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不够？”
罗杰的话直接将伯茨大公震住了。
作为触摸到超凡领域的伯茨大公一眼认出罗杰手上那张符文散发出来的能量。其中阶位之高，神秘性之强，远超他目前所能触及的地步。
超凡阶位的力量他不是没有接触过，但那些力量与现在所看到的那张符文比之也差了许多。
那是传奇，错不了。
虽不晓那张符文是什么类型，释放后的效果如何，也一概不知。
但认出那是传奇符文后，伯茨大公的心就已经跌至谷底了。
凝重如结霜的脸庞一言不发，在思忖着什么。
他在思考与猜测。
猜这个能力诡异的青年是靠运气，还是靠背景得到的那张六阶符文。
如果是后者，那今天就可以向这位年轻职业者自罚三杯赔个不是，看看能不能把这次的事情了去。
如果是前者，那也还是麻烦。
天知道那个六阶符文的效果是什么，如果是大范围杀伤性符文，对方一个不乐意释放了，那自己和这座这城市，还有这几十万亚人都要当场灰飞烟灭。
不要怀疑传奇的力量。
这样看的话，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好像都只能向对方哈哈一笑自罚三杯。
伯茨大公摇头叹了口气，不过一开始也没想到这点。
他将手里的那枚密钥碎片抛给罗杰，顺带挥手解除了「囚笼V」的技能效果。
“你比我想象中识趣。”罗杰精准接住那块碎片，忍不住笑了笑。
在这个世界上，展示力量永远是最省事的方法。
虽然这种力量不是自己的……
伯茨大公闻言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恼怒，只有无奈的笑：“识趣这种东西，在这个世界，上了点年纪还学不会的话，基本上都去觐见死神了吧。”
罗杰不置可否。
“其实在见到你那一刻，我就已经识趣了。”
“此话怎讲？”罗杰笑了笑。
伯茨大公注视着罗杰，语气难掩心中的惊异：
“你太年轻了。”
罗杰没有反应，他能明白伯茨大公话语中的意思。
伯茨大公继续说道：“我看得出来，你是人类，且没有使用幻形术式。”
“在我活到现在，所见过的人中，你的天赋无疑是最高的。”
“在这样的年纪却有大多数职业者们苦练一辈子都无法拥有的实力，至今为止，你是我看见过的第一个。”
“那又怎么样呢？”罗杰反问。
伯茨大公叹了口气：“如果你对我有一定了解的话，应该知道我的年龄已有七十来岁了。在普通人眼中，这样的年纪已经是一位行动迟缓，年暮老矣的朽木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彻底腐朽。”
“可在职业者的世界中，我还是一位尚在壮年，实力强横的强者，大概还有一百多年的时间，我才会被岁月所侵蚀，将自己归还于死神。”
“我们这些人，拥有常人所无法拥有的能力，连生老病死这种规则，我们都可以与之对抗，这是我们的优势：那就是不断提升自己，获得更长的寿命后，再继续提升自己，周而复始。”
“但即便是这样，在接下来一百年的岁月里，即便是我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否成功抵达下一步，成为真正超脱于常规的存在，哪怕现在也只差一步了。”伯茨大公平静说着，自顾自走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而你，在我还在皱巴巴的泥土上挥刀舞剑，想办法让自己力气更大一点的年纪时，就做到了现如今这个地步。”伯茨大公不得感慨：“拥有职业对于普通人而言是难得的天赋，但在职业者们的世界里，不过是一块敲开大门的砖而已。”
“职业称号，职业特性，职业潜力，哪个不是天赋，如果觉醒的是较为平庸的职业，且没有特别好的运气得到转职秘纹，可能一辈子都要待在精英这个层次上面。”
罗杰静静听着。
“而稀有的职业太少太少，很多人从觉醒职业的那一刻开始，就可以看到自己道路的尽头了。”
“而你，是属于那种看不到自己上限在哪的人。”
说完，伯茨大公便停下了，转而看向罗杰。
“有意思。”罗杰简单回道。
伯茨大公刚刚那番长篇大论所言并不是在讲废话，而是表明他从不想与罗杰为敌。
其实从伯茨大公使用「囚芒V」的那一刻，他就可以朝罗杰出手了。
为什么选择在那磨磨唧唧半天，又是尊重又是试探的，简单来说，伯茨大公在见到罗杰本人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对他的敌意。
在爱德华与罗杰战斗时，他还另外派了自己的亲信们去苏格城那边进行调查，得知了整个事情的大概起因。
拥有这样天赋潜力的职业者，并且没有任何怜悯之心，苏格城的几百个守卫加城主说杀就杀。
伯茨大公明白，只要他选择与罗杰为敌，这样的人如果今天成功离开了这里，那过不了多久，自己的死期也会到来。
所以他将自己的损失通通遗忘掉，不想把未来的性命赌在这种对自己本就无关痛痒的事情上。
对罗杰“尊重”的行为则是作为一种小小的惩戒，想告诉罗杰人外有人的道理。
纵然天赋奇高，潜力无穷，可做事也不该这般张扬。
今天惹他一个史诗倒没什么，明天惹另外一个超凡呢？
要知道，没成长起来的天才，终究不是他们这些老职业者的对手。
不过与这种拥有极高上限的职业者交好，其实也是一个机会，把未来可能失去性命的机会变成一个未来可能的传奇职业者人情的机会。
抱着这个心态，伯茨大公静静在楼上的包厢里等待，等到时机成熟后，再进场与罗杰交谈。
原本打算说教一番，告诉对方自己的损失，让对方记住的同时，又将手里这两枚碎片以人情的形式送给对方，换对方彻底成长起来后一个可能的善意来着。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这个家伙不仅天赋极高，连背景来头也强的可怕。伯茨大公不相信罗杰是运气好得到的那张六阶符文。
那他原本的说教行为也变成了一种可能存在的敌意。要不想去与这位年轻的职业者为敌，只能识趣的放低姿态，将手里原本用来结下人情的密钥碎片以“因为无奈，所以道歉”的形式抛给对方。
可愿意放下先前的不快送给对方密钥碎片，与被逼无奈给对方密钥碎片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这也是为什么伯茨大公刚才表情凝重与叹气的原因，他终究没有把握住这次机会，一个与常规资源不同的机缘。
到了他这个层次，看东西并不是只看表面了，潜藏在事情背后的因素他都要方方面面考虑到，否则也当不了一省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