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小气,我们杀了一夜的狼妖,吃你点东西,都舍不得?”
“我没请你们来。”
“你的嘴真够硬的!”
“要不是俞裴从那个什么,你沉溺于温柔乡三个月没迈出房门的流言中发现了端倪。”
“到现在,你肯定还被关着呢!”
“真不知道感恩!”
盛莫凌看向俞裴:“是你发现的?”
俞裴没回答,不过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还有,没有我们作保,昨夜云起山就被狼妖踏为平地了!”
“就凭这一点,我们吃你云起山一辈子,你都得认!”
盛莫凌白了秦秋一眼,但也对着外面的人吩咐道:“多拿些吃的过来。”
秦秋这才满意地坐到了案几边,等着饭食送过来。
她一边捶着酸痛的胳膊,一边说:“不管怎么说,这半张纸是裱纸不假,难道,买无忧的人是宫中的人??”
“还有,周南风使用了销魂散也是铁的事实,他的销魂散是从哪里来的?”
“难不成,他和宫中的人有勾结?”
俞裴沉思了片刻,问盛莫凌道:“慕容氏,还有别的人活了下来吗?”
盛莫凌摇了摇头:“没有。”
“父亲提过,他们犯的是重罪,周南风的母亲,是偷偷逃出来的。”
“俞裴,你怀疑同周南风勾结的宫中人,是慕容氏的人?”
俞裴点了点头:“否则,他们为何偏偏选择周南风?”
“除了慕容氏,没有别人知道他的身世。”
“我倒觉得这一点可以排除。”
“慕容氏犯的是重罪,就算有别的人也偷偷逃了出来,那也只能隐姓埋名的偷生,不可能继续在宫中生活。”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样,盛莫凌,周南风毕竟一直在生活在云起山,你好好的查一下他的过去。”
“我就不相信,一点线索都没有?”
“只要找到一丝线索,顺藤摸瓜,就能抓住跟他勾结的人!”
盛莫凌点了点头:“好。”
“一个人,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干了这么多的坏事,你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到?”
“我早就知道他是我哥哥,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信他,还能信谁?”
“哎,也是,如果我有哥哥,估计把我卖了,我都会替他数钱。”
“可惜,我们这些人,注定没有手足。”
几人都陷入了沉默。
是啊,对于自己的哥哥,谁会不信呢?
他们几人都是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了亲人的人。
他们太了解,那种对亲人的渴望。
“对了,你们觉得,这四十份无忧到底是被用在了宫中,还是用在了修仙界?”
“宫中管理森严,不可能能带这么多的毒药进去,目标太大,太惹眼。”俞裴说。
“有道理,而且既然买了毒药,肯定是用来暗地里害人。”
“但是,这么多的毒药,要毒倒那么多的人,在宫中,岂不是要闹的天下皆知。”
“这不可能!”
“哼。。”
许久不开口的顾穿肠突然哼了一声,然后道:“容我提醒你们,在我的人回来之前,不要妄自下定论。”
“也许,买无忧的人就是盛欲仁,跟宫中毫无关系。”
“你就这么希望,这件事是我父亲做的?”盛莫凌有些生气。
“我怎么希望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实。”
“那就等你的人回来了再说!”
“好啊。”
又是一阵寂静。
秦秋看了看顾穿肠和盛莫凌两人,突然有点想逃。。。
“盛莫凌,那就等盛夫人的人回来再谈吧。”
“这两天,你也正好派人查查周南风。”
“到时候,把两边的结果一结合,就肯定错不了。”
“我们也累了,你安排两间房,我们去休息了。”
盛莫凌看了一眼顾穿肠,出去安排了。
回到客房的俞裴,独自喝着茶,一句话也不和秦秋说。
“你有什么别的想法吗?”秦秋问。
“没有。”
“那你为什么看上去有心事重重?”
“没有,有些累了。”
“哦。”
“哎,别说顾穿肠没想到,我也没想到,盛莫凌居然是假装中毒!”
“顾穿肠那么谨慎精明的人,居然都被他看穿了。”
“看来以后,再也不能认为他头脑简单、粗枝大叶了。”
“所谓的粗枝大叶,不过是不关心、不在意而已。”
“若是遇到了在意的人或者东西,都会变的很细致。”
“你是说,盛莫凌很在意顾穿肠?”
俞裴没说话,不过答案显而易见。
“其实,我还挺佩服盛莫凌和顾穿肠的。”秦秋突然冒出一句。
俞裴抬起头来,看着她,不知她为何会这样说。
“我佩服他们的勇敢!”
“他们两个人,目的都不单纯。”
“但是,却一个敢嫁,一个敢娶,一点退路都不留,埋着头拼命往前走!”
“这样的勇气,多难得啊!”
“真希望,查出的真相是,这件事与盛莫凌的父亲没关系!”
“这样,也算是给勇敢的人,一份好运!”
许久,俞裴手中的茶盏一动未动。
见俞裴没什么反应,也不同她说话,秦秋无聊,就趴在窗前看着月亮发呆。
月光极好,皎洁又温暖,秦秋突然想起,已经有好几日没有给姚井然传书了。
也不知他在无念山过的怎么样,身体如何?
她拿出纸笔,心中思忖着要写些什么,俞裴走了过来,淡淡瞥了一眼纸笔,开口道:
“要传书?”
“恩。你快来看!”
“什么?”
“你看月亮,真好看!而且,好神奇!”
“如何神奇?”
“说不上来,好像有一股神奇的力量!”
“一看见月亮,就会想起一些人。”
“怪不得以前的人附庸风雅,作诗写赋,总是要拉上月亮一起。”
“自是情痴,无关风月。”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本就是你思念他了,与月亮无关。”
“古人也只是借着月亮来表相思之情。”
“是吗?”秦秋小声嘀咕。
“怎么,才思枯竭到连传书都写不出了?”
“我在想写什么!”
“恩。”
“俞裴,如果是你,你会写什么呀?”
“我有太多的话想说了,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这些话都是废话,根本没必要说。”
“所以,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俞裴顿了顿,真的认真思考起来,片刻后,缓缓说道:
“纸短情长。”
“什么?”
“此四字足够,他收到了,必定欢喜。”
“你知道我要写给谁吗?”
“除了他,还会有谁?”
“这也太。。太不正经了!太肉麻了!说不出口!。”
“为何说不出口?”
“这还用问吗,多。。多别扭啊!”
“所以,你打算写什么?问候他身体如何?过的如何?然后再将近来的事情说给他听?”
“对对对,你怎么知道?”
俞裴无语地瞥了她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写给哪位长辈。”
“就算是写给长辈又怎么了?有什么不同?”
俞裴摇了摇头,毫不留情的说:
“没读过书,果然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