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璃嫌弃的用手指头捻起破土屋里一个空钵子,这破房子真的是一干二净。
原主爹在的时候还好,他这一年不在家,家里都快败没了。
舒璃拍拍手。
算辽,还是去抢吧。
隔壁董大娘家就不错。
董大娘虽然是个老寡妇,但娘家有钱,老头死了房子留着,一个人住带着个儿子。
这儿子都快20了,还没说亲。
董大娘一直缠着舒璃她爹也顺带起了另外的心思,舒璃还能给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当个儿媳妇,亲上加亲。
但她就是嫌弃舒璃太瘦了,长的还媚态,那个手跟个小鸡崽子似的,连桶水都提不起来。
说真的,这舒璃看起来还没她能生,她觉得自己还能行。
要是能和人高马大的舒大庆生个一儿半子的,不比舒璃靠谱吗。
真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黄花拉皮都拉不出这么大脸来。
舒家和董家就隔了十几米远,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舒大庆宁愿上山挖野菜都不肯和董家借个一星半点的。
唯恐避之不及。
不过舒璃拍拍身上的灰,原身她爹不去,她去啊。
这天底下,白得来的东西最香。
“大娘——”舒璃掐着嗓子敲门。
“谁?”过来开门的不是董大娘,是她那个傻逼儿子董壮。
二十了,天天跟个二流子一样在村里晃荡。
路上碰到个狗都会朝他吐口唾沫。
“你怎么来啦?”董壮的死鱼眼睛冒出点油光来,他娘嫌弃舒璃瘦弱,他可不嫌弃,这眉毛这眼睛,这娇媚狐狸样,在村子里可没人比得上。
瘦怎么了,瘦一点他才能扛起来。
嘿嘿嘿嘿嘿嘿。
“大娘在吗?我家里没米了,想要一点。”舒璃柔着嗓子开口。
她也不说借,就说要。
“我娘去挖笋子了,你等着,我去给你拿。”不就一点米吗?他家有的是。
还把家里一点野菜和红薯给舒璃拿过来了。
递给她的时候还想趁机摸摸舒璃的手。
被她不动声色的躲过去了。
这个不要脸的玩意儿。
舒璃拿了东西就往回走,比丧尸闻着还恶心。
高阶丧尸都成腊肉了,可香。
舒璃心里烦,走了两步又给后面扔了个小雷。
“啊!靠!”
董壮被个石头绊倒,直直的狗吃屎倒在地上!牙都磕碎半颗,疼的直叫唤。
活该。
换末世里,敢用这眼神看她的人,都被雷劈死了。
第一天刚来,养老世界么,还是杀气轻一点。
舒璃甩着个米袋子回破屋,在厨房把灶膛里的草木灰扒拉出来,拿锅用水刷了刷,这水还特么是雨水,攒了两三天都要用完了。
剩个底儿,难怪一股子泥味。
再埋汰舒璃也吃不下这个水煮的饭。
翻了翻原身的记忆,村里的小河离这边几百米远,干净点的还要上山。
舒璃想了想,穿越第一天,吃个饭得有点仪式感吧。
反正这身体已经饿习惯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所以她收拾了一个铁锅,一个木勺,一个火折子背在身上,其他的就是那一小袋米和家里仅剩的调料啥的扔进空间里就出了门。
路上碰到几个人,舒璃也不搭理,小身板,大铁锅,目不斜视往山上走。
身板轻飘。
像是飘着上山的。
“董大小子,这舒家小女娃不是被邪气给撞了吧,我咋瞅着慎得慌呢。”田里正在翻土的董大爷,问旁边的董大山。
“不知道啊,早上听说她都凉了,凉透了,后来又醒了。”董大山压低了声音。
青天白日的他也感受到一股寒气。
“那要不要和里正说一下,看她这样,不会去死在山里吧。”
董大山思考了一下,顿了顿,“那我去一趟。”
董家村里董是大姓,里正也是董家族人,这次舒家爹有三十两抚恤金的事情全村的人都传遍了。
所以这时候,舒家女娃可不能出事。
不然这个钱官府收走了,可就完了。
得趁现在就拿回来。
舒璃走了两里地,才凭着那么点记忆走到溪流的地方。
这地方水倒是不错,舒璃尝了尝,比那泥水好喝百倍。
她在溪边直接架了个锅,喜滋滋的就做上了饭。倒了小半勺米出来,剩下的扔回空间里,这山里的柴火旺,没几分钟水就开了,舒璃把番薯和野菜都切切放里,盖上盖子闷着。
末世后十年,因为地都被病毒糟蹋光了,后来大家吃的东西大多是一些营养剂和一些土培的粮食。
不仅贵的要死,还带着股怪味。
现在这米虽然没有油没有肉,但闻起来喷香。
也不嫌烫的慌,舒璃把火灭了就着锅就开始吃这异世第一顿饭。
都说万事开头难。
但在这个壮汉子都没几两肉的时代,那不是活的轻轻松松。
舒璃边吃边乐。
养老么。
到时候找他个十个八个帅哥,然后盖她个十个八个宅子,出门用轿子,洗澡用花瓣,把她末世十年没享受到的全都一个个尝过来。
她都多少年没见过帅哥了,全是些鸡零狗碎的玩意儿。也怪她前世是个独行侠,就往丧尸堆里钻攒家财。
这下好了,攒的家财没用上,人还嗝屁了。
还没吃完饭,舒璃挑了挑眉,听到村子里有很多人往这边来了。
离的那么远都能听到董寡妇骂骂咧咧的声音,舒璃翘了翘唇。
正好吃的差不多了,和他们闹一闹消消食儿,找点乐子。
她想了想,从地上抓了一小撮沙子,放进锅里搅一搅然后压实剩个底,重新盖上盖子。
把火又重新烧上。
“里正,就是这狗娘养的,偷我们家米啊———”董大娘揪着他那满嘴碎牙的董壮他耳朵就往这边凑。
指着舒璃气的手发抖。
家里就那么点白米,全给这败家子给了这个骚娘们了。
“舒家女娃,你身体还好吗?”里正长的倒是挺正派的,头发花白,才五六十岁的样子就拄着个拐杖。
“我还好。”舒璃半阖着眼睛,好像被吓到了的样子。
脸色又黄又白,黑白分明的圆眼睛缩瑟在一旁。
“董家小娘说你偷了他们家粮这是真的吗?”里正又问。
“我没有。”舒璃抬头,瘦瘦巴巴的小脸上,眼眶都红了一半。
声音都带着颤。
配上那风一吹就能散架的样子倒是我见犹怜。
“不可能!那你煮的什么!”董大娘气的把她儿子一甩,就把舒璃前面的锅子掀开了。
只见里面确实煮了点米,但只有薄薄的一层底子,还混了些沙土。
这比村里混的最差的混子吃的都差了,饭量还没猫大。
“你是不是已经吃了?!”董大娘气的直嚷嚷,“还是你藏在你家里了?!”
“我跟你说,你今天不把米还回来,我就把你掐死。”
“我…我…”舒璃看了眼董大娘,又看了眼里正,话还没说呢,眼泪就开始吧嗒吧嗒掉下来。
天见犹怜。
这把在场几个汉子都看的手足无措。
有人拉了拉不依不饶的董大娘,却没拉动,也是,看她那气的歪嘴斜脸的样子,这个董寡妇但凡是脾气好点,也不至于丈夫死了十几年也没再嫁。
谁愿意娶个带二流子拖油瓶的悍妇啊。
这女娃子也是倒了大霉,刚死了爹还碰上这么个不讲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