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阙最近有些嗜睡。
除了平日上朝打瞌睡,就连在床上弄着弄着,他说他困了。
也不管秦诤如何,自己翻了个身盖着被子就睡着了。
秦诤乱掉的呼吸还没平稳,扭头望着江阙翻过身的后背,心凉了一大截。
先帝用那药,临死前的症状之一,便是嗜睡。
睡眠时间越长,身体就越差。
直到浑身乏力,一觉长眠。
要不是在先帝临终前,自己去补了一刀,那狗皇帝,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而如今……
这人也即将步他父皇的后尘。
秦诤心绪很乱。
好几种不同的想法在脑中编织交汇,因为都想要,反而让它们缠在一块,越解越乱。
秦诤承认,他动摇了。
但他不敢赌。
因为喜欢,是天底下最不值钱的东西,更何况,他想要的还是君王的爱。
圣心难测,皇家无情。
爱会消失。
但权力不会。
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的位置,一旦行差踏错,等待他的,将是万劫不复。
秦诤,不敢赌。
…
这日休沐无聊,在宫殿里待烦了,江阙约秦诤到御花园看风景。
坐在凉亭中心,感受微风拂过,原本平静的湖水被风吹的泛起涟漪,就连呼吸的空气都似乎掺杂植物的清香。
茶点刚上,风景也没看多久,一旁的江阙突然开始打哈欠。
因为困意,打完哈欠脸色看着不太好,没什么精神头,像被什么妖精吸干似的。
秦诤坐在石椅上品茶,扫了一眼后,扭头望着不远处荡起涟漪的湖面,抿了抿清茶,明知故问:“陛下,可是有哪里不舒服?近日瞧您困乏得很。”
“不知道。”坐另一边的江阙摇头,豪饮一盏茶提神,喝完无聊的转了转茶盏,顺口贫了一句:“可能怀了吧。”
“咳!!”秦诤被茶呛到:“陛下,莫开玩笑。”
这可不好笑。
他俩都是男子。
再说,要怀也是他怀,你怀个什么劲。
江阙说完,手放在石桌上撑着脑袋,闭眼浅睡。
秦诤看着他就这么睡了,一点预防都没有,也不怕有人刺杀。
秦诤挪了下位置坐到江阙旁边,扶着江阙脑袋靠在自己肩膀,尽量让他睡得舒服些。
这一觉,江阙睡了半个时辰。
回去的时候,吃饱喝足的他又有力气折腾秦诤。
秦诤自知有愧,全程配合,换来的是变本加厉。
饶是他这样的体魄,都感觉要死在上面。
“陛下。”
弄完,某人给他清理的时候,秦诤耷拉着眼皮要睡不睡的拉着江阙。
江阙看他真累了,接过他拉自己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他的手背,另一只手的指尖抚过他的眉眼,柔声安抚:“睡吧,我没事。”
得到答案,秦诤舒展紧拧的眉宇,放心的沉沉睡去。
江阙见他睡着,笑着给他整理干净。
坐在床边,拿着热帕子安安静静擦拭,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透着一股诡异。
他俩关系不清不楚。
跟在皇帝身边伺候的基本都知道他俩关系不一般。
但没人嫌命长,敢乱嚼他俩的舌根。
两人面上依旧是君臣,上朝时恪守成规,私下该睡的睡,该亲的亲,从御书房到后花园,基本都试过。
秦诤觉得刺激,这方面的事,他向来不会拒绝,甚至会主动。
特别是后宫妃嫔熬汤制衣过来争宠时,基本都是秦诤主动。
没人知道,端庄优雅的妃嫔面对的宫门后面,正在经历什么。
秦诤要,江阙就给,不要也硬给。
两人做恨一般,看不出半点情意,但又因为彼此深陷其中。
秦诤觉得自己贪婪。
想要他死,又想从他眼神中,看出一点对自己的不同。
可这人,连上他都冷静的可怕。
秦诤好几次想问他对自己的心意。
但都没问出口。
因为他不敢。
…
之后几日,江阙很忙。
秦诤接到消息,说是塞外送来和亲的公主快到了。
皇帝正找人准备迎接。
据说那塞外公主生的貌美,此次和亲是冲着后位来的,后宫也忙着收拾出宫殿,打算给那位和亲公主住。
也就是说,狗皇帝要纳他为后妃。
他每天都缠着要,就是为了不让他有精力去后宫,这下好了,又来一个。
早知道答应什么和亲,直接派兵把人灭了,哪还有这些糟心事。
关键是这和亲还是他之前给皇帝订的。
秦诤气的,差点没派人去暗杀那什么公主。
但塞外公主已经进了他们国家的领土,现在出事,势必引起两国纷争。
王朝刚经历过藩王作乱,皇帝大权还未稳固,还有他这个奸臣对皇位虎视眈眈,的确不宜动兵。
但要让秦诤眼睁睁看着江阙纳人入后宫,是万万不可能的。
他后宫那些人已经够多了。
看着都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