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愤怒的一屁股坐下去,准备再也不理他,自己吃自己的饭。
谁知,动作太大,拉扯到了伤口,不免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愚蠢。”俞裴追加了一刀。
本来就疼的很,这又被骂了一句,秦秋气的大喊:“等昆仑山的事情查清楚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说完,就开始自顾自的大口吃饭,吃菜,好像如此才能解气一样。
秦秋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
吃到一半了,气消的差不多了,一抬头才发现,俞裴还没坐下来开吃。
而是依旧站在窗户边上,脸色比窗外的天色还要暗沉。
眸子隐在阴影下,看不清情绪。
窗外的风吹进来,秦秋打了个寒颤,一时竟弄不清楚,到底是不是风的缘由。
“你,你怎么不吃?”秦秋问。
俞裴没说话,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
以往他也时常不说话,但这次,秦秋总觉得有点不一样,心中隐隐不安。
“干嘛不说话?你那么耍我,我气都消了,你怎么还.....”
话未说完,“砰”的一声,秦秋面前的一个菜碟子被一股灵力震成了渣!
秦秋愣在了那里,片刻后,将筷子慢慢放下,缓缓转头看了一眼俞裴,起身离开了房间。
他们也一起住过好几次客栈了,大都定的都是套间。
分里外的那种,秦秋睡在里面,俞裴则在外面,既有独立的空间,交流起来也方便。
这次也是一样。
但秦秋离开房间之后,立刻去找小二,又要了一间房,离原本的那间最远的一间。
简直是神经病!
被耍的人是她!是她好吗!
她都被耍成那样了,都不生气了!
他倒好,她不过是说了一句气话,他居然就摔碟子摔碗!
行,他不是喜欢摔吗,让他自己一人慢慢摔去!
不要以为她是没脾气的!
这简直就是欺负人!
再理他,她就是真的有病!
秦秋在心里,将俞裴来来回回的骂了无数遍,可还是觉得既委屈又生气,怎么也睡不着。
偏偏身上还有伤,也不能翻来覆去,躺了好一会,觉得简直就是煎熬,只好又坐起来。
于是,又跑到小二那里,让他再送一些吃食.
突然看见那里摆着几坛酒,干脆对小二说:“酒也送两坛上来。”
“好嘞!马上就来!”
没一会,小二就将吃食和酒都送了过来.
秦秋把门一关,开始安心干饭,当然了,还有喝酒。
其实秦秋没喝过几次酒,除了上次在俞裴干娘处喝过一次果子酒,还有一次就是在云阁和王慎独喝过一次。
总共也就两次。
虽然也就两次,但秦秋也大概知道,自己的酒量不怎么样.
因为,那果子酒她不过喝了一点点,就晕乎乎的了。
而和王慎独的那一次,她是彻底断片了,什么也不记得了,在她看来,是彻底的醉死过去了。
但今天,她就是要喝,谁也别管她!
秦秋基本上没吃什么菜,拿起酒坛就开始倒酒,她想,等喝醉了就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了。
倒了一碗又一碗,奇怪的是,一碗又一碗的酒下肚,她居然一点也不晕乎,脑子清醒的很。
真是奇了怪了,不想醉的时候,一喝就醉。
想醉的时候,偏偏又不醉了。
这老天也要跟她作对?
她偏不信邪,又连续干了两大碗!
“砰”的一声,碗掉在了地上。
额,好像有点晕了。
还没来得及走到床上,下一秒,秦秋就趴下了.
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动。
并不是老天同她作对,只是,她刚才喝的太快,酒劲还没上来而已。
此刻,酒劲上来了,就彻底倒下了。
秦秋跑出房间之后,俞裴并没有追出去,依旧是愣在窗户边,沉浸在极度的悲伤和愤怒之中.
片刻之后,才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赶忙追了出去。
幸好,店小二告诉他,秦秋并没有出去,只是住到了另外一间。
根本没有勇气去敲门,只好屏住了气息,偷偷站在门外。
房间里并没有传出来什么声音,只有轻微的似乎是碗碟的声音.
片刻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掉落了,在那之后,彻底的没了任何声音。
站了许久,还是没有声音,难道睡下了?
俞裴终是放心不下,于是便想,隐身去看一眼吧,看一眼就行。
隐了身,进了房间,一股浓烈的酒味迎面扑来。
看着趴在桌子上的秦秋,俞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居然喝酒?!
她身上的伤这么重,居然还敢喝酒?!
这个女人!永远会做一些他想不到的事!
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到了床上,又要来了一碗醒酒汤,用灵力喂她服下。
俞裴还是不放心,于是,便守在床边。
到了半夜,秦秋渴的嗓子疼,只好爬起来,想找点水喝。
迷迷糊糊的刚准备下床,却发现,床边坐着一个人.
而且,那人还睁着个碧蓝的眼睛盯着她看。
秦秋被吓的一激灵,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许多,人却愣在了那里。
“是不是渴了?”俞裴一边说,一边递上来一碗水。
秦秋反应过来了,先将一碗水喝了个精光,然后将碗塞还给他:“你可以接着摔!记得赔钱就行!”
俞裴看着手中的碗,声音低低的:“对不起!方才,是我,不对。”
“俞宗主也会道歉?看来,是我的酒还没醒。”
“酒多伤身,何况,你身上有伤,切不可再饮酒了。”
“要你管!”秦秋甩下这一句,就躺平,闭眼,继续睡觉,不理俞裴。
俞裴看着秦秋紧闭的双眼,突然问道:
“在滴水湖的湖底,你说,有个秘密想同我说,那个秘密,是什么?”
秦秋蓦的睁开了双眼,转头看着俞裴,然后又突然回过头去。
忍着痛,翻了个身,用背对着俞裴,缓缓地说道:
“有吗?我忘了!大概是那时候太疼了,脑子疼的不清楚了,胡说八道而已。”
许久之后,身后才传来俞裴低沉的声音:“我答应你,昆仑山的事情查清楚之后,你的事情,我不会再管。”
“你我之间,再不相干。”
心中传来剧烈的窒痛,仿佛有人刺穿了她的心,将她的心放在烈火上炙烤,慢慢的烤,慢慢的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