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卫大人呐,您可真是太风趣幽默啦!
咱们兄弟此番前来,那可是全心全意地想要协助您办好事、办实事呢!我们哪有那个能耐单独去处理那些重大事务哟?
欧老弟嘛,估摸他也是一心想要立下功劳,好替大人您分担忧愁,也好让您能稍稍轻松一些呀!
欧兄弟,我说得对不对哇?”
马千总不愧是见多识广之人,连忙满脸堆笑地站出来替欧千总打圆场。
只见那欧千总连连点头应道:
“对对对,马大哥所言甚是!咱们确实是一心一意地盼着能够替大人您排忧解难呐!
这不,我特意带来了众多人手,就是打算将这进城的道路给牢牢封锁住。
而且呐,我还吩咐手下人去传唤那位老县丞了。
今儿个无论如何,都非得让他们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不可!到底是因为啥缘由,竟敢阻拦咱们进入镇子里头。”
“哼,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难道全都是这镇上的普通居民不成?”
卫景渊眉头微皱,眼神犀利地紧盯着前方不远处的姜财主等人,同时开口向身旁的众人发问,想要弄清楚这些人的真实来历。
站在一旁的张把总见状,赶忙快步走上前来,抱拳躬身行礼后回答道:
“回禀大人,据属下所知,这些人并非镇上的普通居民,而是来自附近各个村庄的地主武装。
尤其是为首的那位姜财主,听闻他乃是田县丞的乘龙快婿,此次率众前来阻拦我们,想必也是受那田县丞暗中指使所致!”
听完张把总的禀报,卫景渊微微颔首,表示已经了解情况。
接着,他嘴角泛起一抹轻蔑的笑容,冷声道:
“原来如此。真没想到,区区一个小小的白水镇,其民众竟然能够如此齐心一致。
不过也好,倒也省得本官能多费些心思。”
说罢,他提高音量大声喊道:“来人呐!传我的命令下去,告诉那些乌合之众,叫他们立刻速速退去。
只要不再与朝廷作对,本官便对今日之事既往不咎。
但若有谁敢不听号令,执意继续顽抗到底,那么休怪本官无情,定以军法论处,严惩不贷!”
卫景渊心中十分清楚,眼前这些所谓的地主武装,不过是一群看家护院的乌合之众罢了。
平日里或许还能仗着人多势众,吓唬吓唬那些寻常的山匪恶霸。
但若是真刀真枪地与自己手下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正规官兵交手,恐怕只有乖乖束手就擒、低头认输的份儿。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自信而又威严的神色。
“是!”
张把总声音洪亮地应道,他大手一挥,身后迅速走来一队全副武装、威风凛凛的官兵。
他们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气势汹汹地向着姜财主等一群人逼近过去。
“诸位可听清楚明白了?我家大人宅心仁厚,胸怀宽广,对你们之前的行为既往不咎,并未追究你们的责任。
现在,识趣的话就赶紧散去,不要在此纠缠不休。
我们漕运司接管白水镇乃是奉朝廷之命行事,这是正儿八经的公事公办,容不得任何人阻挠。
倘若你们胆敢公然违抗,后果将会极其严重,到时候可别怪我们手下无情!”
张把总目光如炬,扫视着面前这群人,警告之意溢于言表。
许地主等人原本还心存侥幸,此刻看到漕运司这边竟然又来了位大官,而且就连那位趾高气昂的千总见到这位来者之后,也立刻变得毕恭毕敬起来。
不仅连连点头哈腰,脸上更是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乖乖地陪站在一旁。
此情此景,让他们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鼓,开始暗自思忖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姜兄,咱们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要不……要不还是先退下吧?
你看人家又来人增援了,咱们恐怕不是对手啊!”许地主面露怯色,压低声音焦急地询问身旁的姜财主。
“许兄莫要慌张!我家老丈人早就有言在先,这白水镇可是咱丰水县的地盘,一直以来跟漕运司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统属。
现如今,杜团练正在镇子里全力围剿山匪呢,镇上安全得不到保障。
咱们绝对不能放任这些漕运司的大人们就这样贸然闯入镇子,否则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呐?
所以无论如何,哪怕拼尽全力,咱们也要拦住他们,以保各位大人的安全无虞!”
姜财主一边说着,一边故意抬高嗓音,似乎是想让漕运司的那几位官员听到自己这番义正言辞的说辞。
张把总眼见众人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竟然依旧将去路牢牢围住,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狠劲:
“哼!既然如此,那可就别怪本把总不客气了!
来人呐!全队听令,速速拔刀出鞘,今日我倒要瞧瞧,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到底长了几颗脑袋,敢与官兵作对!”
他这一声怒喝,震得在场之人皆是心头一颤。
站在后方的郭直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不动声色地在暗中悄悄摆了摆手。
刹那间,只见两侧的沙丘之上忽地又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箭头,闪烁着寒光,直直指向被围困的人群。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发一场激烈的冲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从外围传来一阵急促而苍老的呼喊声:
“慢着!慢着!都给老夫住手,千万莫要动手啊!”
听到这声呼喊,原本紧绷着脸、准备大打出手的卫景渊等人纷纷转头望去。
只见一名家丁打扮的壮汉正背着田县丞一路狂奔而来,其速度之快犹如疾风骤雨一般。
而在他们身后,则呼啦啦地紧跟着一大群来自镇上的青壮年男子。
这些人个个神情激愤,手中或提着棍棒,或握着锄头,嘴里还不停地叫嚷着,要让漕运司的人赶紧滚回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