭矣。彼频向西,欲使箭手疲而有隙,吾兄必已安排预备。”
话才说完,果然西面树林中又钻出几十人,同时有几十人也退回树林。
朱明大约都站在小圈边缘追,朱昭在外圈跑,很快就累了,大概银针也用光了。
此时海涛也上了屋顶,还没机会接近两人。
朱昭被朱明追上而被迫交手的频率愈来愈高。只见两人一阵冲撞,朱昭被打飞几公尺后落在北面的屋顶斜面上,就滚着下来一直跌到悬崖边,完全没机会攀附就要掉到两百公尺下。
朱昭在屋顶斜面滚时,朱明点个两三下就飞到北面,头下脚上滑下屋顶,右手攀住屋檐,左手恰抓住正掉下去的朱昭右手。
这一抓,触动了机关,一枚银针射出,正中朱明左胸;
不知道是否致命,但林凤仪想就算没到要害、上面也可能沾有咬人猫。
朱明两手都没放开。
朱昭终于伸出左手攀住也翻回屋顶,此时朱明才放手翻身,又往下滑一点,半个身体悬空而挂在屋檐边。
林凤仪想看清楚朱明的情况,但只听“嗖”的一声,两人太近而风大,顾泓不敢让弓箭手射,而是让弩箭从朱昭吊在半空时就开始瞄准,等朱明危险而朱昭已翻上屋顶时,趁着风较小的两秒,射出弩箭,穿过胸口将朱昭钉在屋顶上。
海涛也奔抵朱家兄弟身边,顾凉也上了屋顶。大风吹着朱明悬空的上半身和左手微微晃着。
林凤仪知道,自己即使赶过去也对朱明的情况没有帮助,只能使尽全力镇定自己,要顾泓指挥收队。
林凤仪告诉自己,现在她的任务是跟臧将军礼貌几句,再跟顾泓还有辛校尉礼貌几句,而不是去屋顶上做心肺复苏术。
大风已经把她无声的泪珠吹到悬崖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