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回到逍遥山的路上,秦秋想,接下来,各派该全力研究破阵取剑镇魂魄的办法了。
这到底要多久呢?她真的希望,可以快一点!
她希望一切的事情,都可以尽快结束!
到逍遥山的时候,秦秋心想,她出去了几日,姚井然想必十分担心她。
所以,便想着,先去跟他知会一声,再去休息。
可到了姚井然的房间,发现,他并不在。
去桃林和后山都看了看,还是没找到人。
去哪儿了呢?
他现在没有法力,不会下山的,还能去哪儿呢?
“家主,你回来了!”是月夜。
“恩。”
“你受伤了家主?”月夜瞧秦秋脸色苍白,一眼便看出来她受了伤。
“受了点伤,好多了已经。”
“瞧这脸色,肯定还没好,快去休息吧!”
“我去做点好吃的,等你睡醒了,刚好可以吃。”
“恩,好,我也觉得有些累。”
“对了,看见井然了吗?”
“姚师兄下山去了。”
“下山了?”
“恩。就是从无念山来的那个姑娘,听说她病了,所以,这几日,姚师兄去看看她。”
秦秋微微愣了愣:“她,病了几日了?”
“恩,好像有三四日了吧。”
“三四日?也就是说,我离开逍遥山之后,她就病了。”
“是的。”
“病的重吗?”
“这就不知道了,姚师兄没说。”
“哦,知道了。”
“看天色,姚师兄应该就要回来了,每日,他都是早晨去,傍晚回来。”
“好,知道了。”
“我不等他了,等他回来,你帮我跟他说一声。”
“恩,好!”
秦秋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满身的倦意,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想,恐怕周夜心病的不轻,否则,姚井然不会每一日都去,而且一整天都待在那里。
周夜心是他们带下山的,她的身体,他们是有责任的。
这么想着,秦秋索性不睡了。
心想,她就住在山下的客栈,近的很,不如去看看她。
下山的时候,秦秋挑了一条她和姚井然常走的路。
这样的话,如果姚井然回来,他们在半路就能碰到。
可是,路上并没有碰到。
到客栈的时候,天已经微微擦黑。
秦秋向掌柜的打听到了周夜心住在哪个房间,然后便径直上去了。
她敲了敲门,应声的,正是姚井然。
他似乎以为是客栈的小二,一边走过去开门一边对着周夜心说:“应该是下酒的菜来了。”
一打开门,没想到,是秦秋。
“阿秋!”笑容定格在他的脸上,姚井然愣了愣。
“阿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来这里了?”
秦秋也怔了怔,虽然她知道姚井然在里面,但是她没想到,姚井然看到她,会是这样的表情。
他脸上瞬间敛起的微笑,像一把刀,刺的秦秋生疼。
“刚回来,我听月夜说周姑娘病了,所以,来看看。”
姚井然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哦。她没事,只是感染了风寒,再休息几日,就无碍了。”
“秦宗主,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周夜心亦走到门边,对着秦秋说道。
微微的酒气从二人的身上散发出来,此刻,又见周夜心脸色红润,并无一丝的病色。
秦秋看了一眼二人,突然,有点想笑。
但是,她又觉得很累,笑不动。
于是便说:“不了,既然周姑娘无碍,那我就回去了。”
“别啊,秦宗主,我和姚公子正在小酌几杯,这酒,我们酿的甚好,你不尝尝吗?”
“阿秋不饮酒的。”姚井然立刻说道。
秦秋看着姚井然,微微笑了笑:“你以前,也不饮酒。”
“姚公子,看来你没说谎,你以前,真的不饮酒!”
“那这几日,多谢你陪我了!不然,再好的酒,没有人对饮,也是无味。”
“咱们一起酿的酒,终于也一起喝完了,这也叫,有始有终了吧?”
周夜心向来直白,秦秋又怎会不懂她的意思。
只是,此刻,她只觉得累的慌,根本不想同她做口舌之争,只说:
“告辞!”
秦秋没有等姚井然,转身就走。
姚井然自然跟了上来。
一前一后的距离,秦秋都能闻到姚井然身上的酒气,可见,他已经喝了不少。
“阿秋,等等我。”
秦秋停了下来,但并没有回头。
等姚井然走过来,她问:“周夜心,这几日,没有生病吧?”
姚井然顿了顿,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这几日,你都是去陪她饮酒的?”
“恩。”
秦秋等着他说更多,但姚井然没有。
“走吧。”
秦秋继续往前走。
姚井然却在身后喊道:“阿秋,你不喜欢我喝酒?”
秦秋回头:“没有,我也喝过。”
“那你是不喜欢我和周夜心一起喝酒?”
秦秋没有回答。
姚井然今日喝的不少,微微有些醉了:“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找她喝酒吗?”
秦秋再次顿住脚步,他看向姚井然。
只是,夜晚树枝昏暗的影子投在他的脸上,让她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
可是,她能感觉得到,他并不开心。
似乎,已经有许久,她没有见到过他爽朗的笑容了。
她抬头看向这条无比熟悉的幽远的山道,他们曾经一起,无数次,并肩走在这条山道上,打闹,说笑。
秦秋仿佛听到他的笑声,就穿梭在这山林之中,依旧在耳畔。
是什么时候,一切都变了?
是她将那个丰神俊逸、爽朗开怀的男子弄丢了吗?
他是她很重要的人,秦秋不想,让他丢了快乐。
方才他开门见到她的一瞬间,笑容凝固的样子,让秦秋不得不反思。
难道,她已经成了他快乐的绊脚石了吗?
“井然,我们聊聊好吗?”
姚井然以为,秦秋会生气,会吵闹,会对着他发脾气。
可是,她没有。
她那么平静,那么从容。
他早就应该知道,她已经不是那个将所有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心中一丝事情也藏不得,叫人一眼就能看清楚的姑娘了。
她也不是那个对法术修为毫不在意,整天只想着吃喝玩乐,将一切都抛给他和他父亲的姑娘了。
她更不是那个,整日里围着他转,生活中所有的事情,都会与他相关的姑娘了。
她变了。
变的更勤奋,更有责任感,更勇敢,更有谋划。
他应该高兴的,他早就说过,她会成为一位好家主的。
现在,她做到了。
他高兴又欣慰,可是,又那么失落。
两人肩并肩坐在石道上,默默无言。
他们都有太多的话想对对方说,但都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还是秦秋先开口了。
“和她一起饮酒,高兴吗?”秦秋问。
姚井然没有即刻回答,但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
“井然,我知道,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修炼,我不在山上的时候,你一定很无趣。”
“所以,如果你和周夜心一起饮些酒,能觉得高兴,那我也高兴。”
“但,记得不要喝太多,对你的身体不好。”
姚井然沉默不语。
秦秋顿了顿,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井然,对不起,有一件事,我应该早点问你的。”
“什么事?”
“婚姻对男女来说,都一样重要,不应该只关心女子。”
“我应该,早就要问过你的意见,可我,却一直忽略了这一点。”
“自姚伯伯告知婚约之事之后,我好像,从来没有问过你,你是否,愿意?”
姚井然看着秦秋,神色不明:“阿秋,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提起我们的婚事。”
“抱歉,是我疏忽了。”
“不,这不是疏忽,这只是,不在意。”
“不是!哪有人会不在意的自己的婚事呢!?”
“你不是不在意自己的婚事,你只是不在意我这个即将同你成婚的人。”
“井然,不是这样的,你一直是我很重要的人。”
“我知道,但,可惜,只是重要的人,而不是期待的那个人。”
似乎是酒劲上来了,姚井然的眼睛散发出朦胧且迷离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