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修平在卷毛忠心耿耿地护卫之下,正紧闭双目,竭尽全力地快速调整着自身呼吸的节奏。
他深知此时此刻必须尽快恢复体力和内力,才能应对接下来越发凶险的局面。
沟子坞的这群山匪着实凶悍异常!
尽管此前韦修平等三人骑着骏马如入无人之境般在敌阵中杀进杀出。
随后有狭窄的巷子内猛然杀出一群武艺高强的武者,确实是让他们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然而这些山匪反应极为迅速,眨眼间便重新调整好了队形。
只见他们调来一批手持长枪的喽啰,三五个人结成一组,专门针对每一名单独作战的武者展开围攻。
进攻与防守之间的转换配合得天衣无缝,而且出手狠辣刁钻。
专挑对手防御空虚之处下手,那一根根长枪犹如毒蛇吐信一般,直刺敌人的要害部位。
果不其然,这一招数很快就收到了成效。
前方有几位年轻气盛、但搏斗经验相对欠缺的青年武者,面对扎向肩头的凌厉长枪尚能惊险地侧身躲避过去,但对于紧接着刺向大腿的长枪却是防不胜防。
仅仅几个回合下来,那几位青年便纷纷惨叫着中招倒地,鲜血汩汩流淌而出,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眼见前方同伴受伤倒下,后方那些悍不畏死的妇人毫不犹豫地猛冲上前。
有的妇人甚至情急之下将手中的朴刀也丢弃在地,不顾一切地伸出双手妄图夺取对方的枪杆。
可惜的是,这伙穷凶极恶的山匪根本毫无怜悯之心可言。
见到竟然还有人胆敢如此冒失地冲上来,连眼皮都不曾眨动一下,手中的长枪更是毫不留情地顺势狠狠扎了进去……
“啊!”一声惨叫划破长空,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撕裂开来。
“啊,啊!”紧接着又是几声凄厉的呼喊,令人毛骨悚然。
只见那几名妇人被尖锐的枪尖狠狠地刺穿了身体,直抵心脏,瞬间鲜血四溅,如泉涌般汩汩流出。
她们的口中不断冒出猩红的血泡,一个个面色惨白如纸,毫无生气地瘫软下去,最终重重地摔倒在了受伤青年的身上。
“娘,娘啊!您怎么能就这样离我而去呢?”
一名青年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恐和绝望,他顾不上自己身上还在流血的伤口。
手忙脚乱地松开了原本捂着伤口的双手,发疯似的扑向倒在地上的母亲。
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从他眼眶中汹涌而出,他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声音颤抖得让人听了心碎不已。
“大姐,大姐,求求您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吧!您千万不能丢下我们不管啊!快醒醒啊!”
另一个青年也同样惊慌失措,他的嘴唇不停地哆嗦着,双手哆哆嗦嗦地伸出去,想要抓住大姐的衣角,但又害怕会弄疼她。
他一边哭泣,一边语无伦次地呼唤着大姐,希望能够把她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
韦修平缓缓地睁开双眼,目光迅速扫过四周,仔细观察着当前的战局。
尽管甘家兄弟及时赶来增援,并且古浪成功地挡住了刘破云,但整体局势依旧严峻得令人忧心忡忡。
只见甘家兄弟带来的这批武者之中,多数都是些老弱妇孺之辈。
他们不仅缺乏实战经验,而且体力也相当羸弱。
就在这短暂的交手中,已有七八人不幸负伤倒下。而剩下的十几人中,明显可以看出并非真正的武者。
他们手中紧握着各式各样杂乱无章的棍棒,面对着穷凶极恶、来势汹汹的山匪时,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眼看着己方人员不断伤亡,韦修平心急如焚。
他深知继续这样僵持下去怕是要出大事,于是当机立断对身旁“卷毛”喊道:
“卷毛,快!你立刻带领他们冲向码头方向撤退,此地已然无法坚守!不要犹豫,快走!
不用顾虑我的安危。时间紧迫,如果再拖延片刻,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难以活命了!”
此时此刻,韦修平心中清楚明白,即便古浪和甘家兄弟武艺高强,尚有一战之力,但终究寡不敌众。
那三家山匪人数众多且气势汹汹,若不尽快撤离,只怕整个小镇最后的一点抵抗力量都会在此被消耗殆尽。
“刚子,速速前去告知任班头,务必掩护好大伙安全撤退,利用弓箭将敌人拦截住,所有人全都撤往北方码头!”
话音未落,只见刚子和卷毛二人毫不迟疑地应声领命,旋即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
这一伙人在激烈的战斗中且战且退,终于抵达了北码头。
然而,穷凶极恶的山匪们依旧紧追不舍。
眼见山匪已然追到眼前,老县丞心急如焚,但仍临危不乱。
赶忙命令自己的心腹田保带领十几个身强力壮的脚夫汉子,协助众人稳固河堤防线,尽可能为镇上的百姓多争取一些宝贵的撤退时间。
就在此时,只听得一声怒喝:“奶奶的,谁敢阻拦老子,统统都得死!”
原来是那三家山匪中的梁言手持那根沉重的熟铜棍,气势汹汹地冲在前方,为山匪们开路。
但凡有胆敢正面抵挡他的兵卒,无一不被他手中那威力惊人的熟铜棍一扫而倒,骨断筋折,哀嚎不已。
而河堤上,古浪一马当先,刚子、卷毛以及甘家兄弟四人分别站立于其左右两侧。
犹如铜墙铁壁一般,牢牢地坚守在队伍的最前端,以顽强不屈的斗志死死拖住了丁大壮、章星等山匪凶猛的进攻。
“哈哈哈哈哈……丁当家、石娘子,咱们加把劲儿啊!
只要能够一举冲破他们最后的这一道防线,下面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肥羊’可就任由我们三家瓜分啦!”
刘破云得意洋洋地放声大笑起来,仿佛胜利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