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店家都送去后院了,去那儿吃吧。”俞裴扔下一句,便转身走了。
吃食都被他弄去了,秦秋也只好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总不能,不吃饭吧,她可饿坏了。
大不了,等会,她只吃饭不说话,不影响他的食欲就是了。
“怎么不吃?和我一起吃饭,难以下咽?”
俞裴见秦秋只干坐着,也不动筷子,淡淡的说道。
“不是,不是,我这不是等你,等你先动筷子嘛。”
“等我做什么,饿了就先吃。”
“哦...”
秦秋听话的开始吃饭,只是,真是只是吃饭,一句话都没有。
整个后院,静的连花落的声音都听得到。
“昨日,我...说话大声了些,吓到你了?”
“啊?”
“没有啊,昨日,你说什么了,我都记不清了。”
就算打死她,秦秋也不会想到,俞裴会问这种话,一时间,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敷衍着回应。
“既没放在心上,为何,连用膳,都要分开?”
“没。。没有。。我是想,你一直吃的那么少,是不是因为我吃饭一向没什么规矩,影响了你的食欲。”
“所以想着,或许分开来吃,你能多吃点。”
竟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是,因为生气了?
“我以前,吃的更少。”
“不是同我一起吃饭才吃的这么少的?”
“自然不是,现在,你每次都叫许多菜,我已经多吃了不少了。”
“你们两重山不是最有钱的嘛,为何还要这般省饭钱?”
“不是省,习惯罢了。饱暖思婬欲,少食少眠,方能多修多习!”
“哦,我还以为,是怕我要加害于你,所以才不敢睡不敢吃的。”
秦秋咬着筷子,吞吞吐吐的说道。
“什么?怕你加害于我?”俞裴千思万想,也想不出,秦秋竟有这样的想法!
他若是真怕她加害,还会同她一起出来?
还会同她日日夜夜的待在一起?
真的是又气又恼,什么都吃不下了,干脆将筷子啪的一声搁在案几上:
“看来,你是得少吃点了,如此,就没有力气胡思乱想了。”
“这能怪我嘛,谁让你昨日无缘无故那么大声的骂我?!”
“你看,现在,还摔东西!”
那筷子被俞裴搁的啪的一声,吓了秦秋一跳。
不过,既然不是因为她才少食少眠的,那她还怕什么!
胆子就又大了,底气就又足了,喊的又大声又委屈。
“我何时骂你了?又何时摔东西了?”
“昨日骂的,刚才摔的!”
“你...你方才不是说你不记得了吗?”
“我现在又想起来了!”
词穷,词穷...俞裴看着秦秋振振有词的模样,竟一句反驳的话都想不出了。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俞裴终于认命的叹了口气:
“我昨日,确实声音大了些,抱歉。”
“嘻嘻嘻,行,我大人有大量,不同你计较了。”这个台阶,秦秋下的又快又顺溜。
下完了台阶,还若有所思的说道:“俞裴,你说,如果这世上要是有一种法术,能够还原以前发生的事情,那该多好啊!”
怎么突然又说到法术上去了,俞裴有些奇怪,但还是接了话:
“若真有这样的法术,确实会便利许多,那些冤案惨案,只需还原当时发生的情景,便可知真相了。”
“我是说,如果有这样的法术,那就可以将你刚才道歉的样子,永远的保留下来了。”
“我就可以时不时拿出来,反复观看!”
“你...幼稚!”
“你才幼稚!这傲骨凌风的俞宗主,居然也会道歉,难道,不值得反复观看?”
“你要是什么时候研究出了这样的法术,可千万不要藏着掖着,得教我!”
“你...”
“哦对了,饱暖思婬欲我没听过,但我听过饥寒起盗心!”
“所以,我永远都不可能少食少眠!”
说着,伸手就准备去拿一块桃花糕!
“你......桃花糕。。别吃了。。”俞裴气的将桃花糕端在手上,拿的远远的。
“你以为这样,我就拿不到了?小瞧我!”
寂静的后院中,时不时的传来男女吵吵闹闹的声音。
不一会,秦秋就捧着肚子,艰难的站了起来:
“俞裴,我感觉肚子里的东西已经到了嗓子口了,现在,就算多吸一口气,都要吐!”
瞧着桌子上空空如也的盘子,俞裴毫无同情心的坚定的回了两个字:“活该!”
秦秋太饱了,没力气同他理论,翻了个白眼继续唠叨着:
“你不是说饱暖思婬欲嘛,我怎么吃饱了只想睡觉啊,我去睡了,你自便吧。。”
“等等。”
“干嘛,睡觉也不行啊?”
“我昨夜修炼到很晚,今天又早起了,这会真的犯困了。”
“吃的太饱马上就睡觉,对身体不好,你走动走动,消消食再去睡。”
“我走不动!”秦秋摆烂。
“哪怕走一会也好。”
“哎呀,你真是麻烦,什么都要管...”一边抱怨,一边拖拉着脚步真的在后院走了起来。
谁知,走着,走着,采了几朵桃花,拽了几棵小草,同俞裴唠了几句。
没过一会,竟一点睡意都没了?!
“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又不困了?”
“人吃饱了之后,就会容易犯困,但只要熬过了那个困点,就不困了。”
“哦...原来如此!那下次,等困点来的时候,我就要抓紧机会,不然就睡不着了。”
“你就没想过,熬过困点?做点别的?”
“没想过!不过,今日既然不困了,那本姑娘要开始修炼了!”
秦秋找了个棵粗壮的花繁叶茂的桃树,在树底下专心的修炼起来。
难得,整整一下午,秦秋都在专心修炼,竟没有一刻的分神,也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将心法,法术,剑法等都练了个遍。
俞裴虽然捧着书,但心思却全落在了秦秋的身上,时常指点一二。
不过,总体来说,她的修炼,手法、剑法、口诀等,都没什么大的问题。
唯一的问题,就是心急气浮,不得稳,因而不得精。
这于秦氏绝学移魂术来说,是大不利的,因为移魂术最重心境,心不稳,险象生。
若秦秋不能将这点克服,恐怕,始终不能领略到移魂术的精髓。
俞裴瞧着她用心的样子,突然想起,以前,曾听人议论过秦秋,那时,他们还没有相识。
那些人说,秦秋身子弱,无甚天资,又顽劣不羁。
逍遥山的事她不管,也不知如何去管,全凭姚望重一人做主,这样的人,实在不该投胎在宗主之位上。
俞裴并不是爱管他人之事的人,何况,是一个陌生人的事,所以,并未多留意。
只是现在想来,这些话也不知从何处从何人嘴里散播出来的,简直是胡言乱语。
“刚才练的那一套剑法,叫什么名字,未曾见过。”俞裴回过神来,问秦秋。
“有眼力!”
“昨夜我仔细回忆了那蒙面人的剑法,然后冥思苦想,自创了刚才的那套剑法,专门用来对付蒙面的人的!”
“俞宗主,你觉得如何,可否指点指点?”
“如果指点得当,我这套剑法的名字就让你来取!如何?”
“昨夜才创的?”
“是啊,怎么了,是不是太粗糙了?”
“一夜创一套剑法,已是天资过人。”
“天资过人?”秦秋有点想笑,这四个字居然有一天也会被用来形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