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江阙宠幸妤嫔的消息传遍皇宫。
听附近的宫人说,妤嫔晨时回去的时候,累得手都抬不起来,可见陛下昨夜有多威武。
这不,妤嫔前脚刚回寝宫,陛下的赏赐后脚就来了。
全是价值不菲的奇珍异宝。
给后宫没承宠的妃嫔羡慕的,恨不得当晚就被翻牌子。
今日休沐,不上朝。
秦诤入宫找江阙谈事。
一路走来,秦诤听到宫人讨论最多的就是妤嫔承宠的事,听说陛下今晚翻的,还是妤嫔的牌子。
从宫门口到御书房,比起以往的脚程,秦诤今日走得格外缓慢,光在路程上就花了不少时间。
江阙连续抄了几天经书,就连晚上都在熬夜抄。
昨夜那个叫什么妤嫔的给他磨了一晚上墨刚走,江阙现下困得靠在御书房的龙椅上短暂休息。
打算睡会儿,起来后继续肝。
秦诤进来的时候,江阙正靠着椅背闭眼小憩,一旁伺候的太监总管俯身想叫醒江阙,提醒他秦大将军来了。
刚弯腰还没喊,秦诤见状,抬手止住,挥了挥手叫人退下。
太监总管走前,眼神示意一旁端茶伺候的宫女一起下去。
殿内,一下就只有秦诤和江阙两个人。
江阙还在睡。
靠着龙椅,呼吸略轻。
秦诤抬步过去,在乱糟糟的书案上随便抽了一张抄好的经书查看。
白纸黑字,密密麻麻写了很多。
龙飞凤舞的狂草,蘸取的浓墨在干净整洁的纸页上,草到差点看不出这是一个字,倒是跟外面那些画符的没啥差别。
抄经讲究心平气,要的不仅是字体端正,人也要端正,一边抄一边感悟经书,心诚才能求得佛祖庇佑。
就他这种鬼画符的抄法,跟鬼赶似的,谁家抄经书这样抄。
抄这么多遍,囫囵吞枣式,有何用。
秦诤看不明白上面写的字,又轻轻给他放回去。
不打扰江阙休息,在乱七八糟的书案上翻出江阙抄的那本经书,拿走,转身坐在书案下方的椅子上翻看。
期间,有宫女进来奉茶,还上了一些糕点。
秦诤手持经书,安静品茶。
位置上的江阙微微抬了下眸,见秦诤还在,大有一副耐心等他睡醒的样子。
谁也没打扰谁。
江阙重新合上眼,靠着椅子休息。
江阙醒的时候,秦诤茶桌上的热茶都放凉了,手中的经书看到一半,也不知道他悟出个啥。
见江阙醒来,秦诤合上书,朝他微微颔首:“陛下。”
“嗯。”江阙刚醒,揉了揉额角,缓声道:“秦将军来了怎么不叫醒朕,叫将军好等。”
“无碍。”秦诤将书放到茶桌上:“听闻昨夜陛下辛苦,臣不好打扰,便擅作主张拿了陛下一卷经书参悟,还望陛下莫要怪罪。”
江阙起身活动:“那将军可有悟出什么?”
秦诤低头:“臣愚钝。”
嘴上说着抱歉,身姿却依旧挺拔,从江阙醒来到现在也从未起身行礼,不卑不亢,自视甚高,也丝毫不畏惧皇权。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眼前的皇帝能坐上这个位置,靠的是谁。
江阙活动好后,重新坐回去开始抄书。
因为秦诤拿了一本,江阙抄另外一册。
现在的状态,江阙估摸,他再奋斗几天就差不多了。
江阙醒来就开始抄。
秦诤理了理衣袍,起身过去,在书案上理了一本奏折递到江阙眼前,挡住他的视线。
沉声:“陛下的奏折这几日未批一本,大臣们怨声载道,已经告到微臣这儿,陛下心绪再难安,也要顾全大局,莫要让人抓到把柄,耻笑陛下德不配位。”
字字珠玑,敢骂皇帝,这话若是换做别人来说,早就被拉下去砍头。
但这人是秦诤。
手握重兵。
一个不乐意就能造反。
谁敢砍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