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过你，雪千芈。”双生姐妹里的姐姐宁玖微生性寡言，等到宁拾烨一通闲言过后，将话题成功拐回了正道上：
“出名的废柴，无法和斗气感应…现在看来谣言不可信。”
“倒也不算是谣言，我之前的经脉确实是堵塞的，只是几个月前机缘巧合下得到了修炼契机。”雪千芈从包裹里拿出肉干捏碎，放在锅里小火慢熬，等肉糜煮的软烂后盛出一碗，轻轻放在了猫猫面前。
“有些烫，晾晾再喝。”
“等等，你是说…你是几个月前才开始修炼的？！”换下舞姬服饰的宁拾烨看着肉糜粥流口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发出一声惊呼。
“不是，你几个月就达到了大斗师的水平，那我们这种从小修习的…真就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哎，咱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们又机缘巧合下帮你从那地方脱身…”少女甩甩身后的麻花辫，往雪千芈身边挪了挪：
“有什么修习方法，分享一下呗？”
“小十。”宁玖微清了清嗓子，暗示自己妹妹说话稍微收敛一些。快速增进修为的修习方法往往被当作最宝贵的资源，是代代相传绝不外泄的。
“这是人家的隐私，不能这么冒昧…”
“好啊。”
欸？！
雪千芈忙着搅弄锅里小猫剩下的肉糜粥没功夫抬头，只是从戒指里拿了一本古籍递过去，又盛出来几碗粥：
“聚集斗气的心法口诀，可以让修行速度少说增进七成。”
“蛤？不行不行，这太贵重了，我这人就是嘴欠，开玩笑的…”
本来就是说笑的宁拾烨哪里敢平白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忙不迭地摆手拒绝，催促着自己的姐姐赶紧还回去。
“那么代价是什么？”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宁玖微深知这个道理。不存在无缘无故又不求回报的馈赠，只是不知道这人所图为何了。
至少七成的修习加持速度…近乎翻倍的效率，只有饱受修行之苦的人才会知道这是个多么诱人的条件。
鱼饵太诱人，所以哪怕明知会暗藏钩刺也会有无数人争相抢夺。
“算不得什么代价，白送。”雪千芈用斗气将锅具洗净收好，把手里的粥碗分发给姐妹两人和车夫：
“只是最近无涯书院招生，听说那里新入学的学生若是形单影只，会被高年级孤立欺凌…”
“条件就是这个？让我们陪你一起去书院修行？”
“嗯，就是这个。”那青衣的女子垂眸啜了一口肉粥，轻声开口打断启唇欲语的宁玖微：
“食不言，有什么话饭后再聊吧。”
宁玖微就咽下了口中的拒绝之辞，低头拿勺子挖了一口粥，在含住勺子的那一瞬动作一顿。
“唔呜！这是什么神粥吗？好吃！”
情绪更外放一些的宁拾烨才顾不得什么仪态之类的东西，快速拨勺大口大口往嘴里塞，不多时一碗粥就见了底。
“用一些没有斗气存在的调味植物腌制肉干，拿来熬的普通粥食罢了。”
这个位面因为人人均可以修炼斗气，所以只有蕴含斗气的植物才会被人们注意并看见，许多原本的调味植物反而被当作杂草忽视了。
菜品也更注重修为增益效果而不是味道，导致这个世界美食文化和雪千芈穿越前的英国有的一拼。
“我们跟你走！跟定了！”宁玖微甚至都来不及阻拦，当然本来也没打算阻拦。宁拾烨将碗底搜刮干净后激动的抱住雪千芈手上捧着的粥碗，一双紫眸满是坚定。
墨发紫眸…是托月国皇族的特征呢。
没想到当雪千芈出声问起的时候，宁玖微和宁拾烨倒是坦然大方，将一切都交代出来了。
“是啊没错，我和姐姐是皇族的。那个狗皇帝的血脉，按照年龄来算的话，姐姐排第九我排第十。”
“身世故事？没什么好说的啦。”
“就是那种很俗套的帝王微服私访爱上平民女的故事。只是这个故事里的帝王将平民女当做炉鼎精纯斗气用，将其身子用亏空了后就拧断脖子扔乱葬岗啦。”
“欸？我们是怎么被处理的？这个我不是很想回答欸。一回忆就忍不住想杀人，还是让姐姐来回答吧。”
“他本来是打算将我们一起丢到山里被野兽分食的。”宁玖微摸了摸腿上呼噜噜的祝影猫猫，适时接过话茬补充：
“那女人为了不被抛弃活下去，主动提出可以调教我们，长大了继续当炉鼎用。”
“那狗皇帝也是个畜牲，也不怕做这种有违人伦的事情遭天谴。为了让我们长大后比母亲更耐久，找了师父传授修炼方法，而且有斗气的炉鼎要比没有斗气的提纯效率更高。”
感受到放在自己身上的指尖在轻轻颤抖，祝影抬起头来关切地看了一眼，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腕，被指腹轻轻搓了搓小下巴。
“谢谢。”
“倒也没有那么凄惨。在我们十二岁的时候，那位师父受不了自己良心的谴责拷问，她背叛了那人，转而带我们出逃。”
“我问她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她说如果冷眼旁观，那这份因果也会有她一份。她将道心毁裂，终身不得精进一步。”
“后来她将我们交付了友人，独自去引开追杀的死士…再也没有回来。”
“原是如此。”雪千翡垂眸放下了手里的茶盏：“在错误的道路上及时止损，舍生取义以躯践道…是个值得铭记歌颂的义士呢。”
“所以我和姐姐才会一直刺杀那个老混蛋啊。那做贼心虚的家伙也知道我们的身份，才不敢真正逮到我们。”宁拾烨捻起自己的一缕墨发搓了搓：
“因为我们有着和他相同的特征，一出现在人前就会露馅的。”
马车有些颠簸，茶水溢出了些许，被凑上来的狗头吧唧吧唧舔了个干净。小狗脑袋又张着满口茶香的嘴巴凑上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超级喜欢的小猫头：
“猫猫亲亲！亲唔…”
一只满是剑伤的手轻轻捏住狗嘴，强行打断了来自狗狗亲亲。得救的祝影感激地抬眸看了一眼宁玖微，心情愉快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