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国家内部的武力值是有排号的,这个必须要事先声明一下。
就好像看过三国的人都知道,一吕二赵三典韦,四关五马六张飞——这些都是盖棺而论尚且争论颇多,‘凭啥云哥就非得拍在吕布后面’这样的言论数不胜数。不过民间对此却津津乐道,令普通民众感觉到最为快乐的并非是骑士们在比武场上厮杀的那一瞬间(当然那也的确很爽,尤其是死了人的时候)。令他们感觉到爽快的是从自己嘴里说出骑士决斗的那一瞬间。
没错,不论是男女老幼,凡是来观看比武大会的就好像参加了骑士决斗一样。不论是坐在三等席还是趴在树上远远观瞧的比武场上两个小黑影决斗的,都犹如近距离观看一般。不论是多么下里巴人的人只要来了一次,就如同和国王陛下斩鸡头烧黄纸结为异姓兄弟一般。在酒馆里一个个把自己吹的神乎其技,经常看到有观看了比武大会的人在酒馆里激昂慷慨,催人尿下的说着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某某某骑士如何如何与某某某爵爷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枪是如何压在剑上的,以什么什么角度刁钻的刺入那两片甲叶之间。某某某小姐是如何的闭月羞花,在决斗之前“没有任何人看到”的情况下和某某某骑士私定终身,决斗之后又是展开了如何如何的曲折故事。
说的人是口沫飞溅、心旷神怡;听的人是悠然神往,如醉如痴——尤其是有些酒客说黄段子说的特别的棒,形容词、象声词和比喻句说得活灵活现犹如亲见一般。
暴力、涩情和政治永远是文学的三大黑暗地区,并且永远是人民群众所喜闻乐见的文学方向。这三样只要占了一样就能大卖热卖。当然了,很多酒客在“唾沫与高帽齐飞,脸皮共秋水一色”的时候都说的有鼻子有眼,跟所有人分析国家大事:
某某公爵和某某伯爵之间有过恩恩怨怨,不为人知但是他知道;引人耳目但是他清楚,绯闻遍地但是他独自清高,匪夷所思但是他有理有据。国王陛下和谁谁谁有过一腿,王后陛下和王子如何如何,公爵与伯爵,教皇与教士、千里之外别国的事情,万里之遥的哈里发,圣地的东征,大家之间的猜测说的就跟自己是国王一样。
然后喝完了酒吹完了牛,该干活的干活去,该搬砖的搬砖去。
这里面的事情很多,不过大家一般来讲还是有自己的一杆秤的。平时的比武大会就是全国骑士大排队,这里可没有什么不许排队的素质教育(赛博坦:实际上哪个学校不这么搞?对天发誓给我站出来!),谁赢了谁输了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但是好歹也得有点争议。
比方说珐兰西全国比武大会,普罗旺斯公国的普罗旺斯公爵,就一直以来没有和香槟伯爵分出胜负。彼此英雄惜英雄,互相之间结为知己弟兄,成为了穿堂过屋妻子不避的交情——于是,一对百合一对基诞生了。
这都是小事情,总而言之什么巨人族的统领战斗力第一,狼人子爵战斗力第二,半人马子爵战斗力第三——这些都是人类所不能比拟的。当然也有传说中的圣骑士蹦出来大杀四方,比方说刚刚说的普罗旺斯公爵就是个大大的圣骑,在教皇的支持之下敢和法王对着叫板。
但是......在鹰国,在鹰格岚、在苏格岚、在薇儿世,大家似乎都认定了一件事情。
“单说武力值的话,好像没人打得过赛博坦大人吧?”
这样的论调似乎已经变成了公认的事实,大家不再去多做讨论谁是第一名。反而是以一种敬仰的心情直接跳过去——谁是老二?
实际上比赛博坦能打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比方说他爸就比他厉害,比方说他妈打他他也从来不敢还手。比方说他老婆某位迪妮莎大姐,剑圣中的剑圣;而某位死亡骑士,似乎不论任何一个还活着的阿布索留特人都打不过她。
这一次法王派来的香槟伯爵(并非香槟省)如何?真真正正的大圣骑士,教皇亲自举行的册封仪式——被赛博坦战不三合,斩于马下(演义口吻)。
当然了这些都无所谓,关键是授勋仪式和庆祝仪式的时候——这位俊朗、帅气,在蓝盾人民心中留下了浓厚一笔的一米八五的金发马尾帅哥,竟然失踪了?
——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赛博坦有一种即将崩溃的感觉。
这感觉犹如攒了一辈子日元,忽然告诉自己货币贬值了,一辈子只值一颗茶叶蛋。就好像秋天的时候发现自己种的小麦实际上是芝麻,而且只有一粒。
辛辛苦苦二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自己好不容易熬出了头,也没什么别的太多盼望,您把我的身高提到平均水平就行。其实和身高也没什么太大关系,本朝太宗皇帝和法兰西皇帝不都是身材不高么?关键是自己的种族全都是两米起跳不眨眼的,自己的样貌也的确太过......让自己的妈说不清道不明。
一般来讲朝阳会给人一种奋发向上、重新开始的感觉。周树人先生就曾经看着冉冉升起的照阳说过这样一句名言: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赛博坦面对冉冉升起的朝阳忽然有一种无力感,阿布索留特人的大酋长,卡那封伯爵,整个布列颠绿林道里响当当的一号,野蛮人的总瓢把子——此刻趴在地上一副失意的模样。
“我还有明天么......这该死的巨龙,这该死的巨龙——竟然还说什么永葆青春,我用你永葆?我......潘达拉贡,你笑什么?”
赛博坦敏锐的发现了一旁潘达拉贡在一旁窃喜的模样,一向眼尖的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一点。
“我在想......也许我误会这位不着调的巨龙了,总算干了件好事。”潘达拉贡笑嘻嘻的搂住了赛博坦的胳膊,两位长相上几乎......不,原本就是一模一样的少年与少女此刻的样子亲密异常。潘达拉贡甚至在赛博坦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虽然说那样也不错,但还是这个样子最漂亮啊,我的好赛博~~”
“你!——潘达拉贡,这可是原则性问题,我......”
“谁说不是原则性问题了——你很漂亮,太漂亮了,不愧是我选择的男人。又勇敢,又美丽~”
“......你再说我们就离婚吧。”
“诶呀?生气啦?好啦好啦是人家不对啦,别生气啦好不好?——亲一个亲一个——”
“......潘达拉贡!我才是男方,你别给我搞错了!你......”
这一对长相完全一致的夫妻又“开始”了。
“骗人......”恶灵小姐忽然尖叫一声,然后缠绕在了丹波波的身后:“这么......不纯洁!这么......低级!你们竟然......竟然!你们兄妹竟然是夫妻!一开始还以为只是单纯的夫妻相,现在竟然......竟然......虽然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你变得小了,但是......”
“好久没人误会了,我都快忘了。”赛博坦感叹了一声,以手扶额:“其实我们不是......”
“诶呀,好久没有被人这么说了,我都快忘了这种快乐了。”潘达拉贡则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没错啦,怎么样?美型的兄妹结婚果然是为天下谋福利吧?”
“少跟我添乱!”赛博坦不客气给了对方的脑袋一拳,把自己妻子的脑袋活活打掉——然后放在了手里。转过头来对恶灵小姐说道:“别看我们这个样子,不过这算是机缘巧合——我们没有丝毫血缘关系......我没有说谎,这是真的请相信我们。”
“......其实,我也不是亡灵。”
“开什么玩笑?”
“你看,这个世界上有些谎言是显而易见的。”恶灵小姐说的有理有据,竟然让赛博坦无言以对。
“兄妹就兄妹吧。”赛博坦叹了口气,苦笑着捏了捏自己的脸:“也真不知道这副鬼样子要保持多久......唉,对了。我们要走了,你......要走么?”
“尸体都被烧成灰了,现在我估计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了。杀了那么多人,估计我也去不了天国了。”没想到恶灵小姐竟然还是个虔诚的信徒,此刻一副失望的样子:“不过看起来我也没有去地狱......难道我就要这样永远徘徊在人世间么?”
“没什么不好,妹子听我一句劝——跟我们走吧,我一向对漂亮姑娘来者不拒。”潘达拉贡笑嘻嘻的搂住了对方的腰肢,一副贵公子的模样这位少女说道:“可爱的少女,请千万不要拒绝我的邀请。我想要保护你就好像骑士要保护公主一样天经地义,你这朵娇嫩的鲜花,我可不想你被其他人蹂躏。”
说着,还握着对方的手亲吻了对方的手背。
好吧,两个亡灵有共同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