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名将军的怒吼声响起,他身边的一众士兵们纷纷响应,手持兵器迅速围拢过来,虎视眈眈地盯着被指责的韦修平。
而就在此时,一个急切的声音突然传来:“慢着,慢着。守备使大人请息怒,息怒啊!大人。”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随后齐齐转头看向发声之处。
原来竟是田县丞站出来替那人求情。只见他满脸恭敬之色,对着卫大人深深地施了一礼,腰弯得如同煮熟的大虾一般。
“大人呐,您可真是有所不知呀!这位壮士实乃咱们白水镇上当之无愧的大英雄!千万不能将其斩杀呀!
就在昨晚,从伏牛镇那边来了三家凶残无比的山匪,趁着夜色偷袭咱们镇子。
当时情况万分危急,如果不是仰仗着韦教官奋不顾身地浴血奋战,拼死保护咱们全镇老少的生命安全。
恐怕这会儿就算大人您亲自率领官兵赶来,也为时已晚啦!
所以说,韦教官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呀!还请大人您高抬贵手,饶过他这一次吧!
他刚才之所以会那般急切,以至于说话有些粗俗无礼,实在是因为心系百姓安危所致。
下官我愿以人格担保,韦教官绝对没有丝毫藐视大人您的意思啊!”
那卫大人听了这番话后,先是斜睨了一眼依旧满脸不忿、怒目圆睁的韦修平。
然后又将目光投向了一旁苦苦哀求的老县丞身上,沉默片刻之后,终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
“罢了罢了,都给本大人退下吧!老欧啊,你也别这般急躁易怒。
这位壮士既然对镇民们有着如此大的功绩,那这次便暂且饶恕他的言行失当之处吧!
毕竟只是个一介武夫而已,想必也没多少心眼儿。”
只见那位枣红脸的将军微微躬身,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说道:
“是,是!守备大人所言极是,小的我确实是过于急躁了些,今后定当引以为戒,学会沉着冷静应对各种情况。”
说罢,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愧色。
一旁的田县丞见状,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但仍担心韦修平不知深浅,再次冒犯守备大人,于是赶紧朝他递去一个眼色。
并轻声喝道:“韦教官,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谢过守备大人的教诲之恩!”
韦修平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心中满是愤懑和委屈。
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却被如此指责,实在是有些憋屈。
然而,形势比人强,此刻若是再执拗下去,恐怕只会给自己招来更多麻烦。
想到这里,他只得强行压下心头的不满,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韦修平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
然后,他学着老县丞刚才的动作,弯下腰来,深深地鞠了一躬,用略带生硬的语气说道:
“多谢守备大人恕小的出言无状之罪,韦某必定铭记在心。”
坐在上方的卫景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对于韦修平的道谢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
淡淡地说道:“罢了,此事就此翻过,日后行事都需谨慎些才好。”
说完,便不再理会韦修平,扭头又去催促田县丞。
“田县丞!时不我待啊,务必要抓紧时间安排百姓们赶紧动工!
这白水镇可是咱漕运路线上至关重要的一处重镇,万万不能出现任何差池和纰漏!
卫景渊一脸严肃地说道,他那紧皱的眉头和紧抿的双唇无不透露出事情的紧迫性。
难道说,卫景渊铁了心要让镇上的百姓留下来修筑工事不成?
看这样子,莫非他真打算一直留在这白水镇不走了?众人心中不禁暗自揣测起来。
此时,田县丞站出来,面露难色道:
“卫大人,依着往昔的职权范围划分,咱们白水镇理应归属武川州的漕运守备使统一管辖调度才对呀。
您如今这般行事,恐怕多少有点逾越职权之嫌了吧?”
田县丞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卫景渊的脸色变化。
田县丞心里直打鼓,但事已至此,他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询问。
要知道永泰朝这漕运司可是一大肥缺,各州各府与朝廷在人事安排,权利划分上也是互不相让的,每一处势力都想在河道经营中获得摄取足够多的利益。
这漕运司依照永泰朝的旧日惯例,总共划分出了六个守备使的职位呢。
其中,武川州和位于北方的另外两个守备使之职,一般由朝廷直接指派的官员去担当;
然而,永定州以及其他两处守备使,则是由永定州当地自行指派官员来任职的哟。”
一直以来,这两边都是各司其职、互不干扰的,就如同井水不犯河水一般呐!
武川州的漕运守备使,他们主要负责的就是保障北方漕运路线的安全无虞;
而永定州的漕运守备使呢,则需要确保永泰朝南方漕运通道的畅通无阻。
可如今,这永定州的漕运守备怎会突然越过自己的辖区界限,跑到咱武川州这边来插手漕运事务呢?
难道说,这位大人是刚刚走马上任的新官儿,对于永泰朝的漕运官场还不太熟悉吗?
“哈哈哈哈哈……”卫景渊发出一阵爽朗至极的笑声,那笑声回荡在房间之中,仿佛要冲破屋顶一般。
他看着一脸惊愕的田县丞,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戏谑地说道:
“田县丞啊田县丞,没想到您对朝廷最新发布的政令竟然如此无知!真是令人惊讶啊!”
说完,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对田县丞的表现感到有些失望。
“阿庆,你去我书房把朝廷户部下发的公文取过来,让老县丞了解了解永泰新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