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传出去之后,张建群的公司里完全乱了套。
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或许还有其他人暗中在用,但并不影响大家在明面上划清界限的谴责。再加上张建群直接得罪了顾氏集团的事传了出去,好几个正在商谈的合作对象纷纷反悔。
甚至有公司宁愿撕毁协议赔违约金,也不愿意继续合作下去。
一大串的连锁反应打得张建群措手不及,等他花了巨大的功夫把自己保释出来,早已没有扭转乾坤的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公司身价在短短几天之内就缩水了一半。
接下来,恐怕还要更艰难。
看着公司里成堆的烂摊子,想到自己还官司缠身,张建群恨极。
“都是那个顾琛毅!”他咬牙切齿地骂道:“大家都是商人,谁没做过几件伤天害理的事情?再说又没死人也没出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他何必非要揪着不放,把我逼到这种地步!”
坐在对面的是张建群的小舅子,名叫冯庆哲。
这人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混子,全靠着张建群才过上不缺钱的好日子,自然唯这个姐夫马首是瞻。
听着张建群的抱怨,他十分狗腿地点头:“没错,这人实在是给脸不要脸。要我说,姐夫,咱们就得给他个教训。让他好好知道一下,什么叫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两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很快开始谋划起报仇的事情来。
张建群最想要对付的人当然是顾琛毅,只是对方目标太过明显,且身份不菲,平日里出入的都是他们动不了手脚的场合。所以在调查了一番后只能忍痛放弃,转而盯上了时柒。
可是时柒身边也有人重重保护,想要安排个什么车祸绑架之类的意外,无异于天方夜谭。
就在事情进入僵局的时候,突然有了新的转机。
冯庆哲四处探查打听消息,始终没有收获,结果和几个狐朋狗友闲聊吐槽时,无意间知道其中一个人的亲戚在仁安医院当护士,据这个亲戚亲戚所说,顾氏集团的少夫人正在仁安医院住院保胎。
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冯庆哲振奋不已,立刻向张建群汇报这个消息。
张建群听完,眼睛里闪烁着恶毒的光芒,抚掌而笑道:“好!顾琛毅让我好端端地吃了这么大的亏,我也得好回他一份大礼!不是都说顾总爱妻如命吗?我就让他尝尝当鳏夫的滋味!”
……
仁安医院。
得知时柒住院的消息,林露娜和潇潇一起来看她。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两人都是心有余悸,潇潇忍不住伸手戳时柒的额头:“你也太傻了,居然一个人跟一群小混混硬刚,真当自己能以一打十呢?要不然往后喊你时大师好不好?”
“我就是一时没想那么多……”时柒苦着脸,满是无奈。
最近听了不少类似的话,她已经做了深刻的检讨,往后一定保持理智冷静。
林露娜跟着打趣道:“时大师不好说,顾少夫人的派头是有了。瞧瞧病房外面守着的保镖,没十个也有八个了吧?而且好像还是轮班制的。我和潇潇要不是有顾总特批,指不定还进不来呢。”
提到这个,时柒就更窘了。
她住院后见到顾太太就觉得愧疚,而顾太太倒是没说什么,不过转手就安排了一堆保镖,要求他们24小时守在病房外。甚至为了避免不方便,还特意找了两个女保镖来。
时柒现在的待遇可谓跟国宝有一拼了,也难怪林露娜会出言打趣。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起来,病房里充满了愉悦的气息,直到时柒问起潇潇和莫石南的进展。
潇潇苦笑摇头:“还是老样子。走一步看一步,以后再说吧。”
莫夫人的成见太深,不是莫石南轻易能够改变的。以后会走到哪一步,没人能猜到。
见潇潇明显不愿多说,时柒没再追问,只嘱咐道:“你别光记得说我,自己平时也要注意一些,毕竟也是快要当妈的人了。有什么事情及时跟我和露娜说,不管怎么样,我们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
“行,我记住啦。”潇潇心头温暖,浅浅一笑。
林露娜和潇潇一直在医院待到了晚上,陪着时柒一块儿吃了晚饭之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期间潇潇还开玩笑说要和时柒结个娃娃亲,说自己的孩子能攀上顾家未来的继承人,一辈子都吃喝不愁了。
被林露娜好一通嘲笑,说她没出息。
两人离开之后,护士推着医疗推车进来,给时柒挂上静脉输液。
隔着口罩时柒觉得她有些面生,随口问了句:“怎么换人了?之前的许护士调走了吗?”
正扎针的护士手上一抖,针尖划过血管扎在了皮肤上,渗出轻微的血珠。
时柒还没说什么,护士就吓了一跳,慌乱地鞠躬道歉:“对不起时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见她这么紧张,时柒失笑,温声安抚道:“没关系,你不用这么害怕。”
护士看上去依旧精神很紧绷,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随后,她眼疾手快地给时柒扎好针,调整好液体的流速后,就又带着推车匆匆离开了。
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时柒并没放在心上。
随后几天来输液的都是这个护士,她逐渐变得放松,不过瞧着有些沉默寡言。之前的许护士给时柒扎针时总会闲聊几句,新护士却是几乎不说话,扎完就走,甚至很少看时柒的脸。
几天后的夜里,护士照旧推着推车来换药。
保镖一如既往地放她进入病房,等她出来时随便瞟了一眼,见推车里换下来的药瓶里还有大半瓶药,不由多问了一句:“药不用输完就换新的吗?”
他原本是随口一句话,结果护士的面色微变,磕磕巴巴地回答道:“啊、是啊。这是魏医生交代的。”
“哦。”保镖觉得她的反应不大对劲,眼神里闪过狐疑,却没有多说什么。
等到护士转身推着车离开,他凑到同事耳畔低声交代了几句话,随后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