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一个车间工作的时候,只觉得刘新颖是个心眼儿挺多的女孩子,再加上她看人的眼神不那么正常,所以很多时候我都挺讨厌她的,再后来我们不在一起工作了,接触更少了,就不知道她什么样了。”黄月只记得当年刘新颖在每一次田亚文去接她的时候,都会哭,那时候她的醋意很深,所以时时都想着如何让田亚文躲开刘新颖,也没有仔细地看过刘新颖的样子,更没有去了解一下她是什么样的人。
“接触久了,也不一定就能了解一个人,就象王芳芳,你们一起工作时候,是不是只觉得她很土?还觉得她很单纯,很憨厚,可是你看看现在,她是不是和原来你印象当中的那个人完全不搭边?”田亚文刚开始接触王芳芳的时候,觉得她木讷又带着乡下女孩子竺有的傻气,谁能想到,到后来,那个被所有人都看做是老实木讷的女孩子,却做出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来呢?
两个人聊着聊着,忘了睡觉,一直到凌晨时候,听到其他房间的动静,黄月才惊觉两个人聊了太久。
“你看看你,喝了酒回家来不睡觉,非要和我聊,这一聊就不困了,现在天都快亮了!”黄月埋怨田亚平。
田亚平朝着窗外看了一眼,才觉得确实聊了太久了,但他的心却很舒畅,觉得两口子能这样聊一聊,也很好。
“行了,不要再说话了,快睡吧。”黄月翻了个身,用背朝着田亚文,蜷了身子,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田亚文也翻了个身,和黄月背靠背,闭上了双眼,本来以来用不了一会儿也会象黄月一样睡了,但是他的头脑却异常的清醒,他想再翻个身,却又怕吵醒了刚入睡的黄月,所以只得老老实实地躺着,他就睁着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才睡着了。
高寒不在家里,虽然半夜醒来给儿子换过尿布,但薛之梦还是觉得的这一夜睡得安稳极了,因为又到了周末,高梅说过要回来,所以薛之梦早早起了床,先做好了饭,然后收拾屋子,等高母起床的时候,薛之梦已经把家务都做得差不多了。
“你今天怎么起来得这么早?我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听到。”高母还以为自己起晚了,但看了眼挂在墙上面的时钟,和每天起床的时间差不多,这就说明,薛之梦起得特别早。
“妈,我昨天晚上睡得特别好,现在孩子晚上也不闹,所以早早的就醒了,昨天早上的时候,小梅往家里打过电话,说今天早上坐早车往回赶,她都好几个星期没回来了,我今天想给她做点好吃的零食,让她明天下午上班走的时候带上,她在单位吃食堂,估计也舍不得花钱吃太好的。”薛之梦一边说着,一边往桌上端饭和菜。
“哎呀,这是做的什么饭呀?一进院子就能闻到香味儿啦!”
高梅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来时,婆媳两人还以为听觉出现了问题,等到高梅推开门进了屋来,才知道,真的是高梅回来了。
“真是怪了,今天你嫂子起个大早做饭,还说过一会儿给你做些好吃的零食让你带单位去吃,你咋也这么早就回来了?不可能是坐客车回来的吧?这时候客车估计还没有发车呢。”高母年龄越大,性格越稳了,对这个最小的女儿,也更加疼爱。
“今天可不是坐客车回来的,是王顺开车拉着我一起回来的!”高梅话一出口,再想收回来,已经来不及了,她伸了伸舌头,朝薛之梦做鬼脸。
高母见姑嫂两个人眉来眼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听到王顺这个名字的时候,觉得耳熟,便问:“王顺是你们同事吗?”
“嗯嗯,是我的同事。”高梅刚刚提到嗓子眼儿的心一下子又落了下来,她坐到沙发上,伸了个懒腰,“哎哟,这坐车坐的我浑身都不舒服,都多长时间没起这么早了?”
高母给女儿盛了饭,问:“我咋以前没听你说起过这个叫王顺的同事?是新分配到你们学校的吧?”
“是啊是啊。”高梅端起饭碗吃饭。
“人长得啥样?多大年纪?有没有对象?”高母象所有的母亲一样,觉得女儿到了该找对象的年龄,便对所有接触了女儿的男孩子有兴趣。
“妈,你打听这些干什么?”高梅有点心惊,她还不想在这个时候就把她和王顺的关系告诉家里人,因为她不知道能不能成呢,她的工作一直在乡下,那就意味着,一个星期甚至几个星期都要和王顺两地之间来来回回地跑,也不知道这样下去时间久了感情会不会淡。虽然王顺不止一次地向她保证,他会想办法把她从乡下调到城里来,但是,即便是家里面在教育口有很硬的关系,想往城里面调动工作,也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高梅不是小孩子了,她不抱太多的希望。但是,如果因为工作关系让她放弃了和王顺的感情,她还不甘心。
“我就是问问,你年龄也不小了,如果有合适的,就处个对象呗,你这个叫王顺的同事,比你小吧?新分配来的,肯定比你小,哎,你说说你,咋就没往家领一个让我们看一看呢?你也该处个对象了,你嫂子和你这么大年龄时候都和你哥结婚一年多了。”高母碎碎念。
“放心吧妈,我一定给你找一个合你心意的女婿,不过,你可不能急啊!处对象这种事,也要看天意的。”高梅有点心虚地说。
薛之梦真着儿子还没有醒,用最快的速度吃饱了饭,然后就坐在那里听娘俩儿说话。
“嫂子,你说说,你现在后悔那么早结婚吗?”高梅见薛之梦靠在沙发上不说话,便问。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后悔不后悔都得接着过。”薛之梦淡淡地笑着说。
是啊,现在这时候,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学业也舍弃了,婚也结了,孩子也有了,这几年来,薛之梦没有想过后不后悔这个问题,就算是现在被高梅问了,她也没有想这个问题,因为她听到了孩子醒来的声音。
“我嫂子绝对是被我哥给耽误了大好前程的那个傻子。”高梅朝着往卧室急匆匆跑去的薛之梦的身影,摇头叹息。
“你管好你自己得了。”高母没好气地训了女儿一句。
“妈,你跟我说说呗?”高梅也吃好了饭,她把饭碗放在茶几上面,身子往高母身边靠,“我哥和我嫂子两个人如果吵架了,你偏疼哪一个?”
高母也吃饱了,她把饭碗放茶几上,歪头看着女儿:“说实话,这要是以前吧,我是偏疼你哥的,他毕竟是我的亲生儿子,可是这两年,我是偏疼你嫂子的,她跟你哥时,你哥可是一无所有,咱们家啊到现在也不富裕,但是这一切也不能和你嫂子没有关系,毕竟过日子是两个人的事情,如果一个人不安心跟另一个人过,这再好的日也会折腾得没心情过了。你嫂子脾气秉性都好,唯独心软这毛病不太好,但好在她有一个心软的毛病,才一次次地原谅你哥,你哥那人的脾气,没法说,从小就不好,但是咱们也没有发现他发脾气时候就动手啊!尤其是你嫂子生了孩子以后,你哥的脾气说不上是怎么回事,时好时坏的,换了别人也不一定能和他过下去啊,好在是你嫂子。”
“我哥又朝我嫂子动手了?”高梅还以为她哥因为嫂子生了孩子脾气已经变好了,没想到,她不在家的日子,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为薛之梦感到不值得。
“是啊,不但动手,还各种骂,骂得可难听了。”高母起身去收拾碗筷。
“我嫂子为什么不还手?要是换了我的话,我肯定和他拼了命!”高梅的话音刚落,薛之梦抱着儿子从卧室里走出来。
“说什么呢?我要是和他动手,那不得吓坏了孩子和妈?和他动手,别说我打不过,就是打得过了,吓坏了孩子和妈,那可不是小事儿,尤其是孩子,吓坏了不好治。”薛之梦坐到沙发上,解开衣服扣子给孩子喂奶。
“这就是你嫂子和你不一样的地方,你嫂子考虑的太多了,她怕吓着这个,又怕吓着那个,唯独没想过她受了多大的委屈,所以,我才多偏疼她。”高母说。
“人这一辈子好长呢,要是总这样委屈,会憋出病来的。”高梅伸手捉住在薛之梦怀里面跨蹬来蹬去的小脚丫,用手轻轻地捏了捏。
高劲阳不吃奶了,睁着一双大眼睛看高梅。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但是两个人走到一起哪有那么容易?过日子就是两个人你让着我,我让着你的,受了委屈就还回去,这日子也是没法过的。”薛之梦见儿子不吃奶了,刚要把衣服扣子扣上,小家伙又一转脸,接着吃奶。
“可不是,哪家的日子都是有苦有甜的,有些事情,忍忍就过去了。人的年龄越大越沉稳,你哥也不可能一直这样子。会越来越好的。”高母也不确定高寒的性格会不会变好,但是看现在这情况,有点心塞。但,有哪个母亲希望儿子和儿媳妇总是吵架的?