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很快就能练成归宗术,可这几日的心绪不宁,让秦秋毫无进展。
不免对自己又是生气难过,又是心酸无奈。
这么又是着急,又是难受的,居然,让秦秋病了,而且病的不轻。
井然请了医师,医师说她是气志郁滞,情志抑郁导致的肝火郁积。
秦秋躺在床上,无力的想,其实根本不用医师诊断,她自己也知道她为什么病了。
喝了医师开的药,有了睡意,便昏昏沉沉的睡了。
一觉睡到了晚上,突然,听见砰砰砰的敲门声。
“家主,家主?”
“家主你醒了吗?”
秦秋扶着疼的快要炸开的头,去开了门。
“怎么了?”秦秋问魏忆。
“家主,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姚长老把其他三派的宗主都叫了过来,正在殿中议事!”
“我听不清里面说的是什么,但感觉情况似乎不对,家主你要不要去看看?”
“什么?”
秦秋甚至来不及梳妆,穿好衣服,就赶紧去了。
披头散发的秦秋气喘吁吁地跑到大殿的时候,发现,大殿的门居然是关着的,而且门外还有好几名弟子在外把守。
秦秋的眉头一皱,她曾有令,不管商议何事,逍遥山的正殿之门,永不可闭!
以示光明正大,绝不藏污纳垢!
“家主!”
“开门!”秦秋说。
“可姚长老说,没有他的命令,任何情况下,都不得打开殿门!”
“我曾有令,逍遥山的大殿之门,永远都要光明正大的开着!”
“给我打开!”
“另,你们几个,无视家主之令,自行下去领罚吧!”
“是!”
见秦秋神色凝重,弟子们不敢再说什么,赶紧开了门。
看到大殿的门突然开了,秦秋走了进来,姚望重愣了一下。
“阿秋,你醒了?”
“我见你服了药睡下了,就没叫你!”
“想着等你醒了,再叫你过来一起商议,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
秦秋看了一眼几人,目光落在姚望重的身上:“姚伯伯,发生什么事了?”
“阿秋,事关重大,我不敢耽搁,又为保公平公正,所以,立刻把大家同时叫了过来。”
“你看看这张简帖。”姚望重一边说一边递给了秦秋。
秦秋接过来,上面写的似乎是一个人的生辰八字。
但秦秋还是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俞宗主母亲的生辰八字!”
秦秋的心中咯噔一声,抬头看了俞裴一眼。
“这张简帖是当初,俞宗主父亲成婚之前,给我的。”
“他们知道我擅长占卜之术,所以,让我根据他们二人的生辰八字,为他们占卜吉凶。”
“俞宗主父亲的生辰八字,我是早就知道的。”
“后来,他们派人又送来了俞宗主母亲的生辰八字。”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送这个简帖的人对我说,这份生辰八字,是俞宗主母亲那边刚刚送过来的。”
“也就是说,这份生辰八字,是俞宗主母亲那边的人亲手写下的!”
秦秋再次看了看手中那张极其简单的只写了生辰八字的简帖,疑惑地问道:“姚伯伯,您会不会记错了?”
“俞裴的娘亲是皇族中人,我记得皇族中人的生辰八字是由太卜来专门测算的,怎么会交由外人?”
姚望重极其肯定地说:“我不会记错!方才,我也跟俞宗主核对过了,这的确是他母亲的生辰八字!”
“我想,是因为,虽然俞宗主的母亲是皇族中人,但这桩婚事毕竟不是普通的婚事,不方便拿给太卜测算,所以,才找了我。”
“阿秋,你仔细看看这张纸!”
秦秋的手有些发抖,她根本不敢低头去看手中的那张纸。
“还看什么看!直接告诉你吧!”
“这张纸,跟我夫人手中的那张纸,以及在周南风房间搜到的那三张纸,一模一样!”
“同属同一个年份的裱纸!”
“还有,连字迹,同我夫人的那一份也一样!”
盛莫凌大声的说道。
秦秋不敢相信地看向了俞裴,只见他神色依旧。
姚望重知道秦秋不相信,又继续说道:
“刚才俞宗主自己也看过了,纸张和字迹,确实都一致!”
秦秋心中冷了几分。
“俞裴,姚伯伯说的,是真的?”秦秋轻轻地问。
“是又如何?”俞裴定定看着她。
秦秋张了张嘴,竟不知要说什么。
俞裴看向姚望重:“若没记错的话,姚长老您在数月之前,就已经在不平山见到过其他几张纸,可为何到现在才将这张简帖拿出来?”
闻言,众人都看向了姚望重,方才,大家都没想到过这个问题。
可现在俞裴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确实。
为何要等到现在才拿出来?
“俞宗主,你这是怀疑我?”
“正是!”
“你不顾家主尚在病中,连夜唤我等前来,不像是等得了几个月的人!”
姚望重盯着俞裴,一字一句地道:“没错,数月前,我确实在不平山上已经见过了那几张纸!”
“但我收到这张简帖已经三十多年了,早就忘了其字迹,更别说纸张了!”
“诸位,难道你们还记得多年前收到的传书、请帖等上面的字迹以及其纸张是何种吗?”
“我是今日收拾书房的时候,偶然间翻出了一些以往的书信和帖子,这才发现了这封简帖。”
“我发现简帖上的字迹居然和数月前我在不平山看到的字迹一模一样!”
“这才惊觉起来,又仔细查看了纸张,发现,连纸张也一样!”
“此事重大,我不得不立刻召唤各位过来!”
武千浪是和武浥尘一起过来的,听姚望重这般解释,武千浪点了点头:“姚长老说的没错,我自问记忆也不错,可若是让我忆起三十多年前的字迹,却也是办不到的。”
“一般而言,除非是特别熟悉之人的字迹,才会记得牢固。”
“其他人的字迹,时间又隔了那么久,不记得,也很正常。”
“俞宗主,一般来说,生辰八字旁人是不知道的,更没必要让人去测算。”
“只有父母,才会知道孩子的生辰八字,也只有父母,才会在意八字合不合,才会让人去测算。”
“恐怕,这张生辰八字的简帖,就是你的外祖或外祖母写下的。”
“砰”的一声,武千浪的话刚说完,盛莫凌就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日月大会的幕后之人,就是你的外祖!”他拔剑指向俞裴!
“盛莫凌,你干什么!”秦秋赶紧跑过来拦住了盛莫凌。
“现在也只是推测,写这份简帖的人可能是俞裴的外祖,但并不代表就一定是!”
“何况,我们不是早就知道了,他娘亲就是皇族中人,日月大会的幕后之人也是皇族中人!但这些跟俞裴都没关系!”
“他连他娘亲究竟在皇族中是何身份都不知道,更不知道所谓的外祖是谁!”
“怎么没关系!”
“以前我们虽然知道幕后之人和他娘都是皇族中人,但不知道,这幕后之人居然就是他的外祖!”
“你知道什么是外祖吗?!外祖是打着骨头连着筋的血亲!”
“他不知道他外祖是谁,可他外祖却知道他是谁!”
“二十年前,他外祖能与周南风合谋,杀了那么多修士!”
“难道二十年后,就不会与他合谋,再将修仙界的高手一网打尽!”
秦秋的神色迫切又坚定:“不会!俞裴不会的!”
“况且,这一切都只是推测,如果写下这份简帖的人不是他外祖呢?!”
“对于普通人家,知晓生辰八字的自然只有父母。”
“但他娘亲是皇族人,皇族人一出生就要上玉蝶,生辰八字无人不晓,写这份简帖的人不一定就是他外祖!”
武千浪立刻说道:“秦宗主,此言差矣!就算知道生辰八字的人有很多,但写下生辰八字,还让人去测算,这恐怕只有父母了吧?”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我也曾问过尘儿,可尘儿说,她也不清楚。”
“今天,既然俞宗主在这,那我就不妨问问俞宗主本人吧!”
“二十年前的那场日月大会中,我因被关起来而有幸逃过一劫,只是,不知道俞宗主,是如何活下来的?”
俞裴看着武千浪,淡淡吐出几个字:“与你一样,有幸!”
然后他的目光从所有人的身上一一略过:“数月后,神剑取出之日,如果查出背后之人,确实是你们说的那个人。”
“那你们尽管攻入皇族,杀了他报仇!”
“当然,如果你们一定要搞连坐这一套,也可以攻入两重山,连同我,一道杀了!”
“但你们要想清楚了,因为,我不会手下留情!”
“到时候,死的是我,还是你们,就各凭本事吧!”
“即便背后之人确实是他,亦与我无关!”
“若非我亲口认下,否则,谁也别想当我的外祖!”
“或者,你们根本等不及查明真相,只想随意找一个人泄愤,那也尽管放马过来!”
“我俞裴,倒想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取我性命!”
“总之,我,随时奉陪!”
他无畏又凌冽的目光从每个人的身上缓缓滑过,然后,还不等众人反应,便要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