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邱索看着宋艺钧,“你知道我的成长经历,你觉得我适合谈恋爱,适合结婚吗?”
宋艺钧看着邱索发红的眼,定定站在那儿,良久没有说话。
表面光鲜,荣誉加身的邱索,童年十分悲惨。
邱索本是极光城清贵名门之后,父亲邱智在极光城政府任要职,后来不幸染上赌瘾,输光了家里所有财产。
在邱索五岁那年,因为赌博耽误了重要工作,邱智被政府部门解雇。
失去工作的邱智,也被家族冷落,从此后浑浑噩噩,完全混迹于赌场了。
邱索的母亲王恩慈不希望丈夫一辈子这样浑浑噩噩下去,让他戒赌瘾。
一开始,邱智很配合,也确实戒了。
后来又被朋友怂恿,重新进入赌场。
王恩慈再劝,邱智完全不听她的了。
王恩慈见邱智屡教不改,便提了离婚。
邱智不同意,对王恩慈也渐渐冷淡。
再后来,赌输了就借酒买醉,喝醉了就打王恩慈和邱索。
邱索疼的大声痛哭,王恩慈便趴在邱索身上,棍棒和拳头如雨点般落在王恩慈身上。
从小到大,邱索见过太多次母亲被打。
邱索幼小的心灵就有一个想法,婚姻和爱情带给了女人什么,不过委屈和眼泪罢了。
邱智常常打王恩慈,直到有一日,面对邱智,邱索也举起了拳头,“你敢再打妈妈试试?”
一句话,邱智愣在那儿,缓了一会儿,邱智乖乖收起拳头,灰溜溜离开。
五年前,也就是姜妩刚大学毕业那会儿。
一日,邱智赌输了回来,王恩慈像往常那样随口说了一句,“还知道回家啊?”
平时,邱智根本不会理睬她,直接回屋,可是那日,他冲着王恩慈走去,拳头直接砸在她的头上。
王恩慈吃痛,直接回打。
女人哪里打的过男人,没两下,王恩慈就被干趴下了。
邱索听到动静出来,就看到王恩慈躺在地上,邱智骑坐在她身上,暴打她的头。
邱索跑过去,拉住邱智,直接将他扔到一边。
往常来说,王恩慈从地上起来,一定赶紧跑。
可是当天,王恩慈拉住邱智,不要命的和他血拼,甚至用头抵着他的肚子,既不让他进卧室也不让他离开。
被逼无奈,邱智再次出手,他抬手就要扇王恩慈耳光。
邱索见了,伸手阻拦。
他的手还没有拉住邱智的胳膊,就见到王恩慈发疯了一样推邱智,邱智咣当倒地,随后挣扎了一下,直愣愣躺在那儿。
鲜血从他后背洇出来,从正面看,他好似躺在一片血泊中。
邱索大惊失色,单膝下跪拉邱智,“爸,你怎么了?”
而王恩慈不慌不忙起身,坐到沙发上,来回翻看了一下手,“他死了。”
邱索听到,只觉得她胡说,“我叫救护车,爸会没事的。”
因为赌博和打母亲,邱索对邱智没有几分父子亲情。
但真的见到邱智出事,邱索心里还是很慌。
王恩慈表情淡漠,“他死了,不信,你摸摸。”
邱索不信伸手摸了颈脉和鼻息,随后瘫坐在地上。
在他愣怔中,听到王恩慈报警,“对,我们这儿死人了,怡景嘉园壹号院七号楼二单元……”
很快,警察过来,在屋子里拉起了警戒线,在勘察中,发现死者身下有致命水果刀。
一看到水果刀,邱索愣在那儿,这水果刀是他新买的,他和邱智用了一次之后便放在了刀柜里,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地上,而且不偏不倚刚好扎中邱智身体?
邱索回忆,发现邱智在倒地之前,被王恩慈推倒在桌子上,而且邱智倒在桌子上之后,王恩慈还是拼命推。
倒下之后,邱智表情痛苦,骂王恩慈快起来,应该就是那个时候,邱智中了刀。
王恩慈和邱索被办案民警带走,邱智的尸体也被相关人员拉进了停尸房。
经过鉴定,发现那把水果刀上面只有邱智和邱索的指纹,并没有发现王恩慈的指纹。
但邱索记得很清楚,邱智用了一下之后递给他,他用了之后直接放进刀柜了。
刀自己不可能从刀柜爬出来,走到桌上。
只能是人放上去的。
邱智和王恩慈发生冲突时,邱智刚回家,不可能拿刀。
他也没有拿。
也就是说,这刀,是王恩慈拿的,桌上没有需要削的水果,是王恩慈专门为邱智准备的。
他不能指认母亲有杀害父亲的心,在办案民警询问时,“这水果刀谁买的?”
“我。”邱索冷静到。
办案民警,“是谁把水果刀拿出来的?”
邱索,“我。”
办案民警,“据我们调查,当时桌上并没有水果,你拿水果刀出来干什么?”
邱索早就想好了应付之词,“我就要去拿苹果,我爸妈就发生冲突了。”
听到邱索无懈可击的说辞,三个办案民警相互看了一眼。
负责记录笔记的那个办案民警翻了翻之前询问王恩慈的笔录,并拿给其他两个人看。
看后,三个人对视一眼,继续审问。
……
审问结束。
三个办案民警出来。
站在门口,透过门上的小窗户看了看里面。
邱索垂头丧气的坐在里面,头仰起靠在椅背上,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
吴洋看后转身,淡淡说了句,“过会儿再审问王恩慈,直接说邱索承认那刀是他拿出来,故意放在那儿,就等着邱智过来……”
笔记员,“吴队,你觉得这样有效?”
吴洋,“有效,你没发现吗,这对母子感情很深?
邱索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他承认这些,就是为了替母担责。
王恩慈要是知道儿子这么做,会坐视不管吗?”
笔记员,“吴队威武。”
说着,吴洋带着人走进了王恩慈的审讯室。
王恩慈坐在审讯椅上,满脸泪痕,不断哭邱智撒手人寰,不管自己了。
这和前几日他们出警时看到的截然不同。
吴洋也没有废话,“案子差不多结了,很快你就可以走了。”
王恩慈抹了一把泪,“是吧,刀是他自己拿出来忘了放进刀柜,你说,他怎么这么想不开。
我虽然讨厌他赌博,也时常说希望他死,但真的没有想过他死呀!”
吴洋淡淡一笑,“跟邱智无关。”
王恩慈表情僵了僵,“怎么回事?”
吴洋,“你的儿子,极光大学的骄傲,邱索。
他亲口承认,刀是他买的,也是他拿出来放到桌上的。”
王恩慈听了,倏地从椅子上坐起来。
只是双手被困住,她身子只挺直一半儿,“你们刑讯逼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