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璃现在的空间已经有了一个足球场大的规模，这样的大小若是能放活人，挤一挤放下一个军队都绰绰有余。
可惜只能放死物。
不过即便是死物，这也是逆天的存在。
若是运用好了，在这运输成本比现代大了百倍不止的古代，说舒璃一人能挡一个军队也绝不夸张。
舒璃和朱祁滴溜溜的在军营里转悠，军营很大，绕一圈都得花上个大半天的功夫。
日上竿头，然后她们听到了一声巨大的号角声。
“这是什么？”
“是集合令。”朱祁拧眉，按照他们的原计划，他们囤的这些兵等霍将军和世子他们离开之后，由霍刚三营营长将他们重新打散分配，部分和他们之前收集的流民服饰互换身份，分成十到五十人一组带着一些妇孺伪装进城。
他们这个行动已经持续了快十天，第一批应该已经早早进了城。
“跟我来。”朱祁一时之间摸不出头脑，身边的那些士兵也是，这并不是平时的训练哨，他们地处六川和东霁的交界，远离边疆和西北，也不可能是夏都和蛮夷的战争号角。
“朱侍卫好！舒姑娘好！”身边两个小兵急匆匆跑过。
“我们现在去哪？”舒璃四处观望了一下。
“去了望台。”朱祁脑子疯狂转动，这种集合哨，应该是将军有令要颁，而且事出紧急。
了望台地处军营一侧，离营帐地方有些距离，可以看到右前方是一片很大的空地。
大家在那边集合。
号角令一直在吹，脚步更迭溅起烟尘，舒璃跟着朱祁上了了望台的台子，台子并不大，大概有五米高，只能容纳几人，上方还站着两个岗哨。
还有一个时辰才到午时，但秋日的太阳光线很强，极目远眺可以看清所有的方队顷刻间站成了队列。
“我去世子那边看下情况。”朱祁和哨岗的二人交代几句，“估计是张大公子醒了搞事情。”
舒璃点点头，她一个女子行走军营不方便，特别是张宇飞在的场合，这地方不错，视野开阔，虽声音听不大清，但一览无余。
旁边的小兵很有眼色，给舒璃递了他们平日里用来观察哨岗的望远镜，有些粗糙，镜片杂质很多，但是比之人眼，能看清更远的地方。
点兵台前。
“张侍郎，霍家军比之张家军如何？”霍将军霍骁霍洲霍熙都站在一起，衣冠整齐，配了整套的戎装。
看着底下的这群兵士们，霍家大半辈子都在西北，打仗的时候冲锋，不打仗的的时候也扛过锄头，西北两年大旱，民生凋敝，但这些人依旧都在。
既然朝堂不值得，那霍家要做的就是让他们不为大梁，只为自己。
“是不错。”张宇飞勉强睡了两个时辰，军营吵闹，而且日头正盛，他心里又记挂着南京城，眼底一片青黑。
睡醒了本想和霍骁说一声，明早一早启程南京，却被叫来看他们拉练，“不过，若是真比起来，张家军毕竟是皇军。”
未尽之意便是你们乌合之众，比不上。
张宇飞几乎没有经历过战场，他只知道不能在气势上输，而且他自认为张家皇城禁卫军，巡逻时气势可比这黄土朝天的霍家精神的多。
“今日集合令，主要是帝王有令，我们希望可以让这些兵士也听一听。”霍将军开口。
两年了，这些兵士跟着他吃了两年苦，但有霍家有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他们饿着，将军府的所有家业基本都换成田地，甚至将军府都被他们改成了农庄。
霍家世代忠良，却被逼到了这份上。
虽然他们已经给大家设计了多条的退路，但是大部分人现在还是没有收到命令。
只要反旗不举，那他们依旧是大梁的兵。
“两年了，将士们第一次看到了来自京城的粮食，大家欢喜吗？感谢陛下的粮食，感谢张侍郎千里迢迢给我们送来，”霍将军大喝一声，“让我们谢谢张侍郎！”
“谢谢张侍郎！！”底下的声音此起彼伏。
舒璃隔得远，但都听出了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谢个屁谢。”
她把手里的望远镜递给左边的兵，“你们不恨吗？”
她很纳闷，作为大梁的兵，却吃的是霍家的粮。
“没时间恨，没念过书，我们不懂，”左边的兵看起来年龄也不大，瘦高瘦高的，“我们不管这些，我们就跟着将军，跟着世子。”
“我们这些小兵哪懂什么咧，但是霍家军厉害，以前的时候有多少人都羡慕我们咧，”右边的兵士年纪大点，一嘴西北的口音，但言语里满是自豪。“我们是全大梁待遇最好的兵，所以即便这两年困难，但将士们都很心疼世子咧。”
舒璃点点头，她的那个便宜爹死了还得了三十两，霍家对这些兵崽子们确实没得说。
难怪这几万十几万的霍家军一直以来死心塌地。
远处声音渐歇。
被架在高位上的张宇飞没答话，但脸色讪讪，这两年宫里对霍家的苛责他不是不知情，甚至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多少陈情令经过他被压了下来，多少次在朝堂上霍家说没粮食，他和户部，兵部合起来一起诉苦，说大家都困难，忍一忍，挨一挨，总能有办法和出路的。
但谁不知道，霍家没得到的粮全给他们吃了。
不过何不食肉糜，张宇飞看着底下的这些人是一丁点都无法共情他们这两年的辛苦的，他心里只会骂恶心，说到底不是一个没死么，也没饿死，也没冻死，轮到他来的时候拿什么乔啊。
他捏紧了手里的圣旨，这是霍骁重新交给他的，“霍将军，我这次来只是来送圣旨的。”张宇飞心里想着我们就来了三个人，你这阵仗给我看不白瞎了吗，有本事攻到皇城去啊，但他不敢说，说了他又能得什么好处？只能把不满憋在心里，“我们何时出发？”
“不着急。”
“抬上来。”霍骁朝着下面摆摆手。
有两个人提了个担架上来，而上面的人正是被包扎的全身上下都是绷带的林道。
“旨都没宣呢，林内使也在，便一起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