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按照盛莫凌的脾性,定是要使出浑身之力拼个你死我活杀出重围的!
她选在今天公布真相,也是为了防止盛莫凌拼死抵抗,她一个人应付不来。
所以找了个人最多的时机,这么多人,对付他应该足够了。
可没想到,竟是她多此一举了。
脑子里正乱七八糟的想着呢,隔壁突然传来清晰的谈话声。
“现在,可以说说,为什么这么做了吗?”是盛莫凌的声音。
“家主,我不懂你的意思。”
“周师兄,此刻,还装模作样,就没意思了。”
“家主,多年来,你本就一直嫉妒俞宗主!”
“你怨他法力修为远在你之上,你恨他清高自傲不把你放在眼里,你恼他的两重山一直高云起山一头。”
“我说错了吗?”
“到底是这些年一直跟在身边的,太了解我了,你说的一点也没错。”
“所以,你设下此局,陷害俞宗主!欲除之而后快!”
“没了俞宗主,你一跃成为修仙界第一,云起山稳坐众派之首。”
“放屁!我是看不惯俞裴那小子,但我看不惯的人多了去了,直接不给他们好脸色便是!”
“我也的确不甘心云起山屈居两重山之下!”
“但我不甘心,就会堂堂正正的去争,明明白白的去夺!”
“而不是凭着肮脏不堪的手段,设下如此阴毒之计,去陷害他!”
“去打压两重山!”
“家主,可惜,你这话,恐怕没人会信。”
“俞宗主坠崖之后,你让弟子们到处招摇标榜云起山的功劳。”
“又迫不及待的大量招收新弟子扩大规模,你的野心欲望,路人皆知呀!”
“如今,铁证如山,而你的行为,更是坐实了你的动机!”
“这么说,当初,你极力建议我趁着云起山建派200年之际招收新弟子,是早就为今日做打算?”
“家主,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可是,一心为了云起山呀!”
“果真是好计谋,好心思!”
“也不枉,父亲在世时,日日将你带在身边,悉心教导!”
“也不枉我继承宗主之位后,对你全然信任,毫无保留!”
周南风不语,只是眼中风云一卷而过。
“我还记得,在我16岁生辰的那一日。”
“你当着父亲的面对着苍天起誓,会一辈子鼎力支持我、忠于我!做云起山最得力的弟子!”
“如今,你做的可真好!”
“他有什么资格让我起誓!凭什么!”
周南风终于爆发,他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关于这个人任何的信息!
“他凭什么要求我,他自己呢?他不配为人!不配为父亲!不配为夫君!”
“他没资格要求我!”
“所以,刚起完誓,一转身,我就对苍天解释了,方才的起誓我是被逼的。”
“都不算数!统统不算数!”
“周师兄,你...”
“不要这样叫我!我不姓周,我姓盛!姓盛!和你一样的盛!”
“你知不知道,每次你叫我周师兄、周师兄,我是何感受!”
周南风双眼微红,终于不再伪装,朝着盛莫凌走近了几步:
“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姓周吗?”
“我出生已经月余,都还没有名字,娘亲便让他给我取名。”
“这时,屋外刚好走过一位乞丐,他便问:你姓什么?那乞丐说,他姓周。”
“哈哈哈,就这样,他就让我也姓了周!”
“娘亲自然不肯,她想,孩子即便不能和父亲同姓,那便与她同姓也好啊。”
“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同意!”
“他说,如果孩子跟母亲同姓,很容易引人猜测怀疑,查到他头上。”
“为了他的名声,为了他的宗主之位,他宁愿让他的儿子去与乞丐同姓!”
“在他的心目中,我与那乞丐有何异!”
“娘亲独自带着我,生活在一个偏僻的村中。”
“可是一个未婚的女子,独自带着一个孩子。”
“你猜,身边的人会怎么看她,会怎么议论她,会怎么对待她?”
“她日日忧心,日日操劳,就这么熬了几年,就再也熬不下去了!”
“在一个冬日,她终于倒下了,知道自己熬不过去了,就找人给他带去信件。”
“希望,死前可以见他一面。”
“可他...可他...却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见!”
“娘亲在床上躺了二十日,等了二十日,盼了二十日,可到头来...”
“你知道吗,我娘亲死的时候,脖子是歪的,眼睛睁的老大!”
“她一直盯着门口处看!她死不瞑目你知道吗!”
“你知道吗!!”
“你说,他这样的人,配为人父,配为人夫君吗!”
“他不配!”
“他凭什么这样对待我娘亲!”
“凭什么这样对我!”
“我才是云起山名正言顺的宗主!”
泪水早就模糊了他的眼睛。
可突地,他又对着盛莫凌大笑起来:“不过,很快,我就会得到到我该得的了!”
“外面的那些人不会放过你的。”
“等你死了,我会让他们知道我的父亲就是盛欲仁。”
“然后理所当然的接任云起山的宗主,把云起山发扬光大!”
“我要让他看一看,到底是谁,更有能力,更有资格当这个宗主!”
“娘亲曾说,我生来就是见不得人的。”
“可我偏不信这个邪!我偏要站在最高处,让所有人敬仰我、崇拜我!”
“我偏要做一番惊天动地之事!”
“偏要让所有人,都看见我!”
“哈哈哈,哈哈哈...”
盛莫凌的性子向来是最不能忍的,可此刻,他盯着周南风。
耐心的解释:“你虽生来就见不得人,但父亲还是为你好好的打算了一番。”
“他希望你日后可以堂堂正正的立于天地之间!”
“所以,才冒着极大的风险将你带回云起山。”
“所以,曾特地嘱咐我,要好好的待你!”
周南风一愣,直直的看着盛莫凌,眼中是不可置信的震惊:
“你...你早就知道了?”
“二十年前,我就知道了。”
“不然你以为,刚刚的一掌我为什么会手下留情!”
“是他,告诉你的?”
“没错。”
“二十年前,我十六岁生辰的前一夜。”
“也就是父亲让你立誓好好辅助于我的前一夜,他把一切都告诉了我。”
时光缓缓倒流到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