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江源刻意的压低了声音,但是躺在旁边病床的吴清朗还是听见了,他咳嗽了一声,面色有些尴尬,“我不是偷听啊,但是确实听见了。”国家保密局的人病情并不严重,经过这几天的救治已经好了不少,除了导弹研究基地的员工之外,其余的人都康复的还不错。
虽然吴清朗的脸色还不是那么的好看,但人已经有精神多了,他现在盘着腿坐在床上,正在输着液,他想了想说道:“那三个人我们都问过了,并没得到什么信息。我们正想采取进一步的措施,然后...”他努了努嘴,意思很明显,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江源看向吴清朗,“进一步的措施指的是...”吴清朗挑了挑么,给了他一个“你懂得”的眼神,“通过监控可以判断出泄密信息的人一定在他们三个之中,哪怕采取一些非常规手段也能接受。”
江源想了想,索性坐到了他的床边,“那您跟我说一下他们都怎么说的好了。”吴清朗指了指自己的枕头下面,“下面有个笔记本,你可以自己看,我这不方便,就不给你拿了。”江源将笔记本拿到手里,里面详细的记载了这段时间调查工作所取得的的各种情况。
吴清朗面带微笑,“现在我们都躺下了,重担交到你们年轻人的身上了。加油吧,争取把事情查清楚。”末了他还补充一句,“查出来了功劳是你的,查不出来是我的问题。谁让我病倒了呢,是吧。”江源微笑作为回应,扬了扬手中的本子回到了自己的床上。根据笔记本上的记载,国家保密局的工作人员在发现监控拍摄到的情况后马上就对三个人进行了询问。
技术部的袁伟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社会关系也简单的很,没有过境外留学或者游玩的经历,为人老实木讷,少言寡语的。根据他的证词,导出数据的原因只是为了工作,他想从数据当中来分析导弹试射过程中可能存在的一切问题。至于说为什么不在主机上操作,袁伟给出的解释是工作了一天很劳累,他对于实验过程中的数据非常了解,只需要看一看就大概知道哪里需要改进。
开发部二组的组长白冰是个典型的海归女,毕业于美国加州理工大学,在美国学习工作多年,在物理领域有着非凡的成就,年近五十的她在工作中一直踏踏实实,勤勤恳恳。她导出数据的理由是因为近期系统升级,为了数据的安全她这才选择将数据导了出来,然后拍照留存,以防数据丢失。
数据组分析师何强毕业于哈尔滨工业大学的核物理专业,在国内相关领域取得了很高的成就,曾经多次前往境外交流学习。但是根据一起工作的员工反映,他本人的脾气有些古怪,性情阴晴不定,可能前一秒还满脸笑容,下一秒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就生气了,在工作方面极其的严格,有一丁点失误都是不被允许的,实验室超过一半的员工都被他骂过。基地的工作人员都是行业内的大牛,有本事的人性格都有些奇怪,但何强即使是在古怪的人当中也算古怪的。
根据何强所说,他导出数据是为了分析,虽然此次试射取得了预想的结果,但是过程当中还是有些地方有进步的空间,他导出数据就是为了回家进一步研究。当吴清朗问他,“为什么不在主机上操作”的时候,何强冷冷的回应道:“我愿意。我又没有泄露,你们可以随便查。”
江源看完之后问吴清朗,“领导,这三个人您怎么看?”吴清朗摸了摸下巴,“按照我们的工作经验,袁伟相对要安全一些,他没有境外的学习和工作经历,这样的人被境外势力收买的可能性就要低很多,也没有机会。至于白冰,和袁伟相比就危险多了,她在国外学习工作多年,受境外势力收买的可能性较大。至于何强嘛,他导出数据的原因最能站得住脚,因为这本身就是他的本职工作。”
此时吴清朗的吊瓶刚刚打完,他喊了一声,一旁的护士推着小车走了过来,把已经打光了的吊瓶拿下来,换上了一瓶新的。吴清朗摸了摸这几天打针过多已经有些肿起来的手背,继续说道:“根据我们以往办案的经验,境外势力首先会收集他们感兴趣领域的人物信息,确定他们的行程,一般收买过程在境外进行。在国外组织的有关交流学习、研讨的场合刻意制造谈话的机会。一旦二人交谈上了,就好办了,他们会先礼后兵,先提出丰厚的条件来打动。如果不成功,那就威逼,表示如果你不答应就不让你离境。或者适当的使用武力来震慑,一旦我方人员答应,他们会逼着他签下协议,或者当场透露一些信息作为投名状。”
“这样即使你回到境内反悔了,他们手中也有把柄。他们会威胁你说,手中有你签的协议,即使你反悔,这纸协议也足够让你身败名裂。这样才能达到长期控制我们科研人员的目的。”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吴清朗也有些累,他坐在那喘了一会粗气,嗓子也有些发哑,“所以没有境外出行经历的袁伟我们认为被境外收买的可能性不大,何强和白冰都有被收买的可能,但是白冰年龄较大,境外组织一般不喜欢和年龄较大的人合作。综上所述,我认为何强泄密的可能性是三个人当中最高的。”
江源点了点头,分析的确实鞭辟入里,不愧是常年从事保密工作的。只是,江源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看上面写着袁伟的社会关系比较简单,这也意味着他不太可能接触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但是不是也有弊端?比如同时也意味着他的社会阅历并不多,容易被骗?有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