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晚上经历太多,偌大的皇城,似乎连空气都充斥着难闻的血腥味。
天空由暗蓝慢慢转为天缥色的时候,江阙才回来。
秦诤躺在床上睡觉,安稳的呼吸,好似外面的事都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江阙放在桌上的蜡烛早已经点完,透过窗户进来的微光,江阙扫到窗边的地上,有滩略干的小渍。
找人要了温水,江阙坐在床沿,掀开秦诤盖在身上的被子亲自给他整理。
秦诤警惕力强,没睡多久,江阙进门刚坐下,他就醒了。
江阙坐在床边拧帕子,秦诤醒来,就这么平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盯着江阙,只要他对自己做什么不好的事,他能立马出手。
结果,眼前的人拧好帕子,弯下秦诤膝盖,微微低头看了眼位置,确认好后,给他弄干净。
秦诤就这么看着。
见他神色认真,动作熟稔,应该做过不止一次这样的事。
江阙弄好,秦诤不说话,闭上眼睛翻了个身背对江阙。
他后宫嫔妃众多,宠幸这个宠幸那个。
一想到这人用上自己身上的,全都是和别人一起积累的经验,秦诤心有点梗,恨不得抽死以前的自己。
但现在,他再怎么不舒服都无济于事。
江阙把水盆传出去回来,就看见秦诤没良心的翻身背对自己,睡在他明黄色的龙床上,身上盖着被子,露出宽阔且疤痕不少的后背。
伤有深有浅,那都是他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征战沙场的荣誉。
江阙宽衣过去,进被子,从秦诤身后抱着他,淡淡的吻落在秦诤后背偏深的伤痕上。
秦诤没睡着,闭着眼睛一直听江阙在他身后的一举一动。
直到江阙从身后搂住他,还吻上他的后背。
秦诤身体僵住,缓缓睁开眼睛,心底的情绪在翻涌滚烫。
他要是没记错,江阙吻的那个位置,是箭伤。
当时差点穿到心脏,因为伤重,药还不够,他整整昏迷了半个多月,好几次差点没挺过来。
身上伤太多,以前没觉得有什么,只要伤口能愈合,管它留不留疤。
但现在……
秦诤紧了紧手臂,第一次怕人瞧见,觉得他丑。
江阙顺着后背一道一道的去吻,吻到肩膀,秦诤被转过来,江阙埋他胸口,伸手扣着秦诤脖子,慢慢往上,吻到秦诤的唇。
就几下,秦诤反应后,伸手搭在江阙腰上,另一只手扣住江阙脑袋,闭眼回应。
…
这一觉睡到下午。
秦诤醒来的时候,江阙在外面的书房召见大臣。
因为离得近,秦诤耳力好,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好像是皇帝昨夜下旨砍了不少人,外面流言四起,诉说他的残暴。
天子脚下,不少往来富商连夜跑路去往别地,就怕被暴君波及。
加上砍的人太多,如今朝臣空缺,一时找不到人补上,很多工作进行不下。
江阙下了一道圣旨,将科考提前,广纳贤才。
如今朝中职务空缺,如果被选中,指不定被分到什么位置。
上次落榜的寒门子弟一听还有机会,再次返途。
就算皇帝是暴君,但做官,是可以光耀门楣的。
他们寒窗苦读,不就是为了入朝为官,光宗耀祖。
江阙处理完国事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套给秦诤的衣服。
宫变到现在,秦诤一直没出面,他那些属下就差把皇宫掀了。
刚刚过来的大臣,有好几个是秦诤的人,明里暗里都在套江阙话,想打听秦诤的下落。
因为秦诤最后出现,是进宫找他。
之后就杳无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