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军营还有女子?”张宇飞睁着黑青的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而且还是如此貌美的女子。
如神女下凡,白玉的肌肤和黑曜的双眸像从羊奶中捞出一般,和这山林格格不入。
“这是我们少夫人。”朱祁看着张宇飞那吃惊的眼神就知晓他是被少夫人的美貌所惊艳,虽说他们都被惊艳过,但看着张宇飞上下打量着他未来世子夫人朱祁便不舒服。
他谁啊他,他们风华绝代的未来世子夫人是他一个三四十岁的老大爷可以看的吗?
世子在张宇飞的前方,朱祁都不需要想像,若是让世子看到他打量的眼神,怕是这狗眼都得挖出来。
所以朱祁赶在张宇飞坟头草都要一米高之前直接驾马骑到两人中间,然后恭敬的给舒璃让位子。
“哦,少夫人?霍世子娶妻了?”张宇飞年岁渐长,府里提了几个小妾也是年轻貌美的,但和舒璃比起,就差的远了,那些小贵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颇有些小家子气。
“提亲了,”霍骁看向舒璃,将张宇飞的马赶到最后面,才提起眼眸迎着日光看向舒璃,“睡得可好?”昨夜若不是他的婉拒,舒璃还想找个地方和他一起吃个羊肉汤锅子。
有些遗憾,不过可以安排下次。
舒璃身上的骑装是定制的,腰带上还封了几颗暗色的曜石,逢入的金线在阳光下波光粼粼,有别样的朝气,难怪让人移不开眼。
“张侍郎年纪大,慢些行走,小心摔着。”舒璃策马扬鞭屈马走到霍骁边上,鞭子一甩还给身后的张宇飞吃了一鼻子尘土,霍骁看一眼她然后二人便快速前行。
而后面的张宇飞还想说点什么,想要策马赶上便被朱祁他们几个拦住了前路,“不着急,张侍郎,日头还未上来,可以慢些。”
朱祁阴阳怪气的嗓子提上了些,张宇飞瞥他一眼,“什么态度?蠢奴才,呵。”
身后跟着的两个铁甲卫瞬间动了刀,但刀鞘还未开一半,朱祁等人也动了刀,人数比起来,朱祁还是占优势的。
霍骁的近卫手上的家伙事儿可和后面那些霍家军不一样,各个都是吹毛断发的力气。
人在军营下,不得不低头。
“倒是几条好狗。”张宇飞嘴里嘟囔,也就只能打打嘴炮。
“张家有他们俩个,也是倒了血霉。”舒璃看与人拉开了距离便慢下了速度。
“张宇尧比他强。”霍骁面无表情,张宇尧若没本事不会拿得下长安,至于张宇飞,多年刑部侍郎,养的满脑肥肠。
“强个傻缺。”张家虽说没犯什么大过错,但是助纣为虐落井下石他们倒是干的很轻松。
“事成之后,套麻袋打一顿。”舒璃摩拳擦掌,“让他吃吃苦。”免得眼高手低狗仗人势。
“好。”还得往他眼睛上招呼。
路上的第一日倒是没遇到什么意外,只是舒璃带人开小灶的时候没带上张家人,“想吃自己去抓啊。”
抓得到才有鬼,大旱年别说山鸡,蘑菇都见不着一个。
“一只鸡腿一百两。”
最终已经啃了七八天馍馍的张宇飞还是买了两只两百两的蜂蜜鸡腿。
舒璃偷偷和霍骁咬耳朵,“用这个钱买麻袋。”
霍骁冷冽的脸上也挂起笑意,摸了摸她的脑袋。
“擦干净没,别把油擦我头上啦。”
他们这边轻松赶路,但个别其他人就寝食难安的多。
皇宫。
“你这好儿子,这点事儿都办不好?”皇帝坐在御书房的高椅上,一旁站着刚从皇陵出来的段川云,底下佝偻着背站着的是张老将军张守德。
段川云一旁站着,并不说话,整个人隐藏在暗处,只能从高挑瘦弱的身形上看出一点道士的样子,很年轻,已经四五十的年纪却是鹤发童颜,驻颜有术。
难怪被皇帝如此看重。
“霍家入京,未带军备,若我们将霍家伏诛,这些人控制起来会更加方便。”张守德苍老的声音在空荡的书房中回荡。
“你有把握?”皇帝冷哼一声,愈发觉得这朝堂的人都是草包,“堂堂一个刑部侍郎,人都带不回来,你让朕如何信你?”
“臣已经清点过兵马,整个皇城锦衣卫不算上,光是护城军现下就有五万之众,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张守德这几日不眠不休,将张宇尧带走的兵马清算了一遍,还加紧调配了一些军备,若是真有意外,对付区区一万五的手无寸铁之兵还不是手到擒来。
“你将后面几日的巡逻布防呈上来。”皇帝斜眼看了一下段川云。
“是。”张守德从怀里掏出一份羊皮卷纸来,段川云从张守德手里接过布防,目不斜视,恭敬的呈上了桌,然后又退到后方当影子。
“这里,这里,这里。”皇帝拿起朱砂笔画了几个圈,“各增加二百人,然后让锦衣卫陈良,再送几批弓箭手进来。”
霍家若是有命能走到皇城,也让他们没有命出去。
南京城外。
除了皇帝之外,异人阁的日子也不好过。
江湖人,死了都没人发现。
传来的消息并不乐观。
秦岭亲自带着一批二十人的异人阁骨干在回京路上守着。
“前两批人,无一活口。”风尚是异人阁的开阁元老,跟着秦岭多年,是最能坐上阁主夫人位置的人,但却等了十多年未有所得。
之前她都快要归隐,但上月依旧回了南京城,她再不回来,异人阁多年的培养几乎要毁于一旦。
“这一单,不好接。”还不如回夏都继续韬光养晦,在夏都异人阁也有夏都皇子撑腰,之前他们的离人散便是从夏都所得。
“我建议是撤,现下的大梁狗咬狗,之后回来才好坐守渔翁之利。”风尚摸了摸手里的剑,她一直都知道,霍骁是个硬茬。
江湖人,不该混迹朝堂。
“这口气,你咽得下,我咽不下。”秦岭暗自算着此次折损的人手,上上下下折损了近三百,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手建立的家业毁于一个霍骁手里,还有那个舒璃,“这两人,两败俱伤也得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秦岭阴沉的目光看着来路。
天朗风稀。
但路上弥漫着风雨欲来的味道。
“原地修整。”
“是!”
刚出发的时候一万五的大军挤成一团,各个掩护着刚接手的粮食,护送粮食的张家军很精明,还试探了一群霍家军是否真的未带兵甲。
伪装成的土匪伤了霍家军十数人,然后被夏侯带人砍了。
“是锦衣卫的人伪装。”夏侯给霍骁报备情况,“死了十二人,受伤百多,伏诛二十,受伤的兵士就地治疗。”
“好好抚恤。”霍骁狭长的眼睛看向不远处的山林,“小心戒备。”
“是。”他们将部分武器藏在粮食中,席地而眠,呈三角之势,若有不对劲,可第一时间反击等待援兵。
夜渐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